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太子的回答,徐若愚并没有太多高兴。
为了她,做帝王。
她比他还感觉鸭梨山大。
徐若愚抿了抿嘴,最终也没说什么,君楚川想怎么说怎么说吧,她并不想过多猜忌眼前的小小少年,哪怕最近时日的相处,已经让她知道他根本就是一个月复黑,每句话每个字甚至每个温柔的动作眼神,说不定都有他特定的意思。
不过,无所谓,她是应该被利用和臣服的。
徐若愚笑笑,“那我们拜把子吧,以后出去就以兄弟相城如何?”
她笑着模了模下巴,“说起来我倒是占了你的便宜,和太子爷做兄弟,我的身价就水涨船高了。”
“你想做兄弟就兄弟,做同窗就同窗。”君楚川扶着徐若愚让她坐在轮椅上,也跟着轻笑,“都听你的。”
“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给你找个太子妃……”
“才不要,我还是和你拜把子吧,以后当兄弟,我们就可以同吃同睡,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徐若愚抽了抽嘴角,其实君楚川的重点是在“同吃同睡”吧。
君楚川推着徐若愚在马场的边缘走动,两个人商量了一阵,就是拜把子也未必真的能解决实质性的问题,徐若愚想想也对,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已经决定对外声称做了兄弟,如此一来至少不会再起猜忌,省得前朝那些老古董们拿此事做文章。
“我才不在乎,只是小鱼,你最好离小黄书远点,我看他整天绷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徐若愚笑笑,那哪里是欠钱,根本就是欠了整个天下。
“放心,为了你我一定好好保护好这条小命。”
君楚川与徐若愚一前一后站着,他笑着去看前面微微侧目的少年,阳光照耀在徐若愚的脸上,让她消瘦的下巴更加阴柔,他抿嘴轻笑,为了你,我也会努力去当个好太子,好皇帝。
他突然唤道:“小鱼。”
徐若愚被阳光照得微醺,懒懒地应了声,“嗯?”
“小鱼,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长大,不要遇到挫折,这样我们始终是最单纯的自己。”
“就是长大了我还是我,你难道就不是你了吗?”徐若愚笑着,“不遇到挫折,又如何长大呢。”
两个人再次陷入彼此的心境之中,不再说话,徐若愚已经察觉到君楚川的感受,那便是越长大越孤单的道理,可是谁都无法阻止长大来逃避自己应该面对的事。
※※※
一连几日,书院都是安排的骑射,徐若愚无法骑马,就懒洋洋地坐在轮椅上练习射箭,以她的细胳膊细腿,只能勉勉强强拉开最小号的弓箭,隔着五米连靶心都射不中,王教授也不牵强,对她的态度就是,你不闹事,万事大吉,你若闹事,吹胡子瞪眼。
所以场中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去练射箭,他们的任务可是每天射箭一百次,骑马绕场三十圈才行,每天夜里回到寝室,都腰酸背疼腿抽筋,这些都是贵族子弟,从小就是被骄纵惯了,这新学期开始,许多人适应不了,一天就变成了o型腿,被各自伴读的小厮丫鬟扶着回去,更有甚者大腿内侧都磨掉了两层皮。
已经在书院读了一阵子的学子看着新人,都忍不住幸灾乐祸,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挺住啊挺住!
这马场中,就啊连王教授都要顶着大太阳,一一指导,唯有徐若愚和他的侍读躲在阴凉处,拿着小小的弓箭,不知道对准什么地方在不断的射箭,射箭。
吴沁柯冲着大树好乘凉的地方啐了一口,“呸!小白脸喝凉水。”
陈寒一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又去抬眼看着自己选择战队的男子,只见君孤鹤眉头也不抬一下,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不满,一直盯着靶心专心的练习,他也只能专心致志地……用力努力拉开弓箭,在一些事情上,即使有聪明的脑瓜,也及不上一副好体魄。
那边的窦之阴冷冷地眯了眯眼睛,声音也透着凉意,“不要去招惹他,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你当我真怕他啊!”吴沁柯一直盯着徐若愚看个不停,“以前只听说徐家那个草包长得像个娘们似的,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啧啧……就是不知道模起来会怎么……怎么……啊!”
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直直地射向他的脚边,下的吴沁柯整个人都跳起来,怒目地瞪向对面,结果却看到君孤鹤漫不经心地扫视过来,眼光里清清冷冷的看不出喜怒,“惹他者死。”
吴沁柯愣了愣,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更加不爽起来,“孝亲王,你怕他?”
君孤鹤慢条斯理地继续拉弓,射箭,缓缓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吴沁柯不服气地一哼,然而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君孤鹤的余光里带着冰寒,只能咽了咽唾沫,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可是他是怕孝亲王不假,但是说他不如徐若愚那个草包,呸!他就不服!
陈寒一始终一言不发,但看到吴沁柯眼底的寒意,又微微有些担心地看向徐若愚,他……有时候太离经叛道了,然而在选择上似乎又有着自己的决定。
太子和孝亲王……明明血统上,孝亲王才最应该当下一任帝王,可是为什么徐若愚非要那么执着呢!
选择了不同的路,他们将来就会是敌人!
陈寒一深吸了口气,好半晌才把胶着的目光收回,他和徐若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徐若愚丝毫没在意那几道异样的目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日头正好,真是可以睡懒觉的时候,她正打算开口让**把自己推回去睡觉,就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凑过来,笑嘻嘻道:“你还真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