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九模着手上的冻疮,心里多了几分酸涩,几分凄凉,红颜易老,红颜易老啊。
夜色越来越浓,宴会的欢声笑语,却还在继续。
唐初九坐于树上,俯身看着唐诗画的谈笑风生,真正是八面玲珑。
这样的女子,才正是十七现在想要的吧。
这样的女子,才与十七如今的身份最匹配的吧。
……
在唐初九的阵阵失神中,宋兰君和唐诗画并肩谈笑着来了院子。
熟悉的笛声传来,把唐初九从失神中惊醒,举目下看,果然是宋兰君在吹奏《凤求凰》。
唐初九应着笛声,一字一字默念:“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笛声停,宋兰君手执玉笛,含笑看着美人:“诗画,你应是不应?”
唐诗画满面羞红了好一会后,羞羞答答的低吟:“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看着树下二人的情深意重,树上的唐初九,心如刀割,十七,你曾经也对我吹过《凤求凰》,你还说过,今生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你吹《凤求凰》,因为你只爱我一个,只要我一个……十七,这些话,你都忘了么?
宋兰君伸出大手,搂住了唐诗画的小蛮腰,佳人在怀,低语:“诗画,我真想时间快点过,马上就到下月初九,就能娶你进门做我的妻了。”
唐诗画粉脸含羞,却是抬起头,红唇在宋兰君的脸上轻印了一个吻。
宋兰君捧住唐诗画的粉脸,低下头,吻上了她的红唇,深深浅浅,缠缠绵绵,那么的甜蜜。
好一会后,二人才分开,唐诗画娇喘未定,抬起头来,媚眼如丝:“兰君……”
宋兰君暗哑着声:“诗画,你个小妖精,休再这般看我。”
唐诗画吐气如兰:“这样看兰君,不好么?我可是很喜欢呢。”
宋兰君抓着唐诗画的小手,探到了自己的腰月复下,未经人事的美人,触到男人的那昂首挺胸,热气腾腾,低声惊呼,花容失色。
惹来宋兰君的闷笑:“小妖精,告诉我,还喜欢不喜欢?嗯?”
“兰君,你好坏,人家不理你了……”唐诗画羞红着脸,跑远了。
宋兰君大笑着追了上去。
人已远去,树上的唐初九,这才松开了紧咬着的唇,一下子鲜血直冒。
唐初九却不知道痛,因为心更痛,痛到无法呼吸。全身颤抖,大滴大滴的泪,从树上掉落到了树下的土里,眨眼间消失不见。
十七,一直以为你娶她做正妻,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没想到却是你们已经两情相悦。十七,我对你如昔,你却不再待我如初。十七,果然是故人心易变,欢情薄如纸。
十七,那我呢?我如今在你心里,算什么?
许久许久之后,唐初九才下树,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把身子卷缩成了一团,觉得心里无比的寒冷。
天际泛白时,唐初九就睁开了眼,从半天的窗户,看着院子里开得正好的红花,无端的生出一股悲凉来。自己娇艳如花的青春年华,已经不再,现如今已成……昨日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