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面壁思过去!烧了厨房,你也不用吃饭了!哼!”明轩甩甩手,让侍卫将云朝和阿涛带了下去,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么多将士要吃饭,她竟然烧了厨房!这丫头,就会好心办坏事,还是早点把她弄回去吧,再让她呆在这,指不定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小帐篷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摆在中间,地上铺了一张草席,云朝坐在草席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压在上面深深忏悔,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做顿饭,怎么做的将厨房都烧了呢?按理说应该不会啊,火头营还有那么多人呢,难不成他们当时都不在?
“纳兰将军,是你爹?”云朝正郁闷着,阿涛凑了过来,这次是他们两个联手,才让厨房消失,阿涛虽然是帮云朝,但也免不了要陪她面壁思过。
见云朝无精打采的点点头,阿涛郁闷了,纳兰将军只有六个儿子啊,这六个个个都是精英,怎么这个就这么幼稚、看着这么不成熟呢?怎么看怎么跟将军不像!
“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见阿涛一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云朝一巴掌排上他的头。
“没。你是将军的女儿、当今的太子妃吧?”阿涛收回目光问道,能与太子走这么近,天天形影不离,将军又不管不问的人,就只有将军那个女扮男妆的女儿、太子的宠妻纳兰云朝了。
听阿涛这样说,云朝也不奇怪,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
“哎,你是太子妃,却被将军这样罚,你不憋屈啊?”见云朝很是委屈,阿涛故意逗着她,都传太子极其宠爱太子妃,现在看来,她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有什么值得宠的呢?不过,看她委屈的样子,确实还挺可爱的。
“我是太子妃,他也还是我爹。”云朝白了阿涛一眼,说得极其平淡妥帖。是啊,不管云朝现在是什么身份,明轩都还是她爹,是最爱她、最在乎她、最宠爱她的爹爹。云朝是个在乎情感的人,她要的不是虚名,而是亲人之间的情感,超越一切的情感!
两人正聊着,风煦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云朝一见他,就扑上去抱着风煦哭起来,风煦太宠她了,想那些饭菜都做成那样了,风煦也不嫌弃,为了不打击她,风煦依旧笑着吞下那些难吃的饭菜,尤其是那条红烧鱼,都已经被烧成焦炭了,风煦还吃的那么开心``````这些菜,云朝后来也尝了一下,简直难以入口。
风煦知道云朝心里难过,也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伸出手臂抱着她,轻轻拍了拍,边拍边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什么的,你要是想学,回头我让人教你,好不好?”
云朝不语,依旧趴在风煦的肩上哭着,这哭声里,有自责、有感动,更多的是心疼。
风煦又抱着她哄了一会儿:“好好好,不哭了。折腾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吧?来,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烧鸡,不哭了,乖乖吃饭!”风煦说着,将云朝拉至桌边坐下,一一从食盒里拿出热气腾腾的饭菜,又取了筷子喂云朝吃下。
云朝看着桌上的饭菜,忍不住又哭了,这些饭菜是风煦的,最近军营里正缺粮草,派过来支援的粮草还没有到,所以,军营里每人每顿固定有一份饭菜,云朝做的那顿饭,几乎毁掉了一个营的士兵的饭食,也难怪明轩会生气。而风煦,则是将自己的这份拿来分给云朝。
“风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帮不上你,还老是给你添乱,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云朝埋在风煦的怀里哭着,边哭边喊,风煦天天带兵打仗,那么辛苦,还要分出一部分心思来照顾她,她真的太感动了。
“傻瓜,又说傻话了。你是我的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好了,不哭了,再哭饭就要凉了。”风煦说着,将云朝从他怀里轻轻推开,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她抱起了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定,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小脸道:“纳,不许再哭了啊,再哭,我可就生气不管你了。”说完,拿起筷子就开始喂云朝吃饭。
看云朝擦干泪水乖乖吃饭,风煦笑了,这个小妻子,真是太好哄了,又容易感动,这么点小事就让她感动的泪流满面,以后坚决不能把她一人留在家,这么可爱的妻子,一定要时刻带在身边看着,人心复杂,她这么单纯,很容易被骗,就像云静,还做了她这么多年的姐姐,都对她心怀不轨,一定不能再将她一人留下了。
云静的事,舞影来信跟明轩说了的,风煦也知道,但云朝自从来到边关,就之口不提这事,显然,她是相信风煦的,反过来,她爱风煦,所以她相信风煦,云静的事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不能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于是,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
见两人这么亲亲秘密,阿涛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两人,把他这个大活人当空气了啊!一点都不顾忌!
阿涛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呢,风煦就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阿涛识趣的在两人眼前消失,虽说是纳兰大将军让他和云朝一起在这里闭门思过,但太子来了,还在这里这么的``````他现在走,将军应该不会怪罪他吧?
刚走出帐篷,易经就来叫走了阿涛。
阿涛随着易经来到明轩的军帐中,明轩还在研究下一步计划。易经走上前叫了他一声,明轩答应了一声,依旧埋头于他的工作中。易经没说什么,就走出了军帐。
“小人见过将军。”阿涛不卑不亢的像明轩行了一礼,心里却在嘀咕,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明轩真相。
“坐吧。”明轩指指一旁的凳子对阿涛说道。这一说,说得阿涛莫名其妙,很是惊奇,按理说,阿涛现在只不过是军营里一个烧火的火夫,明轩一个三军统帅,竟然让他坐下!阿涛不得不在心里奇怪了一下。
“你也别再装了,王总管。”这时,明轩才抬起头看向阿涛,“你护送长兴公主去夜弦和亲,却把公主一人丢在哪里,自己又跑到我的军营里,这是什么意思?”
听了明轩的话,阿涛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单凭他一人之力,想救出长兴公主是不可能的,既然明轩只得了他的身份,不如将此事告诉明轩,说不定长兴公主还能多一丝希望。
想到这儿,阿涛就单膝跪了下来道:“将军,下官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将军救救长兴公主,下官做牛做马,一定会好好报答将军的!”阿涛说的很是诚恳。
明轩看了他一眼,道:“长兴公主本将自然是要救的,这还需要王总管配合。”明轩说着,又看向阿涛,只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势必不救出长兴,就决不罢休!见阿涛如此,明轩很是满意。
接着,阿涛,不,应该叫他王剑涛。王剑涛将他护送长兴去夜弦以及在夜弦的一些事都说了出来,希望明轩可以早点救出长兴。
原来,王剑涛和长兴一踏入夜弦的领土,就被夜弦皇后给控制了,起初,皇后还骗着他们,将他们蒙在鼓里,可不巧的是,王剑涛偏偏撞见皇后用辛亦寒逼迫北堂冰麒。
当时,王剑涛和长兴刚到夜弦皇宫还不到三天,但都已经快三天了,却还没见到冰麒他人,按理说,两国和亲,应该是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婚礼,可他们都来了快三天了,却还没用一点动静,从头到尾都没见到夜弦皇帝和冰麒的面,就只有皇后派人来伺候长兴,说什么夜弦皇室又规矩,大婚之前双方不能见面,祭祀选了良辰吉日,就等吉日一到,就为长兴和冰麒举行婚礼,至于皇上,他国事繁忙,暂时来不及过来看长兴,让长兴多担待。
听了这些话,长兴虽然想早点见到冰麒,但也赖住性子慢慢等,别人都说的这么明了,她等几天又何妨?
倒是王剑涛多留了个心眼,他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从踏入夜弦开始,就一直是皇后派人来接见他们,压根没见着皇帝,连皇帝身边的侍卫都没见到一个。皇后虽然是夜弦国母,但两国和亲这么大的事,皇帝多少应该露一下面吧,何况还是太子亲自和亲,就算是太子娶太子妃,皇帝也要做主啊,更别说现在是商赢国尊贵的公主来和亲、嫁给冰麒做太子妃呢。
看长兴那傻傻的样子,一进入夜弦的国界,她就开始发呆,呆呆的笑,王剑涛不免在心里鄙视了她一下,不就是要嫁给一个长得好的男人嘛,有必要这么开心?说出去,肯定丢商赢的脸。
但长兴太小了,从小被东方政捧在手心里疼,后宫嫔妃虽然嫉妒,却也不敢明着跟她争,所以,她虽然是个公主,却从来没有受到过皇宫内院那些勾心斗角的污染,依旧还是一天真少女,对这些,她自然不会想太多。
王剑涛怕她被黑了自己还不知道,便派了一个侍卫秘密回国,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东方政,又把他的疑虑对长兴说了,让她自己多留意。没想到长兴却不领情,说他是萝卜吃多了,乱操心!
乱操心?这小丫头居然说他是乱操心?哼,小丫头,到时候出事了可别喊着叫着让我来救你!王剑涛在心里忿忿的想着。
好几天过去了,他一连派了好几个人回去,可没一个有消息回来的。这下,王剑涛更加疑惑了,他决定查查此事。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给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要是长兴被卖,他九族的性命是事小,连累天下苍生可就事大了。
当晚,王剑涛就密探了夜弦皇宫。看看一切,都很正常,皇帝和冰麒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可不巧的是,正准备回去守护长兴的王剑涛,在经过一个不起眼的破旧宫殿时,听见宫殿里隐隐传出女子的哀叫,那声音痛苦万分,又有满怀舍不下的思念。王剑涛一时好奇,就进去看了看。
这一看不得了,他竟然看到了皇后,还有冰麒、云静和辛亦寒!
只见辛亦寒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的打滚,身上还有点点血迹。冰麒在一旁试图扶起她,抱住她,但她仿佛是太痛苦了,依旧不住的惨叫,不住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冰麒就一脸痛苦的看着地上的她,却无能为力。皇后端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云静也是没一丝表情的站在皇后身旁。
王剑涛悄悄的又向他们靠近了些,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只听冰麒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把解药给寒儿,我什么都答应你!”说完,一撩衣袍,在皇后面前跪下,跪得是那样倔强、那样心甘情愿,一双满是落寞的眼还不忘疼惜的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这个贱人,你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跪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皇后看着冰麒,狠狠的拍了凳子扶手一把,再看向辛亦寒,却是满目恨意,那样子,如果她的眼光是一把刀,估计她会将辛亦寒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不许你这样说寒儿!”听皇后骂辛亦寒,冰麒一冲的就从地上站起,狠狠的瞪着皇后,“寒儿是我这一生的爱,我绝不允许她受到伤害!你不必再说什么,你也爱过,我想,有些事你比我更明白。这一生,除了寒儿,我谁都不要。”说到这儿,冰麒无比怜惜的看着辛亦寒道:“如果寒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绝不会独活。”
一句话,把皇后气了个半死,皇后说着就要杀了辛亦寒,冰麒却挡在辛亦寒前面,喉咙抵着皇后的剑,无比坚决的对皇后道:“如果要杀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说完,向前走了一步,皇后一惊,连忙后退了一步,但锋利的剑锋已经划在冰麒的喉咙处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直到这时,一旁的云静才开口:“皇后娘娘,算了吧,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答应了娘娘的要求,娘娘不妨饶过辛亦寒一次,也免得太子殿下说娘娘不念母子之情、不买太子殿下的账。”说完,轻蔑的看了看辛亦寒,这一眼里,带着些恨意。
皇后好似很宠云静,云静一说,她的脸色就缓和了不少,想了想,就掏出解药给了冰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