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的看着那张挂着浅浅笑意的脸,已经淡忘的记忆渐渐清晰……
一年前的禁宫,我为了逃避王政君的追捕,将一个白衣男子撞落水中。是他,将溺水的我救起,并给了我一方锦帕。那块锦帕,和这块一模一样,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骜”字……
前往洛城寻找蝶谷时,我曾救起路边一个重伤男子,无意中,将锦帕给了他。离开时,我扯走了他身上的玉佩,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兵符。
记忆中的两个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幻化成了面前这个笑若春风的男子。
是他!
“你终于,想起了我。”将人皮面具还给我,他竟小心翼翼的替我包扎着脖颈的伤口,不容反抗。
明明是要置我于死地,为何,这般温柔待我?即使我们曾经见过,他又怎么会知道,今晚,我在这里?
“你拿走了我的兵符,沿着你的痕迹,我寻到了洛城。没想到,你甚至在洛城引起了轰动,王昭君,昭君。今晚,属于你的独特旋律,再次将你出卖……”似是猜到了我心中的不解,他轻声解释着。
因为那一曲,泄露了自己处心积虑隐藏的行踪。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子,都可以轻易地将我看透,为何,魏君晨,相处了那么久,再次见面,我们依旧形同陌路?
还有。
他知道我在洛城,定知晓落霞苑花魁大赛的一切。也就是说,他,知道,兵符在我的手中,知道,蓝轩,和我在一起……
会不会,是他,伤了蓝轩,劫了馒馒?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馒馒会在魏君晨的手中?
“你……”
“咳咳……”刚要开口问个究竟,却被内室轻轻的的咳声打断。
嫱儿……
惊恐的看着他,他却仍旧一脸微笑的为我处理着伤口。刚刚的咳声,他定听的分明。
“王嫱。她的存在,一年前,我就已知晓。她体内的毒,只是为了吸引魏君晨前来,没想到,来的,会是你……”不急不缓的说着,他处理好伤口,牵着我走进了内室。
点亮蜡烛,昏黄的烛光映衬着他颀长的身影。床上,嫱儿一脸苍白的咳着,呼吸已有些沉重。蛾眉紧皱,冷汗浸透了衣衫,仿佛梦到了什么可怖的梦。
他们已经知道,嫱儿对于魏君晨的意义,甚至下毒将她重伤,引魏君晨自投罗网。
刘骜,在历史上,应该算的上一位明君吧。
王政君,好一个工于算计的女人,好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人。这大汉的天下,只怕没有她,早已失了半壁江山。
许久,他站在那里,只看着我为嫱儿擦拭着额间的冷汗,不发一言。
“皇后娘娘,没有兵符,本王答应出兵的条件,就是,汉女王昭君,必须要出塞和亲。”窗外,熟悉的低沉声音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霸气。手,瞬间僵住。
易寒,呼韩邪,他来了。他定是追随我而来,我在桃花庵的三日,他选择了进宫。刚才,他听到了我的曲,才会追寻至此……
出塞和亲。历史,一步步,走向了既定的轨迹。
“好。哀家答应你。请单于先行回昭和殿休息,王昭君,稍后送到。”威严的语气,带着毫不迟疑的霸气。
她的金口玉言,瞬间改变了我的生死,决定了,我的余生。
“多谢皇后娘娘。”似有不甘,他终于选择了妥协。重重的咬着皇后娘娘四个字,只是在提醒她,为了这大汉天下,言而有信。这里,终究是皇宫,他,不得不受制于人。
脚步声响起,渐渐远了。
“你,就是王昭君?”不知何时,她竟已走进了内室,看到我的脸,迟疑了瞬间,便恢复了威严的气势。
她,没有想到,我,会回来,以这么一个身份,再次见到她。
她的视线,瞟过床上的嫱儿,唇角边竟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易寒已经答应和她联手,她的手中,亦有着嫱儿这张王牌。这一仗,只怕,魏君晨,必输无疑。
“回皇后娘娘,嫱儿,才是王昭君。一年前,是她弹奏的凤求凰被呼韩邪单于赏识。我,不过,是借用了她的名字罢了……”心痛异常,唇角却倔强的扬起,绽放出一个无谓的笑,我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