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九把换下的纱布毁尸灭迹后,把灯吹灭,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在空出的另一半床躺下。实在是屋里只有一张床,没得选择,整夜整夜的不睡,对于女人来说,这是催人老,同时,更是受罪。唐初九不想再受苦,女人应该对自己好点,否则还能指望谁对你好?
黑夜中,古清辰睁开眼,看着身边已经睡着的女人,神色复杂。二十五年来,都是一个人睡,突然床上多了个女人,这感觉……怪怪的。许久许久后,古清辰缓缓闭上眼,入了梦香,却不想因着那剑伤的毒素,发起了高烧。
半夜,唐初九被吵醒,伸手探了探古清辰的额头,烫得能煎鸡蛋了,人也已经烧得开始人事不醒。直皱眉,这样下去,哪扛得住,得吃药才行。想了想,待到天亮后,让杜大婶去烧了一大桶热水过来,特意等它凉了之后,才开始宽衣解带。
泡了一个时辰后,唐初九已经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了,喷嚏连连……如愿以偿的受凉了,夜里,开始烧了起来,越来越烫。
请过大夫之后,杜大婶熬了药过来,唐初九强撑着把药全都喂古清辰喝了下去。
六副药过后,古清辰总算是醒了,高烧也退了,见着烧得差点冒青烟的唐初九,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星眸几转后:“唐姑娘,累你受苦了。”
唐初九虚弱到了极点,强撑也已经到了极致,一句话都没有,两眼一翻,砸在了古清辰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唐初九震惊得瞪圆了眼,如此亲密,如此儿童不宜——只见古清辰正在用嘴给自己渡药,滚烫的唇,苦涩的药,笨拙的动作,带有几分急迫,又有几分君子,不见丝毫的轻浮。
古清辰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睁开,一向冷毅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自在,暗咳一声:“唐姑娘,你醒了。”声音里带了些许嘶哑,更多的是手足无措,却又强作镇定,就像做坏事的小孩被抓了个现形,却又强做若无其事。
看着这样的古清辰,唐初九忽的笑了,这一笑若霁月初开光华万千:“多谢将军。”
眼前的女子笑的样子实在太美,黑眸秋水春波一般潋滟,荡漾,眉目流转,如璀璨星辰,更胜是明媚和煦的春日骄阳。古清辰心中莫名一动,觉得耳根子后有一把火烧了起来,悸动蔓延全身。
唐初九抬手,从怔怔失神中的古清辰手中拿过那碗黑色的药,端起后一饮而尽,再含笑把空碗放到了面前的大手里,好像浑然不知药的苦味。
手中一沉,碗的重量让古清辰三魂六魄皆归了位,咽了口唾沫,起身把碗放到了床头柜:“唐姑娘感觉好些了么?”
唐初九垂首,颈间一片白,鬓边的碎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多谢将军挂心,好多了。”就是想洗澡,也不知道到底昏睡了几日,身上汗湿湿的,感觉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