宋兰君叹息着笑:“这天下,人才济济,可真让我上心的,只有三人。请使用访问本站。一是智勇将军,二是如今新帝,三是月神医。其中,唯有公子最让我伤神,公子无所不能,又无所不及,唐门小居更是固若金汤。”
月寻欢神色满是不耐烦,冷哼一声:“那今天是有备而来?”
宋兰君上前一步,和月寻欢并肩而立,风吹得二人的衣袍鼓鼓的,他朗声笑到:“公子果真是个妙人。本相今日前来,确实不是请月公子入宫,但不为救宋东离,而是请公子助我登上帝位。”
‘登上帝位’这逆天的四字一出,连月寻欢都有些吃惊。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宋兰君想要宫变。
而且,还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辂。
竟然他敢说,那么就定是做了十全的准备。
月寻欢凝住了浓眉:“本公子为何要助你?”
宋兰君俊目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就如看着万里江山,脸上是自信的笑:“因为芸娘!屮”
闻言,月寻欢的星眸骤然紧缩。
芸娘之事,宋兰君怎么会知晓?
“何出此言?”
宋兰君修长好看的手,像是指点江山一般,指向了云城的方向:“实不相瞒,霍家主母蓝水晴为本相的姑姑。”
只此一句,就让月寻欢猜到了宋兰君的真实相份:“你是蓝钧?”
时隔多年,再听人说到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宋兰君有丝恍惚,眯眼看着灿烂的阳光,承认了。
“正是。曾经月公子开出‘七巧玲珑心’时,本相曾留玉狼表哥住了些日子,那时他给本相介绍说,他的娘子叫芸娘。”
“可巧,本相正好因着初九,识得杜芸娘,也识得钟无颜。”
“现在初九正在本相的手中,花了好一番心思才让初九忆起了被换血,以及和本相在杏花村一起的过往。说起来初九的症状同玉狼表哥还真是相差八·九不离十。”
说到这里,宋兰君停了下来,因为他相信以月寻欢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懂他的意思。
月寻欢听了,心里翻江倒海。
这世上,如今唯一能令他心慌的,就是芸娘母子。
月寻欢话中之意,满是威胁。
可是该死的,有一点他说对了,拿捏准了,那就是霍玉狼。
这是月寻欢最顾忌的。
现在芸娘大着肚子正在待产,如果此时霍玉狼那里出任何差错,那于她身子不利。
芸娘原本就是两次小产,后来身子又没有护理好,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月寻欢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机,杀了霍玉狼。
可一会之后,杀气顿减。
一是如果真的杀了,那么以后和芸娘之间就是一个天大的隐患。
若是哪天一旦应了那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那么就再无可能。
以芸娘的脾气,只怕是断绝来往。
二是即使杀了,也不能解决问题,只要风言风语传进芸娘的耳中……以芸娘的性子,很有可能就是不管不顾。
三是钟无颜在霍玉狼身边,以她的性子和情意,即使拼了命,也会护住他。
即使霍玉狼死了,钟无颜只要有一口气在,肯定会报仇血恨。
月寻欢不想永无宁日。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愿去冒那个风险。
不想惊动芸娘。
在刹那间千回百转,月寻欢脸色铁青着,十分的难看。
“你能有几成把握?”
宋兰君一听月寻欢这话,缓缓却又异常灿烂的笑了。
“原本五成!”
确实,宋兰君的把握并不大。
但是,以他的性子,他决定要做的事,是谁也拦不住的。遇佛杀佛,遇魔斩魔。
更何况现在,只有登上帝位,才能安心的拥有初九。
只有登上帝位,才能不受被夺人妻的屈辱。
所以,宋兰君一萌生了要宫变的想法,就一发不可收拾。
就开始筹谋。
以他的才情,立即把各方面分析得十分透彻,同时找到了最快最安稳最保险的办法。
从月寻欢着手,再好不过。
所在,月寻欢有此一问,宋兰君的把握就更大了:“七成。”
月寻欢眉头拧在了一起:“何时?”
宋兰君笑答:“一月后的今日,再好不过,月公子认为如何?”
之所以要选在一月后,是因为正好是月太妃的寿宴。
南长安在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特别是在卫家二老无端受牵连后,因着愧疚,更想把寿宴办得热闹些。
这样的良机,再好不过。
月寻欢沉吟不语。
一个月后的今天,正是芸娘预产的那几天。
宋兰君也不催,他就静静的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良久后,月寻欢终于出声了:“佛祖什么时候到本公子府上,本公子就什么时候启程。”
宋兰君一怔后,哈哈大笑:“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月公子,本相佩服。”
月寻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
宋兰君可能是了却了心中最紧要的事,他竟然生了好奇之心:“本相真的很好奇,不知月公子能否解答,为何对唐佛祖青眼有加?”
月寻欢掷地有声:“本公子喜将门之后!”
这个答案,倒是挺符合月寻欢一向古怪的性子。
宋兰君倒也干脆:“最多半月,本相定把人送来。”
得了这句话,月寻欢再不跟宋兰君多说一个字,双足一点,人已经在十丈开外。
眨眼间,就入了唐门小居。
宋兰君转身,看着那气派的大门,生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思。
不过,最终把这心思按耐了下来。
如今,眼前最要紧的就是把人送来。
看来当初没有处理掉他,果真是对的。
送到唐门小居也好,这样以后即使有个万一,对初九也有个交代。
宋兰君看着远方,初九待我功成,定要让你母仪天下,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神医出来,可是和臣相大人谈一会子话后,他又进去了。
臣相大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是什么个结果啊?
随着太阳越来越偏西,众人的心也越来越凉,看来臣相大人也没有说服月神医,这可如何是好?
宋兰君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下令众人原地休息。
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唐门小居,叹息一声月寻欢吝啬,曾经臣相府他可是住过的!
月寻欢翻墙进去后,先去找了胡不同,着他把阿佛的消息传出去。
随后才上了后山。
刚好芸娘悠悠转醒,看着月寻欢一声凉气归来,问到:“去哪了?”
月寻欢手上顺了两个梨:“呶,给你新鲜果子。”
芸娘接过后咬了一口,满嘴生津,笑得两眼弯弯的:“好吃。”
月寻欢坐在一旁,笑看芸娘一口一口的把梨吃完。
去打了水来,拧干净帕子,给芸娘擦净手后,月寻欢在她身边坐下,正了神色把脉。
脉像正常。
月寻欢神色也正常,但心里却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
夜里,等芸娘睡着后,月寻欢眉头紧锁。
一夜无眠。
助宋兰君宫变,这已经是铁上钉钉之事。
只是,要怎样才能让芸娘母子无忧。
芸娘的肚子太大,加上原本身子伤了元气,生产时是十分危险的。
万万离不得人。
月寻欢也不愿意,不放心母子二人。
想来又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剖月复产。
但这还是史无前例,月寻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他在苦恼,犹豫不决。
因着藏了这心事,连带的神色也凝重了许多。
芸娘非常敏感的察觉到了。
特意慎重的问到:“苦着个脸,怎么了?”
月寻欢居高临下看了眼唐门小居外的那些不素之客,说到:“嫌烦,想大开杀戒。”
确实如此,看着那些人就闹心。
本来心里就堵着一口气。
芸娘笑了笑,不接话。
对于现在外面的世界,芸娘不想问,她特意克制着,不要过问。
因为一问,就会勾起心中***,就会想知道更多。
如今大着肚子,尚有月余即将临盆,还不如什么都不要问。
这样才能安心。
月寻欢很满意芸娘现在的心态,很好。
这几日纠结来纠结去,月寻欢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是提前剖月复产。
不过在要不要告诉芸娘,他想来想去,决定选择隐瞒。
怕告诉她之后,她害怕。
曾经她被人活生生的剖月复取子过,那于她来说肯定是挥之不去的痛楚。
告之她,反而会令她紧张。
不告之她,会比较好。
月寻欢把一大碗下了药的汤端给芸娘:“你最馋的酸梅汤。”
芸娘不疑有它,因为在以往每天都要喝的,喝下去没多久,就没有了知觉。
月寻欢把芸娘抱上床,拥着她入怀一起在床上静静的躺了好一会后,才让胡不同过来,做帮手。
胡不同这一生,手染鲜血无数。
每次和人生死决战,他从未有过惧意。
可是,看着月寻欢拿着锋利的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划开芸娘的肚子,他心中‘突’了一下。
月寻欢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所的严肃,认真,他连眼都不眨的,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又快又准,用了十分的心神。
当终于看到芸娘肚子里的孩子时,月寻欢屏住了呼吸。
就连胡不同,也都忘记了呼吸。
月寻欢终于把孩子从芸娘肚子里取出,胡不同当机立即剪了脐带。
孩子足足有八斤重,又白又胖。
在月寻欢抱到手里时,哇的惊天动地哭了几声后,就停住了,他睁着乌黑的大眼,看着来到人世间的第一个人。
月寻欢见孩子没事,立即交给了胡不同,让他去接手。
芸娘还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肚子大开着。
月寻欢闭了下眼,抬起衣袖,快速的擦去额头上大滴的汗水。
拿起针线,给芸娘开始缝合。
正缝到一半时,芸娘大出血,那血就像喷泉一样的流出来,月寻欢手上全部都是血,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