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要找的那人,或许是他最爱,也或许是他最恨。%&*";更有可能的,他对那人又爱又恨,既想好好疼他,又想一巴掌拍死他的那种。
我抖了抖身子,心想自己铁定和那个人长得有点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他空欢喜一场,会不会受不住打击而真的一巴掌拍死我?如果是,那我现在要是告诉他我早忘了一切,他会不会打击更大,干脆直接杀了我,然后自杀,再带着我跑到瞑间去寻那三生石上的记忆?不过不管到底是哪种情况,我这条小命却是稳稳当当捏在他手里了。
寻思着不刺激他的温和办法,我双手不听使唤地去拍他的背,然后听到自己谄媚的声音:“哎呀,这么久没见面,本想跟你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干嘛!”
听我亲口承认,他的身躯明显僵直了一下。
我觉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很尴尬,于是继续谄媚地劝他:“喂我说你要不要抱这么紧?咱们两个见面么意思意思就行了么,还不快放开我,瞧我一身的雪水泡得皮都皱了,快放开,我要回房去换衣服!”
他听言果然怔怔的放开我了,来不及看他因为惊喜而呆愣的容颜,我觉得此刻自己还是先跑为上,于是忙不迭的往脚底抹油,道一声:“我去去就来。”
跑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瞄一眼,发现他还僵直地在原地站着,身姿依旧美得扎人眼球。i^只是那张清绝的脸上,一抹极淡的笑意从他眼底蔓延开,就仿佛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最了不起的宝贝似的毫无防备。
心又是狠狠的抽痛,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为何会让自己如此的在意。懑懑不平间,一抬头,发现自己慌乱间跑错了方向,竟然从神殿大门跑了出来。
娘诶,我房间可是在神殿后面,难道要我又跑回去,没心没肺地从他身边路过?
回头看了看身后威严的神殿,我摇摇头,艰难地跑到一边去翻墙去了。想不到我这个神使大人在勒木村横冲直撞两年,现在回自己房间都还弄得偷偷模模的,心里那个郁闷啊,用丹珠姐姐的两壶清甜浊酒都盖不过!
回到房里窸窸窣窣地换好衣服,又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任命地拿起另外一套,打算给神殿里的那人送去。
走了那么长时间的雪路,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湿透了罢,却偏偏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那儿强撑着,活该冻死!
刚打开房门,却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正是那人和安德长老。
院子里又跑进来好些村民,手里拿着锦被和衣物,还有一些日常需用的物件,都是崭新的上品,整个勒木村,也就本神使大人我在刚来那会儿有这种待遇了。
想来安德是来给他安排住处的。他既是村民们认定的达娃上神,那自当是村子里的最高位阶了,自然一切都要最好的了。
我看看怀里被自己穿旧了的衣物,上面还有丹珠姐姐替我缝补的针眼儿,怎么看怎么别扭。郁闷地正准备转身回屋,不料他们却是远远的瞧见我了。
只听那安德长老远远地道:“神使大人请留步。”
刚抬起的脚堪堪放下,他们已经走到我面前。那人用一种极其清淡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几眼,唇角倒是挂着笑意。问一旁的安德道:“这后面可是神使的屋子?”
安德谄媚地点点头,就听他又道:“这间屋子倒还宽敞,不如叫打扫的那些人都回去,本上神且就暂与神使一屋,也免得叨扰村民了。”
我摆摆头,怀疑自己真的听错了,不由张大了嘴:“哈?你要跟我住一间屋子?”
我本来还想说“我这屋子很小,连我自己都容不下,更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你还是乖乖的去住他们给你安排的房间去吧”。
就连安德也在旁边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小民怎敢怠慢达娃上神?”
我连连点头,说:“是呀是呀,这样以来,岂不是怠慢了上神大人?”
那人倒是脸皮厚,面不改色道:“本上神与神使自幼相处,如今缺了他两年倒还真不太习惯,故有此番出世寻觅之说。况本上神此次也并未打算多作停留,倒也不用大费周章,白白费了功夫。”
安德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道:“上神大人既然莅临我勒木村,就还请多停些时日,好让我等愚民多瞻仰些神光,也好让我等愚民好生报答上神数千年来对鄙村的庇佑之恩才行。”
那人淡看一眼:“滴水之恩不足挂齿,只要你们潜心向善,温故知足,就定能繁荣千世万世。不过,若是有人偏生不好安逸,专干独行,寻那无稽之事,纵是本上神也难保你岁岁安宁。”
我看到安德整个人很明显的一僵,不过又很快掩饰下去,点头鞠躬:“上神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定当谨遵教诲。”
周遭忙活的村民们见安德在拜,一时间也都放下手中伙计,跪倒参拜,模样甚是虔诚。
然那人却是心安理得,环顾四周,沉声道:“各位村民,本上神今次只是路过,无心叨扰各位,还请各位免去这许多礼数,安心度日罢。”
说罢,伸手接过我手中衣衫,竟喧宾夺主,进了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