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古人生长恨水长东!
“恨情丹已无恨,牺牲你实属迫不得已的一步。衣箱中有男装,船靠岸后,找准时机赶快逃走。”竟然连字数都一模一样……
红姐,她竟为了我,背叛了易寒……
悄悄跳下床,我光着脚走到了衣箱前。我听红姐说过,这艘船今晚子时就会到达京城,停泊靠岸。如果想逃跑,就只有今晚了……
在衣箱的最底层,我找到了一套青灰色的粗布麻衣,穿着这身衣服走在人群中,一定很不容易被发现吧。
衣服很合身,从那细密的针脚可以看出,这是红姐亲手缝制的。为了帮我摆月兑这个注定的结局,她一定用了不少心,才策划出今天这个计划。
将头发紧紧的挽成髻束在脑后,我焦急的在房内踱着步。透过渐渐暗淡的月光,我知道,船已经停在了码头,天也快亮了。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可门外那两个人,以我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对付得了,如果惊动了易寒……
正犹豫着,窗外传来的熟悉的脚步声……
迅速的,我爬到床上,盖好被子,紧张的闭上双眼。
“奉主人之命,我来看看任飘零醒了没有。”清脆的声音淡然冷静,是红姐。可是她为什么叫我“任飘零”?“飘零”这个名字,那些我醒来时残存的记忆,我并没有对她说起过啊……
“红姐,对不起,除了主人,谁都不可以进这个房间。”低沉的声音冷漠不容抗拒。
“好,那我去请主人来。如果耽搁了什么……”红姐平静的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愤怒,话语中也尽是威胁的口气。
“红姐,请……”那个低沉的声音似乎在犹豫,在权衡红姐刚才那句话的分量,最后终于妥协。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定定的躺在床上,我听到了裙裾细细的的摩擦声。
“飘零……”红姐反手将门带上,竟有些故意的大声叫着我。
“红姐,你怎么知到‘飘零’……”听到关门声,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从床上坐起来,我不解的看着红姐。
轻轻的将手放到唇上,红姐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睛不安的看了看门外黑色的身影。
“任飘零,是魏君晨已经病逝的夫人的名字。如果你吃了‘恨情丹’,我必须要使你记住,你是任飘零,是要去刺杀魏君晨……”红姐苦笑着,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魏君晨病逝的夫人?那幅画像,锦绢上的那幅画,画的不是我,是她,是任飘零。没想到,我们不仅长相相似,竟连名字都一样……
“那‘恨情丹’……”我明明已经吃了啊,为什么我没有忘记这一切呢?
“因为我学过一些药理知识,所以我在你吃下它之前中和了它的药性。”红姐冲我微微一笑,却不能掩饰她眼底的心痛,两滴泪从眼角滑下……
“红姐,谢谢你。”轻轻的替她拭掉脸上的泪,我努力的微笑着。
“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逃走。”她温柔的扶我躺下,眼中满是怜惜。
“红姐,那你……”紧紧的抓着红姐温暖的手,我担忧的看着她。如果易寒发现是她放了我,会怎么对待她?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红姐冲我笑了笑,转身向房门走去。她的笑,如春日明媚的阳光,带给了我全世界……
乖顺的躺在床上,我回想着这四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易寒温暖的体贴,狡猾的哄我开心,无情的算计背叛;红姐无微不至的照顾,倾尽心力的付出,甚至不顾自己安危也要保全我……
闭上双眼,我看到了黑暗中漫天飘飞的红色蒲公英,执着,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