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坐在床沿见他从浴室出来,她两腿并拢,占东擎伸手按向她肩膀。
苏凉末身体一抖,“能别那样吗?”
“哪样啊?”
“你不觉得难受吗?”她不肯配合,必定是干涩难以前行的,她就不信占东擎能爽到哪里去。
他腿一弯坐到沙发上同苏凉末面对面坐着,“我不爽,可也不会痛。”
苏凉末垂下头,“我知道,你这样惩罚我对你来说已经算轻的了。”
哼。
占东擎冷哼声,“你知道就好。”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要是还有下次,我怕你真吃不起那个苦头。”占东擎算是对她网开一面,也没再深究,“后天霍老爷子生辰,你跟我一起出席。”
“我……”她想拒绝。
占东擎了然,看着她的视线带有嘲谑,“怎么,还为霍老爷子那次的事心里不舒坦呢?”他起身走到她跟前,“老爷子对沈心黎一直很欣赏,沈心黎那女人精明,平时一点便宜不肯让他占,那次霍老爷子可把她折腾得够呛。”
苏凉末听了浑身不舒服,占东擎笑着坐到她身边,“你不也没想到过有天会跟我睡同一张床上吗?所以说世事难料。”
“但她至少跟你爸……”
“跟我爸怎样,她一不是我爸原配,二不是他真正珍惜的人,况且陪霍老爷子的那一觉,我也没少往外掏钱。”
说到底,就是场交易。
苏凉末尽管不想去,但是占东擎开了口,还有截货的事在前,她怎么都没有立场拒绝。
霍老爷子生辰当日,占东擎亲自接苏凉末出去,她平时不爱打扮,苏康出事后更没参加过任何聚会,但苏凉末不算小家子气的人,她换好礼服出来,尽管设计师给她配了件低胸的藕粉色紧身礼服她也没觉得多别扭。她肤色白,衣服都能衬起来,占东擎眼角浅眯,觉得满意,让人打理好头发后便带着苏凉末离开。
坐在副驾驶座,苏凉末还是觉得不适,毕竟这样的衣服太过紧身,玲珑曲线被包裹的连见缝插针的可能性都没有了,随着她的呼吸,胸前风光更是旖旎惹人遐想。
占东擎不由皱下眉,最终一句话没说。
霍老爷子早前也是帮派的,就算一把年纪了,对外声称金盆洗手,可暗地里做起生意来并不含糊,只是深知后生可畏,不想让他们一双双眼睛盯着他,所以也就自己隐退下来。
今晚到场的都是御洲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世界除去黑与白之外,还有个介于中间的灰色地带。不少人带着漂白的身份,但黑道的背景更能令他们在白的世界里周旋继而游刃有余。
渐渐地,头顶的一片天也就黑白不分了。
苏凉末挽住占东擎手臂刚要进去,听到一阵刹车声传入耳中,回过头看到流简正举步而来,旁边跟着同样盛装的苏宛。
两姐妹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少了从前剑拔弩张的戾气,有人出来迎接,占东擎和流简属于两两相厌,谁都懒得应付。
苏凉末走进会场,韩增和宋阁也在,相孝堂也来了不少人,霍老爷子一身喜庆唐装,沈心黎在边上不知听到什么话,笑的微微弯了腰。
霍老爷子见他们进来,撇开众人来至跟前,苏凉末接过酒杯,同占东擎敬他。
老爷子精神矍铄,“苏小姐,我打开始就看出东擎这小子对你有意思,这不,以后都是自己人。”
沈心黎跟在后面,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来。
占东擎紧搂着苏凉末的腰肢,她堆着连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笑,还打开始就看出来,那他在警局那番信誓旦旦的话说给谁听?苏凉末看向霍老爷子满脸皱纹下的笑容,“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呸。
这话是占东擎和苏凉末在心里头默默说的。
霍老爷子笑意吟吟地喝下酒。
流简不屑一顾,连敬酒环节都省了,正好周正进来,挡了老爷子。
这种场合占东擎只需要女伴露个脸,待他出面应酬,苏凉末就退到了边上。
沈心黎走到她身侧,压低声音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你爸走?”
“现在还不行,货的事动静太大,估计要过段日子。”
沈心黎看她眼,“真要瞒着东擎?”
“你从他手里抢东西,不也要瞒天过海吗?”
沈心黎忍俊不禁,朝她举了举杯,“行,希望以后还有找你合作的机会。”
这是最后一次,但苏凉末没有说出口,她同沈心黎碰杯,嘴角微展喝下半杯香槟。
苏凉末来到自助餐区,打算先填饱肚子。
角落有现制的冰激凌,苏凉末走过去挑选,一阵熟悉的烟味窜入鼻翼内,这味道她说不上熟悉,但跟别的烟味还真的不同,她抬头,看到一组落地窗帘,一条男人的腿若隐若现,苏凉末端起盘子打算离开,不想男人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是流简。
他今天穿着正式,黑色的手工西服陪简单的亚麻白衬衣,冷漠高贵,自有一派独特的气质。流简这人天生有股阴戾味道,这么年轻就能坐上相孝堂的第二把交椅,论手段,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他看到苏凉末,便挑起笑来,她并未跟上次那样落荒而逃,反正人多。
流简走上前,望了眼她盘子里的冰激凌,“回去跟他试过吗?”
“什么?”苏凉末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给你推荐过的,你似乎记性不好。”
苏凉末想起了杜蕾斯,她隐怒,身边有不少衣着鲜艳的人经过,她维持脸部微笑的线条,送给他两字,“变态。”
流简脸皮厚,拿起苏凉末盘子边缘的刀叉冲她扬了扬,“你今天穿得这么少,迷药藏在了哪?”
“你这么好奇?”
流简盯得她发毛,苏凉末避开他的手,“以后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苏宛站在走廊口瞅了许久,流简挡在苏凉末跟前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他刚才说去抽支烟,还不让她跟着,没想到是冲着苏凉末来的。
她走近流简身后,听到男人的话暧昧无比,“我现在就想看。”
苏凉末见到苏宛,越过流简向前,“我记得你最爱吃的,给你。”
说完,就把盘子塞给了她。
流简盯着苏凉末快步离开的背影怔神,其实他也没把她怎样过,总比占东擎当众用手指破了她的身强吧?怎么见到他反倒跟见了猛兽似的。
苏宛心里颇不是滋味,她把盘子放回台面,“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你想走吗?我让人送你。”
苏宛看着他同她擦肩而过的身影,只得快步跟上。
苏凉末生怕留在这还会遇到流简,这是一幢三层的旧式洋房,扶手都是纯红木,这是霍老爷子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据说老爷子把生辰酒宴办在这,也是怀着对夫人的纪念之情。
二三楼都有人,霍老爷子收集了不少古玩,自然有人感兴趣,所以上楼观看。
苏凉末刚上楼梯,就被后面的男人给撞得差点跌倒,那人怀里搂着个美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苏凉末才稳住脚跟,那两人就交缠着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索性就地解决拉倒。
苏凉末轻揉被撞疼的肩膀,每个房间都敞着门,里头或多或少有人,苏凉末看到走廊尽头有个书房,成排的原木书架,站在门口似乎都能闻到纸质书的香味。
这无疑是个躲清静的地方,她走到里面,霍老爷子收藏的书还真不少,苏凉末对这些倒没多大的兴趣,她走到窗前,顺手将窗户挪开,这儿背着大门的方向,能看到后花园里宁谧安静的一角。
苏凉末上半身探出窗外,夜风习习,吹在肩头觉得冷,她才要缩回去,忽然余光瞥到的一幕令她目瞪口呆。
旁边的窗户陡然翻出个人影,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一管黑洞洞的手枪直指向她,居然是韩增。
他也没想到,皱了皱眉便将手枪收回去。
韩增连衣服都换掉了,他腰间往上捆着一根类似消防绳的东西,轻松的两三下就跳到地面,他迅速收起绳子,身子一转眼就淹没于黑暗中。
苏凉末只觉凉意更甚,她知道出事了。
她转身往外走,尽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占东擎能派韩增亲自出马的必定是大事,走廊上偶尔有服务员经过,两侧的房间内欢声笑语不断,每个影像都在提醒她,这件事还没被掀开。
苏凉末的脚步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绊住的,她站定在房间门口,她记得,先前撞她一下的男人就是进了这个房间。
她未加思索,趁人不注意拧开门把闪身进去。
果然,冷风透过敞开的窗口肆无忌惮迎面袭来,苏凉末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里头的光景还是吓了一大跳。
男人趴在床沿,显然裤子才褪到脚边就被杀了。
床上有大滩血渍,苏凉末目光循着那阵声音而去,看到女人被捆住双手双脚倒在床尾处,眼睛和嘴巴都用胶布给贴着,苏凉末紧挨墙壁,想要抽身离开。
韩增跳窗的地方好像落下样东西,苏凉末刻意放轻脚步,可女人还是察觉到了,害怕再加上求生的本能使得她拼命用头去撞床柱,“呜呜,呜呜呜——”
她本来心里就慌,被女人这一吓更加无措,但苏凉末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万一韩增真留下什么东西,那可是致命的。
苏凉末举步维艰,到了窗前一看,是张卡片。
类似于某种会员卡,巴掌大那么一片。
窗外皎洁的月色经过过滤层层漏入房间,将床上男人趴着的身影照射的惨烈不已。
苏凉末心悸,她从手拿包内取出手套,裹起那张卡片后塞进包里面,待会就有人要进来,苏凉末尽管讨厌韩增,但还知道关键时候孰轻孰重。
女人嘴里发出模糊的求救声,苏凉末回到房前,她先将门打开一道细缝,确定没人后这才闪出身。
重新合上门,脚步还未抬起,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流简。
苏凉末一惊,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有没有看见她从这个房间出来?
苏凉末掩下情绪,她后面没有退路,况且留在这对她来说不安全,她只能往前走。
也许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着占东擎的这些日子,连心都在逐渐变硬,如果换成是以往,这样看到个死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失声尖叫。
她走向流简的这段距离,男人也在打量她。
流简心里清楚,自己对她有兴趣,且不是想逗着玩玩那种,苏凉末身上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他现在也怀疑,他睡过去的那次究竟是不是中了迷药。
她不想搭理他,走向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因为流简站在楼梯口。
他眼睁睁看她越过他身侧要下楼,流简一抬手,手臂挡在苏凉末胸前。她本就穿得少,苏凉末往后退,还差点踩到别人的脚,“你干什么?”
“你慌慌张张的去哪?”流简的手仍旧举着。
楼梯本就狭窄,他的动作直接挡住了苏凉末去路,她拿住手包的指尖不由收紧,里面的东西就像是个定时炸弹,这会已经调好时间,苏凉末如果不及时处理掉,随时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上来喘口气,现在肚子饿了,要下去吃东西。”她尽量放平缓语气,嘴角也露出抹笑。
流简一时不习惯她这样说话,每回她都呛他,男人暗暗好笑,他在这犯贱还是怎么着呢?
他似有深意瞅了眼苏凉末先前站过的房间门口,“二楼也有餐厅,我带你过去。”
“不用,”苏凉末想也不想地拒绝,“苏宛呢,她说不定在到处找你。”
“苏宛是你姐姐是吗?”
苏凉末漫不经心点头,她就想着赶紧把流简支开。
“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对她好不好?”
“你爱她吗?”苏凉末月兑口而出。
流简一愣,继而笑出声来,“你多大?还相信那种东西,爱这个字怎么写?”
苏凉末听完,心里有种堵着似的难受,“既然你连这个字都不懂,站在这缠住我做什么?我不玩,你玩不起的。”
流简何时被人这样明目张胆拒绝过,他不怒而笑,“爱这种事情还不是做出来的吗?”
苏凉末看到有服务员经过,她余光追过去,看到服务员敲了敲房门。
正好隔壁房间有人大笑着出来,招呼服务员过去送酒。
苏凉末松口气,抬起眼帘看向挡在跟前的流简,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开。
流简并不知道苏凉末心里怎么想他,“不是饿吗,我带你过去。”
苏凉末想着兴许能找到机会,总比耗在这儿强。
可流简盯她盯得死紧,苏凉末实在没办法,捧着东西哪有心思吃,“我下楼了,东擎应该在找我。”
“不可能,他上了三楼,霍老爷子找他单独有事。”流简把另一杯红酒递给苏凉末。
她接过后放到边上,流简见她起身,“你去哪?”
“你别跟着我行吗?”苏凉末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不想见到你。”
流简斜倚着沙发,眼睛盯向苏凉末大步往门口的背影,“我见到你是从那个房间出来的吧?”
她转过身,“你看错了,我想进去看看,但房间反锁了。”
苏凉末神色镇定,流简嘴角噙笑,眸子里面一时清浅一时幽邃,令人难以捉模,他放下搭起的长腿,“走吧,正好我也要下楼。”
他当真就跟着苏凉末,三步不离左右。
她急切地想要找到占东擎,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迎面走来的韩增面色自若,换了之前进来时的那套衣服,完全看不出他双手还沾过血。
苏凉末想要提醒他,韩增见到流简,碍于场面打了声招呼。
苏凉末想要跟上前,流简不着痕迹握住她手腕,“占东擎的左膀右臂,要是有天被砍掉其中一条,是不是个不错的画面?”
“你也是周老大的左膀右臂,要哪天你被人砍了,也很热闹吧。”
流简眼眸一深,嘴角却划开浓浓的笑意。
有音乐响起,头顶亮炽的灯光突然熄灭,只余下几盏忽明忽暗的来衬托气氛,到了酒会的*自然要跳舞,苏凉末眼见周边的人都开始翩翩而起,她想要退出大厅,没成想流简手往她腰际一勾,轻松将她带入舞池。
“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教你。”
苏凉末挣扎下没挣开,心里按了个闹钟似的,一分一秒滴滴闪过都令她慌得不成样,她其实会跳舞,以前学过些基本的,苏凉末没想到的是流简也会。
她故意踩错步子,尖细的鞋跟狠狠踩向流简脚面。
“对不起,”苏凉末知道有多疼,“还是算了吧,我真不会。”
她说完松开手,流简却圈住她的腰不放,他手臂一使劲,苏凉末不得不贴上前,他坚硬结实的胸肌堵得她心口发慌,苏凉末眼睛穿过男人颊侧注意着楼梯口的动静。
又有人上去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人发现那间房里的秘密。
苏凉末再度紧张起来,流简霸着她就是不让她走,她定睛看向男人,心里陡然闪过个念头。
舞池内的光线无时无刻不营造出暧昧缠绕的气氛,哪怕苏凉末离流简这么近,都不能看清楚男人五官的深刻线条。
她手臂往下落,双手圈住男人的腰,流简顺势搂住她肩膀。
苏凉末小心翼翼打开手包,她唇色潋滟,一抹妖媚红是设计师给她亲自点上的,流简有片刻晃神,这种生动和吸引力是苏宛不曾给过他的。
苏凉末从包里拿出裹着卡片的手套,她掌心贴近男人腰侧,“我只陪你跳完这支舞,待会让人看见不好。”
“有什么关系?你从此以后就是跟了我,也没人能说什么。”
苏凉末脚步向边上滑,冷不丁同旁边的人撞到,她趔趄下,流简将她往怀里用力一搂,苏凉末瞅准时机把卡片贴向流简的口袋。手收回时,那张卡片无声无息顺着内袋滑入。
流简害得她没法子把这东西月兑手,苏凉末只能把这麻烦送给他。
男人平日警觉性高,这会搂着她再加上方才撞了那么一下,完全没料想到苏凉末在动手脚。
她把手套塞回包内,人也向后退。
流简搂着她不放,苏凉末抬起双眼看他,“你不问我把药藏在哪吗?藏自己身上多危险啊,要藏就藏在别人身上。”
“是吗?”流简还想说什么,一曲毕,忽然听到二楼传来惊叫声。
苏凉末想来是有人发现了,流简见她神色凝重,以为她害怕,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别怕,出不了大事。”
厅内的灯光又忽然打亮,令周围人脸上的惊措、茫然都无所遁形,苏凉末抬起头,三层的洋房中心往上就能看到二三楼,占东擎和霍老爷子就站在三楼的楼梯前,往下一眼,将底层的每个人影都尽收眼底。
流简同她挨得近,占东擎居高临下的视线紧盯苏凉末,二楼有人在招手,扯开嗓门道,“死人了,死人了!”
霍老爷子眉间一跳,脸色骤变,占东擎没有表现出旁的神色,霍老爷子大步往二楼赶。
苏凉末抬着头,看见占东擎跟在老爷子身后,黑亮的眸子却始终盯着她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三楼。
不少人往楼上涌,流简下意识将苏凉末护在身前,苏宛刚才找了他一圈,直到厅内灯光乍亮的瞬间才看清楚他是将苏凉末搂在怀里,苏宛站在十几层的蛋糕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小丑。
她强颜欢笑,苏凉末见她过来不自觉地拉开与流简的距离,流简皱拢眉头,苏宛走到他们跟前,“我到处找你找不到。”
占东擎下了楼,苏凉末快步过去,这样的迫不及待令流简分外不爽,二楼像是炸开锅一样,周正在楼上朝流简喊了声,“上来。”
不远处,韩增和占东擎对望眼。
苏凉末自然知道这一眼里面包含的意思。
周边都是人,霍老爷子已经出动人马,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苏凉末走到占东擎跟前,她双手圈紧男人的脖子,其实是想单独跟他说韩增的事,她不确定那样东西是不是韩增落下的。
对于她的主动,占东擎也是意料之外。
流简错开身走向二楼,目光不由瞥向动作亲昵的两人。苏凉末踮起脚尖,嘴唇凑到男人耳边,“我……”
“擎少!”占东擎抬起头,有人下了楼走向他,“霍老爷子请您去二楼。”
占东擎轻拍苏凉末腰际,“要跟我上去吗?”
苏凉末摇摇头,不想再看见那副血腥的场景。
占东擎让她留在原地,转身去往二楼,没过多久,一帮人就面色凝重的下来了。
霍老爷子气得面色铁青,占东擎搂住苏凉末将她带往小房间,里面聚满各个帮派的人,流简和周正也都在,她才跟着占东擎坐稳,就听到门口传来阵细微的哭声。
二楼房间的那个女人穿好衣服被带进来,霍老爷子被她吵得心烦,“看清楚了吗?”
“没……没有,当时关着灯,我被人后脑勺狠狠敲了下。”
“那人是从哪进来的?”
女人只管哭,“我真不知道,男的女的都没看清楚。”
苏凉末侧过头,偷偷打量着占东擎的神色,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韩增,就凭他表现出来的这种淡定自若,苏凉末怎么都不会把这件事跟他扯上关系。
霍老爷子冷着张脸,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你们怎么看?”
周正一摆手,撇得干干净净,“我们跟四封堂向来关系和睦,这件事当然要彻查清楚。”
这儿恐怕最慌的就要数苏凉末,她没有占东擎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流简刚从那个房间出来,他单手撑起下巴,先前说苏凉末从里面出来不过是想逗逗她,现在想来这件事肯定跟她有关。
占东擎没有表态,周正说得就是废话,霍老爷子听进去了也当他放屁。
流简翘起腿,目露深思,但他很难把苏凉末和那个动手的人联系在一起。
她被他看得发慌,仿佛流简已经洞悉一切。占东擎见她脸色难看,伸手揽住她肩膀让苏凉末靠在他胸前。
周正呷口酒,怎么都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愉悦,对相孝堂来说这是件好事。
“人是一刀毙命的,平时有那么多动手机会却偏偏选在今天,肯定有原因。”霍老爷子开始分析。
“据说四封堂最近有大动静,好像是找到了个实力雄厚的买家,会不会是生意场上的事?”有人插嘴。
霍老爷子朝门口人道,“四封堂另外的人呢,给我传两个进来。”
人是死在老爷子房里的,不查清楚很难交代。
很快有两人又被带进来,霍老爷子询问一通,“有什么线索吗?”
“有,颂哥身上的磁卡不见了,这批资料很重要,老大就交给他一人,他都是随身携带的。”
霍老爷子明朗,恍然大悟点点头,“看来就是冲着磁卡来的。”
酒会举行到一半,中途应该也没人离开,霍老爷子这会令人守着大门,也就是说凶手还在现场!
“查,必须彻查!”
周正插一句嘴道,“这么多人,鬼知道是谁做的,况且一张小小的磁卡,这会事情闹大了指不定被人藏在哪。”
四封堂的老大今天没来,出了这样大的事,手底下人立马一通电话过去。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显然有人被挡在外面,霍老爷子烦得要死,“谁?”
门被打开,外面站着苏宛,她一见到这么多人,腿都软了。
流简目光一凝,霍老爷子知道是他的人,摆摆手,“让她进来。”
这些小的也都让他不省心,到节骨眼了还玩女人。
苏宛垂下头走到流简身侧,他没说什么,示意她坐到边上。
“老爷子,我们老大说这组磁卡里面装有从缅甸黑市买来的芯片,只要打开程序输入密码,磁卡就会发出通亮蓝光,到时候一关灯,就好找了。”
占东擎手指在搭起的膝盖上百无聊赖敲打,听到这句话,食指一顿,但仅仅两三秒后便恢复正常。
霍老爷子赶紧令人取来电脑,“先别告诉下面的人,待会拉掉电闸,让人下去挨个地方找!”
苏凉末如坐针毡,她没想到这件东西原来真是致命的,看向流简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愧疚,流简不明所以,朝她唇角一挑,笑的轻浮。
占东擎接收到两人之间的暧昧,他眉峰紧锁,握住她肩膀的手一拢,苏凉末回神,眼看霍老爷子令人将程序启动。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把灯关了。”
苏凉末不由偎向占东擎,她想趁着机会跟男人说几句话,耳边传来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忽然,就看到一束蓝光剔透晶莹,饶是藏在口袋里都挡不住它的光芒。
所有人的视线都注意过去,流简怎么都没想到,东西竟然会爬到他的口袋里去。
霍老爷子赶忙令人开灯。
这会,就连占东擎都掩饰不住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惊愕。
周正目瞪口呆,“流简——”
男人思维飞快转动,别人很难近他的身,能这样贴身把东西嫁祸给他的,就只有这屋里的两个女人。
流简眼睛一抬,想到跳舞时候苏凉末的反常,他气得牙关狠狠咬紧,这女人可真够狠毒,不声不响就给了他颗炸弹,苏凉末赶紧避开视线,流简的目光锐利无比,扎得她无法直视。
旁边,占东擎忽然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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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火热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