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得不到答案,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心里跟猫抓似的,半边身子倚到唐初九身上,翘起兰花指,媚眼如丝,酥麻入骨:“初九,说嘛,说嘛。”
唐初九虎躯一震……
被闹得实在没办法,起身去拿了古清辰批注过后的《女戒》递到了芸娘的手上。
芸娘翻完一页后,神情越来越凝重,一口气全部看完后急切的问到:“这是谁注释的?”
唐初九指了指里屋。
芸娘怔怔失神了半晌,然后拿着那本《女戒》走了。
唐初九松了口气,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谢天谢地,终于走了。
芸娘走了,沈从来却来了,神色凝重的递了请贴过来:“将军,太子有请。”只怕是鸿门宴。
古清辰剑眉紧皱,沉吟许久后,军令如山:“备马。”
沈从来皱着眉领命而去,太子今夜肯定是要试探将军是不是那夜的黑衣人,只怕……宴无好宴。
唐初九跟着古清辰走到门口,张了张嘴,终是说出了口:“少喝些酒,对伤口不好。”
听着唐初九的叮嘱,古清辰感觉很是怪异。这样的话,一直以为是老夫老妻才说的。看了唐初九一眼,没答好也没答不好,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唐初九抬头看了看天色,抱着琴去了后院,食指一挑,起音抚曲……
当最后一个音消散在空中时,听闻隔壁传来闷笑声:“久不闻姑娘琴艺,还是一如即往的……神佛皆避。”
唐初九皱眉:“那为何公子还在?”能把自己的曲从头听到尾,用芸娘的话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答非所问:“因为在靠墙等红杏。”
唐初九听了心里恼怒,这人怎的如此孟浪?刚想掉头离去,一抬眼却正好看到墙边一棵红杏,正含苞欲放,这才恍然大悟,此红杏出墙与彼红杏出墙不同。
红杏,以前在江南时,院子里也是有一颗的,犹记得杏花压满枝头时,十七会亲自爬上树,摘下开得最好的一枝,编成个花环,戴到自己头上:“我的初九,人比花娇。”
十七,如今又是杏花满枝时,你会亲手给谁戴上花环?给唐诗画么?是呢,如今,她是你的妻……
十七,你亲手端着堕胎药给我喝下时,心里可曾有一丝的犹豫?应该是没有的吧,否则,也不会含笑看着自己喝下了。
十年的江边浣纱,到头换来的是一碗堕胎药,是为她人做嫁衣。
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痛,这种痛,如绵里藏针,一针一针刺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十七,十七……我好恨!!!
只是,再恨又能如何?现如今,他位高权重,风光无限,而自己呢,渺小得就如一粒尘土,微不足道。
满腔的恨与不甘,让唐初九不知不觉中手上用力过度,把琴弦弄断了,食指被割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想也没想的,就放到了嘴里。
人血原来是这样的味道,略咸,带点腥,味道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