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动作如此之大,又吵得突然,平常下人之间又最是消息灵通,因此这番争吵没一会,有心人就都知晓了。请使用访问本站。舒悫鹉琻
但因着平常正屋里霍夫人防备得当,因此都没听到吵架的具体内容,只知闹翻了,隐隐约约的知道是同大小姐的嫁妆有关。
霍风香冷笑连连,更是坚定了同贺连城合作的决心。
只有把一切都抓在手心,才不会要依靠着别人的宠爱来过活。
如若宠爱没了,或者是宠爱自己的人没了,那以后的日子还指不定怎样的举步艰难呢町!
绝不允许落到那步地,绝不仗人鼻息。
不过对于霍老爷的宠爱,还真有些动容。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恼怒,如若当初他不负了娘亲,那这一切的幸福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谠!
哪会像如今这样,像是偷来的一样,让人心里不踏实!
手里的帕子差点被扭成了麻花,霍风香原本是不想去正屋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会若是过去,肯定不会得到好脸色。
才不想去碰壁。
可是一听说霍玉狼回来朝正屋走去了,霍风香在咬牙低骂一声后,也只得起身带着两个贴身丫环过去。
霍玉狼沉着脸,是一个人过去的,并没有带芸娘。
人还没走到正屋呢,就听到霍老爷恼怒万分的喝斥:“你不可理喻!看看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当家主母的做派!”
霍夫人气到极点,是真豁出去了:“我就因为太没有当家主母的做派,才会被人欺到头顶上做威做福!”
霍老爷也是被‘收房’那话气得眼前发黑,这怒火也是从所未有的大:“你再胡搅蛮缠,我休了你!”
这话算是彻底的把霍夫人心里最后一点夫妻情份和家和万事兴的念头给灭了,她双眼冒火的瞪着霍老爷,冷笑到:“休了正好可以把她扶正是不是?娶不成老母,娶女儿也是好的,正好偿了你心里的那点宿愿,补了你心中的遗憾!你要休就休,我有儿子也不怕。”
听到这里,霍玉狼赶紧加快步子紧走几步,到了门口一撩起帘子,就一脸严肃的叫到:“爹,娘。”
霍老爷看到儿子,才从滔天的怒火中省悟过来,冷哼一声不再争吵。
倒是霍夫人,看到儿子来了,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但她一向要强,不愿人前落泪最后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霍玉狼走到霍夫人身后,轻怕她的肩,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儿子来了。”
这话就是坚强的后盾,也是霍夫人的主心骨,她心安多了,身子挺了挺,如示威一般的扫了霍老爷一眼。
这时正好霍风香也来了,看着屋子里剑拔弩张,以及霍夫人气白了的脸,心里觉得痛快极了。
脸上却丁点都不显,反而一脸自责,跪下到:“爹,娘,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什么都不要了,你们别为了女儿吵架。”
霍夫人差点就冲口而出‘我不是你娘,我没生养过你这样的女儿’,还是霍玉狼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才忍住了。
看着霍老爷紧张万分的看着自己,生怕把那见不得人的身份揭开的样子,霍夫人脸上更是冷若冰霜,眼里却升起一股鄙夷又讽刺的笑容,看着跪在身前的霍风香,不说话。
霍老爷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万分庆幸幸好儿子来了,否则以她今天这豁出去的架势,还真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
要在以往霍风香跪在地上,霍夫人不叫人起来,霍老爷早就叫了,可是今天他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不要再惹怒她的好,否则她要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开来,最后吃大亏的到底是风香。
天寒地冷的跪在地上,霍风香只觉得双膝处寒气入骨,心里恨得要死,可脸上的自责却更深。
红着眼睛看了霍老爷一眼后,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以退为进到:“爹,你快别同娘生气,娘身子不好……”
说到这里,她反而咳了起来,合着眼泪更招人痛惜。
霍老爷再也忍不住,这样天寒地冷的跪下去可是最容易生病的,不过也不好做得明目张胆,因此故做喝斥到:“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回你屋去!”
霍风香本来过来就是做个姿态而已,得了这话,正求之不得。一番惺惺作态后,走了。
霍夫人冷眼看着,心里的恼怒更深,眼里的讽刺也就更浓,好个‘怜香人’。
霍老爷受不住枕边人的目光,胸口只觉得压了一大块石头一样,难受得紧,有些透不过气来。
霍玉狼已经拿起矮榻上的嫁妆单子看了起来,只是越看那脸色就越严肃了几分。
越着霍玉狼的脸色越来越面无表情,霍老爷越心虚。
这个儿子,一向是他的骄傲,从小到大从不让人操心,懂事也很早。
特别是他在兵器上的天赋,要继承霍家的百年大业,是最让人放心不过。
也正因为如此,他身上的威望也一天比一天重。
此事又是做得确实站不住脚,如今把老妻气成这样,儿子又是一向同他娘最亲近,这回怕是……
霍老爷生出几数后悔来,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那几处庄子店铺添上去了。
霍玉狼把单子看完后,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直接问到:“爹,这单子里的东西你都订下来要做陪嫁了么?”
霍老爷闷声闷气的到:“没有。”
是真的没有,可这话听在霍夫人耳里,哪信他!
霍玉狼也不去管那是真话还是假话,而是继续问到:“那爹定下来的有哪些?”
吵到这地步,霍老爷哪还会想着讨价还价,不仅把那几处与霍夫人有关的店铺都摘了出来,还另摘了三处顶好的庄子。
霍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稍回暖了一些。
霍玉狼原本对于这些产业并不十分在意,而且说到底现在这个家还不是他做主,也正因为此对于以往霍老爷的行事,才一直不曾说过什么。
但眼前不同,娘亲气到这地步,如若再不让她出口气,非气出病来不可。
而且这事,做得确实过份。
心里有了决议,霍玉狼说到:“以儿子来看,这单子不妥。这东湖的庄子和西街的铺子,平日里同娘嫁妆产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宜陪嫁!”
这东湖的庄子和西街的铺子,加起来占了嫁妆单的一小半,霍老爷之所以把它们都列上去,也是因为那是最好的,庄子是田地最肥的,店铺是地段最好最兴旺的。
如今霍玉狼一砍,就砍了一小半,而且是单子上最好的,霍老爷心里在哪愿意。但如今闹到这地步,要回绝也得想想怎么说才好了,免得又点着了火。
还没来得及把话想好,霍玉狼又雷厉风行的说开了:“依儿子看,这门亲事并不是良配。爹看重人才不重门当户对,可世人却到底是看重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这婚事还不知被人暗地里怎么指点呢。风香自小被千宠万宠着长大,她性子又是个率性的,到时被人非议笑话,这委屈可是得受一辈子!”
“而钟家寒户,门风自是大不相同。风香嫁过去虽说立即就当家,可是到底是嫁出去给人做儿媳妇,最起码就得孝顺公婆……”
霍夫人越听儿子的话,那怒火越息得快。先是痛快人心的把最好的东西摘出来,再暗里句句含着指责,十分肯定‘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千宠万宠’‘率性’这些话,字字噎人。
特别是说到被人非议笑话受委屈一辈子时,真是觉得痛快,看着儿子眼里满满都是笑。
霍玉狼说这么多,目的并不是要拆散了这婚事,而是声东击西。明着说婚事不妥,实则扰乱军心。而且一直在强强调一点,这是“低嫁”!
果然霍老爷说到:“那就依你把东湖的庄子和西街的铺子都摘出来吧。”
霍玉狼却并不见好就收,而是穷追不舍:“钟良辰又是在府里帐房做事,婚事要成了,若再让他在府里做事,这总归不好。而且陪嫁过去的这些田庄店铺,也得有人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