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云初私自菲薄一笑,许久后,忽地笑道:“就怕陆少爷舍不得,给不起。”
勋晨斩钉截铁道:“多少钱,没有我给不起,只怕你配不起?”
她美眸直勾勾的瞪着他,一字字道:“用你的整个公司换,你舍得吗?”
他轻蔑一笑,“你配吗?”黑眸一敛,攸然将她打横抱起,“成交!”
云初深深的闭上水眸,是绝望,是心疼,是失落,三年的苦思冥想,却空欢喜一场,再次的相遇,既然是谈价码,何其自悲可笑。
人生莫过于悲欢离合,再次相聚,又是何等的凉薄?
蓦然回首,三年前的她也许一辈子都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历尽万难,如果为勋晨守身如玉,三年后的见面也许是皆大欢喜,苦尽甘来。
可十八岁的自己,一人流落街头,居无定所,饥饿难耐,是多么的恐惧和害怕,勋晨,他可曾想过呢?
她无路可走,他知道吗?
勋晨眸子一横把她放在车里,不留情面的欺身压下,此时女人已经泪流满面,他用力的扳过她的脸,薄唇略勾起一抹讥诮,“取悦我,我花了大手笔,就要让我玩的尽兴,不是吗?”
她心如死灰,眉毛一弯,淡淡道:“我不会取悦嫖客,人在你手上,随你怎么做?”
他黑眸一闪,毫不留恋的起身,冷冷道:“就算你是妓,我也不会是嫖客。”神色黯淡,长舒了一口气,“就算当初我有眼无珠,就当着我们从未相识过,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云初跌跌碰碰的从车内下来,走了几步,终于按捺不住蹬在地上全身蜷缩成一团嚎啕大哭起来。哭的筋疲力尽了便摇摇欲坠的走几步,走累了,便在路边歇脚,又情不自禁的流泪。
几名昏昏欲醉的流氓邪魅的打量着满眼通红的女子,头发有些凌乱,倒仍旧掩饰不了她倾城覆国的姿色,身子不由的炙热滚烫,漆黑的眸子憋得通红。
“小妹妹,今夜陪哥哥玩玩,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的,怎么样?”
云初抬眸一看,对上一名骨瘦如柴的邪恶的男子,讪讪一笑,“我是盛琛的女人,你们敢玩吗?”说完,便踉跄的步步紧逼,惹得几名男子发慌的节节后退。
一名微胖的虎背熊腰的男子吐了吐口水,结结巴巴道:“你,真,的,是,盛,总,的,女,人。”
云初眉头一扬,“怎么?怕了吗?不敢玩吗?”蓦然将手机递给他,“不信,你自个打电话问问。”
几名男子面面相觑后,颤颤巍巍的弯腰道歉,一溜烟的逃之夭夭。
听到盛琛的大名,连这些流氓地痞都吓得魂飞魄散,他若不是黑暗的地下王国的统治者,又会是谁呢?
盛琛,你深藏不露,早知你权可通天,我就应该离你远远的,永远不去招惹你。
云初又是一脸苦笑。
回到听雨轩,便对峙上徐玲气势汹汹的面孔,轻笑道:“徐管家,您又在等我?”
徐玲面色一沉,冷哼一声,斥责道:“夏云初,托您的福,我又白白的挨了盛总一顿训斥,我说你能不能行行好,少给我添点乱,少惹盛总生气,我就万事大吉了。”顿了顿,又疾言厉色道:“如果下次再给我捣乱,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云初不以为然的轻笑道:“不就是扒光了衣服,挨几鞭吗?我又不是没有受过。”
徐玲一脸拉得老长,眸子一暗,厉声道:“夏云初,你别以为盛总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看向身边的几名佣人,下令道:“你们把她给我捆绑起来,饿她几天几夜看她还长不长记性。”
云初美眸一沉,这次恐怕又是死里逃生,在劫难逃了,徐玲是整个听雨轩出了名的歹毒狠戾,蛇蝎心肠,落到她手上不死也只剩半条命,更何况三年前,她的侄女未被盛琛看中,对她一直记恨在心,颇多刁难,更不会手下留情。
两年前,她因不小心惹得盛琛动怒,把她交给徐玲好好管教,没料到徐玲既然命人扒光她的衣服,用长长的鞭子打在她细皮女敕肉的娇躯上,血淋淋的一片,全身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她以为她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死翘翘。
活生生的把她折磨就剩半条命,后来,盛琛得知此事后,冲冠一怒降低她的职务,让她做一名女佣,这徐玲不甘心便长跪在盛琛的房门外三天三夜,最后,盛琛念她有功,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便再给她一次机会。
自那以后徐玲对她便有所忌惮,不敢动用重刑,无非只是关关禁闭而已。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间内,云初瞥向捆绑在身上的绳索,顿感到口干舌燥,虚问道:“可以给我一杯水喝吗?”
两名女佣对视一望,回道:“对不起,夏小姐,若是被徐管家知道了,准会鞭笞我们。”
云初冷笑几声,又是徐玲,这里的每一位女人都会惧怕她,包括一向气势嚣张的萧雅琴也对她毕恭毕敬,低眉垂眼的。
“你们怕徐玲,难道就不怕我在盛总面前告你们一桩吗?告你们虐待我,到底在听雨轩是徐玲大,还是盛总大,你们都得听谁的?”
两名女佣一听,又是相视一望,只好颤悠悠的给她取了一杯水。
等女佣们离开,云初阖了阖美眸,记得几月前,也是同一个地方,被捆绑这里三天三夜,饿的头脑发晕,胸前憋慌,直到盛琛召她过去侍奉,徐玲这个女魔头才肯罢手。
她有气无力的强撑着疲惫交加的娇躯被几名佣人洗干净后,用丝被裹着抬进盛琛的房间,肚子饥渴难忍,直到满足他的七情六欲,她才如获解放。
自两年前被徐玲打得血迹斑斑后,她呆在盛琛身边一直如履薄冰,小心谨慎,不敢越雷池一步,平日里就算不小心惹得他动怒,她也会利用自己的柔情狐媚求他宽恕,那样的恶运,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可几月前,因为自己不小心触碰了玉兰最喜爱的手链,惹得他龙颜大怒,不管她怎么苦苦哀求或则温情劝服,他依旧于动于衷,毫不为所动,最后把她交给了徐玲。
可这次又是如何呢?云初心底一片恐慌。
他为何对她这般的残忍,不是夏家于他等同于恩同再造吗?为什么会让她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呢?而且这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难道他和夏家真的接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每次提起玉兰,他的眼神明明是仇恨的,恐怕不是父亲仅仅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这么简单明了的事。
以前还年小,不懂得察言观色,可如今她越发感觉他对夏家恨之入骨,难道玉兰的死与父亲有莫大的关系。
可父亲一直耿直不阿,怎么可能买凶杀人呢?更不可能与黑道有纠结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