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语站起身来,往水榭走去。古清辰略一沉思,跟了过去,唐初九紧随其后,却没想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宋兰君守株待兔了:“在下宋兰君,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看着眼前的人,唐初九全身紧绷,水袖下双拳紧握,用力过度指甲划进肉里,现出血来,才勉强维持面色平静,却是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宋兰君见佳人微低着头,不作声,更是放柔了声音:“姑娘莫怕,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见姑娘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所以才忍不住过来搭话,若是因此唐突了姑娘,真是抱歉。”
故人?可不是么,在宋兰君心里,自己早就成一堆黄土,唐初九满嘴的苦,心针扎般的痛,牙咬得紧紧的,再也无法面对宋兰君,否则肯定会露陷,正想不顾一切的逃离时芸娘娇笑着走来:“妹妹,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让姐姐好找。”
唐初九如释重负,转身执起芸娘的手,在宋兰君炙热的目光中离去。
芸娘摇头叹息:“就你这点道行!”
唐初九很是挫败,垂头丧气:“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见着他,就是没办法做到若无其事。”中间隔着八年的同床共枕,十年的江边浣纱,十三年的相依为命,更是隔着一条人命,那么多的痛恨和不甘,真的做不到,幽幽问到:“芸娘,我是不是很没用?”
芸娘毫不客气的点头:“是很没用,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要是老娘,对这样的负心汉,直接上去阉了他的命根子,让他断子绝孙,这辈子都只能看着世间女子水女敕如花,却睡不成……”
唐初九呆若木鸡:“……”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真没错!
芸娘恨铁不成钢好一会之后,总结到:“初九,你记住,天下男人皆犯贱,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就像那素雅的白花和娇艳的红花。当他得到白花,便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而红花则是夏日里高高盛开着的如火木棉花;但若是他得到了红花,便是酿尽酒后将弃的红色酒糟,而白花则是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的皑皑圣洁雪花。”
唐初九受益非浅,芸娘的话总是这么的一针见血,真是相见恨晚。
芸娘一扭小蛮腰:“老娘我寻欢作乐去了。”走了几步,回眸嫣然一笑,传经授道:“初九,你记住,孚获人心的最高境界是欲擒故纵。”
唐初九叹为观止,五体投地。好一会儿后,才猛然想起古清辰。一惊,赶紧从另一边赶了过去,到了水榭,气喘吁吁中,见苏莫语正美人依栏,低回顾影,千娇百媚,而古清辰却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相望,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眼里却难得的有几分腼腆。
轻呼了口气,还好来得及,唐初九一鼓作气,从后面抱住了古清辰的腰,吐气如兰:“爷,奴家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