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东擎这一下,动静其实挺大,坐在苏凉末旁边的人视线暧昧望向她背后的手。
霍老爷子发话,立在边上的服务员按了铃声,精致鲜美的菜肴被一一端上桌,霍老爷子放下手杖,“有没有兴趣玩几局?”
“好啊,”周正答得响亮,“难得霍老爷子出山,今天也试试我的手气。”
服务员弯腰按了圆桌底下的开关,原本中间堆叠酒单水果的地方凸显出十公分的高度,一张吃饭的桌子底下竟然别有洞天,占东擎手还扶着苏凉末身后的椅背,霍老爷子执起筷子尝第一口菜,“我就不凑这个热闹,我看着就行。”
旁边几个人也有兴致,周正大大咧咧摊开两手,目光带着挑衅,“擎少,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道赌桌上怎样,你也玩几把?”
“周哥都开口了,我当然奉陪。”占东擎示意服务员往自己酒杯里倒红酒,他看眼边上的苏凉末,“你喝什么?”
对面的周正笑道,“真少见,这怜香惜玉的劲。”说罢,手抚上自家女人的腿,又狠力掐一把。
服务员也等着苏凉末的回答,她如坐针毡,“我要出去。”
占东擎点点头,转头却朝服务员指了指苏凉末跟前的杯子,“给她来杯53°的白酒。”
苏凉末伸手盖住杯口,“算了,还是果汁吧。”
服务员望向占东擎,他微笑表示同意。
苏凉末不得不将手收回去。
桌上围坐的人,用句道上的话讲,那可都是真正有头有脸的。
尽管在世人眼里给他们蒙了层见不得光的恐惧,但在这片灰色暗哑的天空底下,他们就是有轻易操纵他人生死的权利。
几名服务员过来,将成摞的砝码摆放在每个人面前。
已经开席,等于是边玩边用餐,占东擎椅子刻意紧挨苏凉末,她连手肘都不能支开,周正摆弄手边的骰子,“老规矩,起底一百万。”
“随你。”
其实玩得也简单,只是猜骰子大小,这样每局结束的也快,自然输赢面更大。
霍老爷子跟旁边的年轻人正在低声聊着什么,苏凉末不着痕迹想要拉开与占东擎的距离,男人目不斜视盯向台面,“你来。”
她言语凉薄,“不怕我给你全输了?”
“我输得起。”
占东擎陷入座椅内,一条腿搭着开始观战,苏凉末没玩过,但嘴巴瞎说说还是会的。
周正话带揶揄,“苏小姐可别手软,你输掉擎少那么多钱小心晚上回去肉偿。”
占东擎啜口红酒,嘴角沾染了绝艳笑意,“没事,你尽管玩。”
苏凉末饿得前胸贴后背,但面对这样一桌子的人哪里吃得下去,她猜也不猜,直接说个大字。
开出来却只有三点。
占东擎将她手边的筹码推出去。
苏凉末眼皮子微动,心里还是颤了下,毕竟那是一百万。
周正点了根烟,一手拿着酒杯,“再来。”
苏凉末看占东擎似乎完全不在意,想着他方才扯她文胸的情景,苏凉末也豁开手,连续几盘输下去,旁边的人看着兴致越发高,都把注压在周正一方,赌注随之增大,霍老爷子也出来劝,“随便玩玩就行,逮着个姑娘欺负算什么事?”
“老爷子,没事,”占东擎应道,“她玩的爽就行。”
爽个叉叉。
苏凉末一把五百万输出去,赶紧收手,“我不想玩了。”
周正拧起脸,却是皮笑肉不笑,“这哪有临阵月兑逃的,擎少,玩不起是不是?”
“还真没我玩不起的。”占东擎放下手里酒杯,眼里翻起的暗涌苏凉末坐在边上看得很清楚,周正的话明显刺了他的耳,他目光斜睨向苏凉末,“大胆地玩,筹码不够就再添。”
这会可真是玩大了。
另一圆桌上的人也过来呐喊助威,苏凉末觉得闷,“我想去厕所。”
“要记得回来,”占东擎意有所指,“这么多人可都等着你。”
苏凉末推开包厢门出去,她快步走向厕所拨通卫则的手机,可显示的却是无法接通,苏凉末心一寒,以往卫则出任务时都这样,苏凉末又回到正厅,却还是不见卫则的身影。
她来到洗手台前,掬起冷水洗把脸。
起身时看到身后站着的人,苏凉末皱起眉头要离开,韩增伸手拦住她,“我可警告你,输了钱事小,你今晚要敢丢我们老大的脸,小心真把你当场给肉偿了。”
苏凉末望着韩增离开的背影,她掏出纸巾慢慢将脸上的水渍擦拭干。
回到包厢,果然都在等她。
苏凉末坐回去,占东擎作势要搂她,她起身把筹码往前推,往后靠时趁着占东擎凑过来的间隙在他耳边道,“小心我把你的脸都给输光。”
“在你眼里我还有脸吗?”
苏凉末状似认真思索,别过头时丢下句,“确实没有。”
占东擎也不恼,苏凉末眼睛盯着周正后方,似乎看着什么出神,半晌后收回视线,“大。”
一开,还果然是。
她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惊喜,仿佛正在意料之中。
连续几局,全赢,连霍老爷子都开了口,“看来运气这东西真是说来就来。”
占东擎侧着身子,手肘支在苏凉末后方的椅背上,手掌则撑起脑袋,他顺着苏凉末的目光望向前,靠窗的位子并没有人,可苏凉末却看得认真。
似乎眼神间还有交流,占东擎莫名觉得背后发冷。
“小。”
一二三果然是小。
连续几盘,又是全赢,但苏凉末不敢玩的太大,眼瞅着先前输出去的差不多赢了回来,她把筹码推到占东擎跟前,“我累了。”
“好,”男人大手一挥,“就到这吧。”
周正他们也没再为难,占东擎薄唇凑至她耳边,“谁在帮你?”
苏凉末喝口果汁,“我捡了个小鬼,信不信?”
占东擎了然而笑,点点头,“有名字吗?”
“以前没有,”苏凉末瞅向窗前,“但现在想到了,还是从你这得来的灵感。”
“叫什么?”
“小小兽。”
占东擎一时未反应过来,直到韩增喊了句擎少,这才豁然开朗,这不变着法说他是禽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