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靖眼皮动了动,继续装死。
棋子低头深情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剑眉,凤目,红唇,白皙的肌肤像瓷器一样剔透,手指细细摩擦过时心止不住的悸动,回想起与他相遇到相识然后到现在,短短一个月可是却像一生一样深刻。
“我想,你是爱我的吧。”她望着掌心碎了的血玉,殷红的像红豆一样,她喃喃着泪流满面,如果不爱,为何要将这家传之宝给她而不是跟另一个女子呢?想到这满心的柔情和凄然,她深情凝视着他:“你将你最珍贵的玉给了我,我也要以玉还之。”
舒靖听到这时手指动了动,满心紧张。她应该要将那个玉给他了吧?
棋子小心翼翼的将脖子上所系的那一个香囊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宝玉,那玉镂空花雕,呈湖蓝色,温润剔透,舒靖透过眸缝看到那正是湖玉盒!心里激动的同时又在疑惑为何湖玉盒会在她的手中。
“这是当年父皇送给母后的,可是母后死后外公又将它还给了父皇,我长大之后听说了这件事于是求外公将玉拿回,毕竟这是父皇对母后的爱……”棋子轻声道,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舒靖心里不禁一震,她的母后?难道,她是父皇和另一个女子所生?!那他和她岂不就是同父异母所生?!
棋子又一个人喃喃说了良久,方才将玉系到他的颈脖间然后带着几分悲戚和柔情在他唇上吻了下来,舒靖差点就要伸手推开她了只是却忍住,不,这也许是一个误会,待他回了青城之后在调查清楚当年究竟还发生了怎样的事!
“让我抱着你最后一晚,好不好,就最后一晚。”棋子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眼泪流下。然后抱住他轻躺下。
舒靖微蹙眉,这个药必须要过三天才能自由活动,所以,他要在忍三天。
小七,你在等我三天,在过三天,我一定回来救你!!!
青城,夏府。
昨晚才下过了一场雪所以枝头落满白雪,湖水面也结着薄冰,屋檐之下全是冰吊。
阿凉推开窗户时一阵冷风灌入,冷的她立刻关上了窗户。小姐走之后由她在里面假扮成她将那些想来看望她的人全赶走,也不知怎的小姐朋友不多可是那些结了怨的全要来看她,不知是不是存心。
“不见!”她故意尖着嗓子,将王将军的女儿赶走。
阿凉躺在床上磕着瓜子,双目无神,哎,也不知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快二个月了,而且也马上就要过年了!想到这心里不禁满是担心,难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有人见。”外面又传来丫鬟的声音。
阿凉吓得连瓜子壳也吞了进去咽得她直咳嗽,立刻裹紧了被子尖着嗓子:“不见不见不见!”真是烦死人了!哪来这么多见的!
丫鬟不知在门外跟那人说着什么,然后声音消失了。
“总算是安静了!”阿凉从被子里钻出来,手刚抓了一把糕点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娘子。”温柔轻雅的声音不正是舒晏?!
阿凉这下呆了,手里的糕点也捏成了粉沫儿,姑爷怎么来了?!好吧!虽然她也埋怨过姑爷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小姐,小姐病了也不来看,可是他真正来看的时候她才觉得危险。怎么办,见还是不见?!
舒晏见面里面久久没有发出声,心里一阵难过,她现在正在忍受着那样的煎熬而他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想到这有些无法呼吸,他手贴在门上轻轻道:“本来早就想来看你,只是听说你的脸不能见风。我每天都会不由自主走到你家门外却不敢进来。”他这二个月都没睡好,总是在担心她。
阿凉听着感动死了,暗自抹起了眼泪。
“娘子,不管你变成怎样,我始终爱你。我与她的半年之期马上就要过了,等一过就来娶你,你一定要答应我别嫁给其它人,好不好。”舒晏温柔的声音含着一丝祈求,一张眉目如画的脸上满是深情和忧伤。
他多怕,怕有一天她不在属于他。
阿凉差点就要回应他了,可是手死捂住嘴巴,不行!一定不能跟他说话,一说话就露出破绽了!!!忍!忍啊忍!!!
她一直没有理他,舒晏的心像在忍受着刀子慢慢一刀刀割般痛,黑润的眸也黯淡下,他抬头看着满目银白色的风影,唇微微翘起了些:“娘子,下雪了。”
“……”
“院里的梅花开了,风一吹,花瓣抖动雪沫儿飘落,空气有很好闻的香味。”舒晏柔柔望着眼前风影对她述说:“但是,那些香味都不抵你身上的淡淡梨香。”说到这心里柔了下,他手轻抚着门像在抚模她的脸颊般:“娘子,我为你堆个雪人好不好。”这一句轻的只有他自己才听见。
阿凉见外面安静了以为他走了,于是小心的走到窗户门缝看,谁知看到他竟在冰天雪地中堆着雪人,她差点就要惊叫出声了。
舒晏白色的衣在这片雪白中更显更月兑俗如仙,黑色的发丝似绸缎明润光亮,披在身后,隐约能看到好看的侧面轮廓。一双手被冻得通红可是他丝毫没有任何感觉,仍在专注的堆在雪人,阿凉看到这眼睛模糊了,姑爷真是爱小姐,只可惜小姐现在不在看不见。
很久之后,他走了,留下一对雪人。
男女紧紧挨在一起,用梅花瓣所造的披风披在二人的肩膀上,简单,美丽。
雪,认旧,人,依旧。
苍山远巍,冰川耸立。
在离西域有几十里远外的一座平原之上,白雪皑皑,寒风吹过席卷着鹅毛般细碎的白雪,刮过之时只听到“呜呜”的声响,在那朦朦的白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摇摇晃晃,头上肩上全落满了雪。
“好冷……”苏小七一步一步坚难行走着,牙齿冻得直抖动,左脸上的伤因被冻成了青紫色还隐隐裂开了些口子,渗着血。黑发早已风中凌乱,丝丝缕缕,瘦弱的身躯并未因寒冷而哆嗦,反倒挺直。
混蛋,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来找我。
我快要,快要支撑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