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名字?”易寒疑惑的看着我,声音温暖。
易寒,据他自己所说,他是往返于京城长安和康居的毛皮商人。可从他睿智的眼中,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他平时的言谈举止,威严的气势,都在告诉别人,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毛皮商。
不过,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已经失去记忆的女人,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之处吧。我卧室的那张舒适的大床,就是他看我伤重,专门为我买的,一个很体贴的人……
“为什么?没有原因,我随便想的。”随意的应付着他,我看着桌上精致的饭菜,狼吞虎咽着。
这些饭菜,他只尝了两口便不再举箸。这个家伙,不怎么吃东西还长得这么强壮……
“那,这些黑色的符号和这朵蒲公英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手里竟拿着一条丝帕,斜睥着我,微微的笑着。
“你怎么会有我的丝帕?”放下筷子,我一跃而起,抢夺着他手中的丝帕。
“在问别人问题前,先回答别人的问题比较有礼貌吧。”躲闪着我狠毒的利爪,他笑着说,仿佛在逗一只可爱的宠物。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生气的喘着气,我狠狠的坐在座位上,怒视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他一定被我杀死不下百遍了。
“哦?这个,是上次你躺在我怀里时,我随手拿来的。”他扬着手中的丝帕,坏坏的笑着。
在春天明媚的阳光中,他手中的丝帕随着微风飘动着,我有些楞楞的看着那块丝帕。我看到了飘飞的红色蒲公英,倔强,顽强,执着……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古人生长恨水长东!”毫无意识的,我轻轻的读到。
清晰的,我能感到,他看着我的眼神由好奇变成了震惊。他炙热的眼神肆意的在我的身上游走着,仿佛想看透我似的。
窗外熙熙攘攘的声音飘进船内,不再理他,我转身走出了船舱。在这艘船上待了近三个月了,一直漂在水中,从来没有下过船。
不远处的岸边,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城镇。各种各样的建筑上张灯结彩,人们也欢笑着互相问候着。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今天是元宵佳节,默默小姐可愿下船游街赏灯?”易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真的可以吗?”我欢快的看着他黑黑的皮肤,声音中满是期待。
“嗯。”他轻轻地点头,眼中流露出无限真诚。
“谢谢你。”激动的,我冲到他身边紧紧的拥抱了下,他微微一怔,脸渐渐的红了。
我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男女授受不亲的啊,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羞耻感呢?那个拥抱,似乎只是朋友间表达感谢的基本方式。
“今天晚上会有花灯会吧,我先去休息一下……。”逃跑般的,我快步走回了卧室。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我模出了枕下的一个鲜红色的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熟悉的弧度,熟悉的颜色,是那只刀鞘。
自从醒来第一次看到它,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我总觉得,这是一件对我十分重要的东西。
仔细的擦拭着刀鞘上精致的图案,我看着那闪耀的金黄色,它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一把名刀的故事,一把丢失的名刀的故事。
“你究竟有什么故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将刀鞘放到阳光中,看着它周身散发的点点寒气,喃喃自语着。
我轻轻的将刀鞘系到腰间,将它与那熟悉的红色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这红色,是那么熟悉……
那袭红衣,那件残破不堪的红衣,在我醒来的第二天,我将它放到了河中。看着它在湍急的河流中消逝,两滴泪从眼角滑下。
只为祭奠,祭奠我消逝在河水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