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慵懒地陷进沙发内,“真相大白,原来是相孝堂干的好事!”
周正一拍桌子,“不可能!”
“周老大,这东西可是在你们老二兜里发现的。”
流简一伸手,指尖果然是张磁片。
四封堂的人三两步上前,激动地扬高音调,“老爷子,就是这张!”
流简倍感头疼,苏宛再不清楚状况,也知道他麻烦了。
周正被人一顿抢白,只得坐回沙发内。
“流简,怎么回事?”霍老爷子发问。
流简盯了眼苏凉末,“总不能凭着东西在我这就说人是我杀的,况且我从来没有进过那个房间,苏小姐可以替我证明,我一直跟她在一起。”
这会,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转到苏凉末身上。
他公然说这样的话,占东擎冷笑声,手臂仍旧环着苏凉末肩膀,“她跟你在一起?有这事吗?”
“擎少,女人靠看是看不住的,”流简含笑望向对面两人,他身上有种疏离傲慢的气质,再加上长得好,说话间神色并没有因为惹到的麻烦而黯淡,“该是你的,才是你的。”
“真没想到相孝堂还有这号人物,吃别人东西吃上瘾了。”
霍老爷子越发头疼,刚要开口,就听到苏凉末说,“我不知道,我只在楼梯口见到了他,后来他缠着我要跳舞,之后就传来楼上出事了。”
流简没想到她能做得这么绝,站出来替他说句话会死啊,撇这么干净!
苏凉末毕竟心虚,可想要不把自己牵累进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哑巴装瞎子,只要流简不刻意,别人不会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苏宛急得束手无策,满目担忧。
流简冷冷一笑,“苏小姐,可我急得你当时好像是从那间房间出来的,事后跟我跳舞,能接近我的也只有你。”
占东擎目光扫过去,霍老爷子也盯着苏凉末看。
她小脸微抬,下巴呈现一种高昂的角度,满屋子可都是狼豺虎豹,一个比一个狠的角色,苏凉末坐在中央,妆容清新明媚,应该是格格不入的一幕却在此时显得极为融洽。霍老爷子初次这样认真地盯着她看,苏凉末不卑不亢,话语有度,“我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你这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扯到我身上为自己开月兑,并不是男人作为。”
什么?骂他不是男人!
“其实,事情到底怎样,就算你不拉我垫背,霍老爷子也会查个清楚。”
多年之后,就是今天这个在霍老爷子眼里还显稚女敕的女子,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她手腕果断,高高地站在抛起的海浪顶端,她的心是冷的,而护在她身边的男人,那时候居然不是占东擎了。
流简明白,他是被人算计了。
十有*是有人设下的套,苏凉末的蓄意接近,让他连防卫都忘了。
所有矛头指向流简,他手一摊,“我没做过。”
四封堂是在场所有帮会里头势力最弱的,见流简不承认,四封堂的两人怒道,“颂哥死在老爷子这,身上的东西在谁身上,谁就肯定是凶手!”
占东擎率先站起身,“反正跟我们没关系,霍老爷子,我就先走一步了。”
霍老爷子其实也想他们赶紧离开,相孝堂底子足,要想动流简还真不是简单的事,只能大事化小,占东擎自然懂这规矩。
他拉起苏凉末的手径自出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起身。
占东擎来到楼下,底层的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韩增和宋阁见他下来便迎上前,占东擎头也不回朝门口而去,“走。”
苏凉末坐进后车座内,几辆车子相继顺平阔大道驶出去,没过多久,占东擎示意司机靠边停下。
韩增他们就坐在后面的车上,车子稳稳停靠在占东擎那侧,宋阁率先推开车门下来,“擎少?”
韩增也走过去。
占东擎抬起眼帘,狭长的凤眸里诡谲难测,“韩增,拿到手的东西呢?”
韩增伸手去掏口袋,没想到却模了个空,他神色立马慌张起身,宋阁看他的样子也不由皱眉,“记清楚放哪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
占东擎唇边漾起冷笑,“别找了,东西在流简那。”
“什么?”韩增懵了,“怎么可能,我拿到手后就塞在了口袋里。”
占东擎收回视线,让司机开车。
韩增实在想不通,“擎少,我这就去拿回来。”
“站住!”占东擎喝道,“给我回去。”
宋阁扯了下韩增的手臂,占东擎尽管脸色不好但并未真正动怒,看来事情有转机,“走吧。”
车窗往上掩起,占东擎拉过苏凉末的手,发现她的手到这会都是冰的。
“他会不会被杀掉?”
占东擎微皱眉,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关于别的男人,他仔细端详着苏凉末的脸,手指不由抚向她眉间,“事情没你想得这么复杂,相孝堂的二把手,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人崩掉的。”
苏凉末心豁然一松,继而又紧揪起来,“那他以后肯定不会放过我。”
“为什么?就为你说的那些实话?”
“不是,”苏凉末轻咬唇,占东擎眼见一排牙印在她绯红色唇上浅浅溢出,“那磁卡是被我放进他口袋的,我想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不过没有证据,就吃哑巴亏了。”
“那东西怎么在你手上?”占东擎就说流简看苏凉末的眼光不对劲,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我看到韩增从窗外逃出去,正好经过房间听到里面有动静,进去一看就见到地上有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怕是韩增留下的,房间里死了人肯定会追究,我就把东西放包里想找个地方去丢掉。出房间正好遇到流简,我没法月兑身,就把磁卡塞他兜里了。”
苏凉末想起当时的紧张,她还存过侥幸,也许就是张普通的卡,就算塞给流简也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旁边传来占东擎忍俊不禁的笑声,渐渐地难以自抑,苏凉末朝他看去,她很少看到占东擎这幅样子,男人深刻好看的五官也因这一笑生动不少,占东擎一把搂过她用力吻下去。
苏凉末眉眼微展,看到男人潭底的愉悦和刺激,她被吻得几乎憋不过气,占东擎似乎仍不可放手,直到她身体软绵绵地偎在他怀里,他这才用下巴摩挲着苏凉末的头顶,“也没好好吃东西吧?带你先去填饱肚子。”
餐厅外围站着保镖,苏凉末的肚子这会确实是空着的,她想吃中餐,不想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还要注意餐桌礼仪,占东擎给她夹筷子菜,“吃吧。”
她大快朵颐起来,听到流简不至于丢命,她心头早已松懈。
占东擎没有动筷,他靠着椅背看她吃,依韩增那鲁莽的性子,要不是苏凉末的这一下,今晚可就真麻烦了。
她心细如尘,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不管那张磁片究竟是谁的,苏凉末想到它可能会跟占东擎扯上关系,她把那一点点的危险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占东擎撑着下巴盯紧她,只觉似乎有一阵暖流自心田处正肆意蔓延,生根发芽,撩拨得他心痒难耐。
苏凉末嘴里咀嚼,抬头看到占东擎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你笑什么?”
“我想到你把东西塞别人兜里,觉得好玩。”
苏凉末一撇嘴,“你还笑,我到这会还觉得愧疚,当时真是没法子……”
“我知道,”占东擎打断她的话,“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女人,我喜欢。”
他冷不丁冒出这样的话,苏凉末握紧筷子连忙垂下头,神色带了些不自然。
“凉末?”
她又再度抬头看他。
“你其实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我有麻烦不好吗?”
“不好,”苏凉末说得认真,“相比而言,我虽然对他觉得愧疚,却把我们两个人撇干净了,”她想到这,皱皱眉头,“占东擎,我发现我也挺坏的。”
占东擎笑出声来,苏凉末今晚的表现令他有种新奇感,她以前跟在卫则身边,总觉得她像个小愤青似的,满嘴正义,这会却也知道怎么嫁祸他人了。
可能,她心里认定流简不是好人。
苏凉末见他笑,想到流简发现东西在他身上时的那副表情,她咬住筷子,眉头再度聚拢,“我觉得他以后说不定会给我下追杀令。”
占东擎不以为意,“有我在,除了我亲自下的,谁敢追杀你?”
他眼里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同样是男人,流简见到苏凉末显露出来的那种兴致他不是看不出来。
她把肚子填饱了,另一处地方的人却争得面红耳赤。
四封堂的人不可能善罢甘休,周正和流简感情向来好,又把他当亲弟弟看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霍老爷子的生辰闹成这样,更是气得有苦说不出。
屋内走得只剩下没几人,四封堂逼着要个交代,流简态度懒散,倘若换成别人,只要不是帮派里面站得住的人,霍老爷子都能一句话解决了。
可现在牵扯到的偏偏还是相孝堂第二把交椅。
周正调了人来,一个小小的四封堂他们压根不放在眼里。
有人敲响房门进来,“霍老爷子,有新情况。”
“什么情况?”
“我们顺着那个房间的外墙查看,发现了脚印,应该是有人避开耳目从窗户进去的。”
霍老爷子沉思,继而点点头,挥手让那人出去。
“流简,那段时间我记得你是在屋里的,并没有出去过。”
流简点点头,旁边的苏宛适时挽住他手臂,“老爷子,当时我和简在一起,况且大厅那么多人,想必很多都看见的。”
四封堂的人一听,这摆明是要护短,“你是他女人当然这样说,霍老爷子,磁片明明是在他身上发现的。”
“这个,”霍老爷子掷了掷手杖,“话虽这样说,但东西在谁身上难道就是谁杀了人?就算警方断案也不能这样武断,这并不排除陷害的可能。”
“老爷子说的是,”周正笑道,“要不明天绑两个人到警局门口,里面放张四封堂的名片,是不是这两人就是你们绑的?”
流简心不在焉,思绪飘出去老远,他以后逮着苏凉末肯定要问问她,心怎么那么狠,无冤无仇的下起手来真要命。
靠,什么女人啊!
他算算,他栽在她身上几次了?
霍老爷子直说会查清楚,眼见时间不早了,让他们都先回去。
四封堂留在这的两人硬要个说法,可老大不在,又势单力薄,只得把话吞咽回去改天再说。
流简带了苏宛率先走出去,他在楼下等着周正,周正脸色并不好看,大步经过他身边时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
流简拉开车门,让苏宛先回去。
“我想跟你一起走。”
车门被流简用力地拍上,苏宛的话便沉在狭窄的空间内,他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司机开着车迅速地离开。
流简坐进另一辆车的后车座内,周正吩咐句开车。
车子启动时颠簸下,周正面色阴沉,半晌后才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被人算计了。”
周正转过去盯着流简的侧脸看,“老二,我希望这是实话。”
流简不觉得奇怪,换了他可能也会有这种想法,“正哥,我没必要这样做,相孝堂是我们的,你难道还怀疑我会有二心吗?”
周正闻言,神色稍缓,再说流简要真有那想法,怎么也不可能会把东西直接塞到自己口袋里,他伸手重重拍了拍流简的肩膀,“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可是你太不小心,这件事处理起来有麻烦,毕竟死了人。”
流简目不转睛盯向前方,深邃的眼眸融入夜色内,“正哥,我自己来处理。”
周正将流简放在了半道上,后面有车跟着,流简让司机下车,坐进驾驶座后驱车离开。
他狭长的眼眸隐射在内后视镜中,流简掏出手机,“喂,调几个手脚利索的人过来……嗯,要做得干净,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四封堂。”
苏凉末吃得很饱,走出酒店门口看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占东擎在她后面,手里的外套裹向苏凉末肩膀,带着男人特有的味道,他双手并未收回,就势搂住苏凉末将她往门外带。
她身形清瘦,占东擎的衣服很大,缩在里面温暖的一点夜风都吹不进去。
苏凉末坐进车内,暖气瞬时包拢而来,舒服的令人眯上眼睛想睡觉,占东擎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车子一路向青湖路方向开。
“擎少,”司机冷不丁开口,“好像有状况。”
占东擎早发现了,苏凉末耳朵里面窜进司机的话,她抬起头向四处张望,占东擎拍了拍她的脑袋,“再睡会,跟我们没关系。”
司机放慢速度,苏凉末哪里还睡得着,她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几辆车呼啸而过,直追着前头的黑色尼桑,几乎一闪眼,连车影都不见了。
“擎少,要不调头吧?”
“不用。”占东擎手臂还揽着苏凉末,她一下睡意全无,人绷得笔直,占东擎往她腰际一掐,“跟你没关系的事。”
远处忽然传来紧急刹车的声音,等到他们开近时,苏凉末只看到其中一辆车已经侧翻,另外辆车上有人下去,她收回视线,小脸苍白,她想到了胖子死的那次。
占东擎见她脸色不好,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我说过让你别看。”
她几乎立马联想到四封堂和相孝堂的人,“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这条路上隔三差五就会出车祸。”
可是苏凉末不信,刚才那几辆车分明是追着过去的,怎么能说意外?
她看到的满眼都是黑暗,淋漓尽致,路口灯光掩住车内的沉闷,她踏入的不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吗?
那片光明,早就被身边这个男人给扯得七零八落,车子颠簸下,苏凉末回过神,很快就到了青湖路。
别墅里的灯亮着,苏凉末跟在占东擎身侧走进客厅,韩增见到他们第一个起身。
他垂着头,深知这次没完成任务闯了大祸。
占东擎让苏凉末先上去,被束缚的双脚穿进棉拖鞋内,不用再痛苦的折起脚背,苏凉末想想觉得好笑,有时候人还真容易满足。
她走进浴室,水声四溢,镜子上立马涌现出模糊的水汽,苏凉末小脸酡红,她想冲个澡就去睡觉,水花在小腿肚处层层喷现,她听到身后有动静,抬手想关掉花洒,肩膀处一暖,她顺着对方的力往前冲。
苏凉末双手抵住墙壁,胸部被挤压变形,占东擎贴紧她的后背,他今晚格外热情,不,遇到这种事,他永远比苏凉末热情。
他让她一条腿踩着浴缸边缘,一人多高的花洒像浇了一场漫天大雨,苏凉末娇喘不已,她扭过头,看到男人双眼紧闭,水流冲刷过他头顶,黑色的头发贴在额角,镌刻五官清晰明朗。占东擎古铜色的肌肤干净无比,他张口咬住苏凉末的肩膀,他发了疯似的,苏凉末身体沿着冰冷的瓷砖往上拱,她无路可逃,却又承载不住体内燃烧起来的膨胀,她急需要一个突破口,占东擎伸手勾住她胸前,两人犹如沉溺在深水之中,她好不容易往上爬些,他稍一点用力,就像藤蔓般将她紧紧缠绕围住,狠狠拖到底下。
苏凉末喉咙口的声音趋近破碎,“去……去房间好不好?”
他的每个动作,每声低吼,都昭示着激烈无比的欢愉,苏凉末双手握成拳,她也想像占东擎那样抓着样东西,可身体空虚的要命,她觉得难受,占东擎将她扳过身,让她面对面朝向自己。
身体的契合仿佛找到最好的角度,她也可以发泄,他今晚特别猛特别凶悍,不将她拆骨誓不罢休,苏凉末双手紧扣在男人背后,修剪整齐的指甲因情不自禁而使劲划过男人的背部,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同精壮的古铜色形成强烈对比。
最后的一击,苏凉末无法形容,仿佛坐上云霄飞车,在到达最顶端的时候心都跳出了胸口,那种失重和无力感令她眼前骤然一黑。
“啊——”
占东擎笑着封住她的嘴,他吮着咬着她的舌尖,苏凉末犹能感觉到体内的战栗,那是属于占东擎的,她腿一软,人往下滑,占东擎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回墙面。
他两手捧住苏凉末的脸,她眉眼如画,激情过后双颊仍留有余韵,眸子里氤氲出得清澈令他忍不住凑过去亲吻,苏凉末只得闭起眼睛,“好累。”
她感觉到他湿漉漉的吻就在唇边,纤长的睫毛扇了两下,还是没有睁眼。
占东擎洗完澡先出去,苏凉末吹干头发,移步时发现腿软,居然还在轻微打颤。
回到房间,看到占东擎在阳台上,苏凉末以前就喜欢电视里那种带花园阳台的房子,那是一个能独处的空间,她抬头看到占东擎朝她招下手,苏凉末尽管疲惫,却还是拖着脚步走向他。
等她走到身侧,占东擎伸手将她抱坐在栏杆上,他双手环住苏凉末腰际,同他面对面站着。
他慵懒的眉眼埋在苏凉末颈间,一下一下亲吻,沐浴后的芬芳比任何一种香水味都能诱惑人心,苏凉末缩了缩肩膀,人微微往后仰,使得自己能看清楚占东擎的脸,“你怎么了?”
“什么?”他反问。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
“是想说把你折腾得够呛吧?”
苏凉末想跳下去,可占东擎置身于她腿间,她动弹不得,“我是用力了点,但你痛吗?”
这种问题,被他公然摆在嘴上讨论,苏凉末耳根处一热,“我困了。”
“不会痛的,你今晚也很热情,应该是舒服吧?”
“我没热情。”
占东擎前额同她相抵,“能不能不还嘴,这种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真累了,想睡觉。”
占东擎抱她进了房间,其实苏凉末知道,多少跟她今晚的举动有关。她关键时候,做出了向着占东擎的举动,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
谁都不喜欢身边睡着的女人是条白眼狼,苏凉末之前要他的货,已经把占东擎气个半死,这件事无外乎是个很好的缓冲。
苏凉末睡在占东擎臂弯间,这会反而没了睡意,灯光已经掐熄,耳边传来男人沉稳的呼吸声。
苏凉末心里很乱,她发现自己正在慢慢适应这个世界,她脸一动就贴到占东擎,苏凉末盯着男人闭起的双眼,她想起她第一次被他赶出房的情景,他警觉性一向高,难道现在真的能在她身边安然入睡了吗?
苏凉末伸手抚向占东擎的剑眉,她想试试看,指尖才刚碰触到,男人就开了口,“不是喊困吗?”
她缩回手,“一下又睡不着了。”
占东擎睁开眼眸,潭底哪里有半分睡意,就连口气都是清醒的,苏凉末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他到底是防着她的。
他凑过去吻她,“还想要吗?”
苏凉末赶紧闭起眼睛,“真睡了。”
男人唇角浅勾,“以后要记得,时时刻刻把我放在第一位。”
苏凉末没说话,她摆在第一位的是她的家人,而占东擎,他并不是。
如果今天在场的是她的家人和占东擎,她说不定能把那张磁片塞在他兜里,真的,她做得出来。
男人并不知道她的想法,搂着她开始入睡。
苏凉末也是在第二天才知道,昨晚见到出事的是那两个四封堂的人。
她醒来时占东擎并不在,苏凉末换好衣服下楼,看到客厅里坐着韩增和宋阁。
宋阁见到她,伸手朝韩增肩膀撞了下,韩增抬起头,面色很不自然,宋阁见他还杵着,“倒是说话啊。”
“靠。”韩增嘟囔句。
宋阁知道他说不出口,况且又是要对苏凉末,宋阁起身替他开口,“昨晚的事,谢谢你。”
“我也没做什么,你们不用客气。”
韩增两眼望天,可心里却记下了,以前总看苏凉末哪不顺眼,这会瞅着,居然好多了。
“擎少让你空闲的时候,再跟着我两天。”
苏凉末明白,占东擎是让她跟宋阁学些东西,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早饭吃到一半,就接到公司的电话。
苏凉末头疼不已,开了车就往公司赶。
卫则脾气可真算拗,上次在公司看见占东擎,就执意认定他是幕后老板,公司是为了给他掩人耳目,这不,三天两头过来找麻烦。
这事占东擎知道,他却让人通知苏凉末,让她去解决。
官官相通,要人经常过来查查帐并不难。
苏凉末约了卫则在外头见面,这家咖啡馆他们以前常去,卫则到的时候苏凉末已经选好位子坐定了。
短短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苏凉末抬头看向他的目光已然疏离,“卫则,坐。”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吗?”苏凉末笑着反问,卫则心里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苏凉末不说,他也不捅破,他就不信她能忍着。
“最近过得好吗?”
“还行。”
苏凉末喝口咖啡,“工作的事顺利吧?”
“嗯,挺好的。”
苏凉末双手捧住咖啡杯,眼里透出晶亮,“卫则,我也挺好的,占东擎答应让我在公司里面学习,那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同事们也很照顾我。”
卫则看她眼,“凉末……”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查了那么多次不都好好的吗?”苏凉末话语轻柔,她轻咬下唇角,然后缓缓开口,“这个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卫则,太黑暗的东西我真的没法接受。所以我觉得现在很好,他把我安放在一个光明的地方,照顾我,我不想这个避风港口没有了,更不想因此失去这份工作,完完全全去到他的世界里。”
卫则觉得苏凉末变了,她说的这席话,每个字都在向他言明,为她好,就别咬着占东擎不放。偏偏她却没有挑明,她知道他没法拒绝。
卫则心里涌起种无法言说的悲伤,这次,他真真切切感觉到他们回不去了。
“凉末,我真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从来不怀疑,”他做这些都是为她,而不是针对占东擎,“卫则,所以我谢谢你,还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这样关心我。”
他越发觉得无力,卫则连双肩都垮了下去,“那你答应我,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把你的心全部交出去,公司是他的,任何决策性问题你都别参与,还有,资金这一块你也千万别涉及,他才是老板,明白吗?”
苏凉末听得仔细,尔后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
“一旦哪天他想把公司给你,你也不能要。”卫则能吩咐的,也只有这些。
“嗯。”
他说完之后,就彻底沉默了。
苏凉末觉得嘴里的咖啡特别苦涩,“卫则,有空谈恋爱吧,别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找个门当户对的,找个有缘有份的。
卫则眼眶酸胀,含糊点头。苏凉末再坐下去也只会难受,她拿起包,“公司还有事处理,我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
“还是我送你吧,就到门口。”卫则坚持,他是不想看着苏凉末的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苏凉末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这家咖啡馆离旁边的大学城很近,地段僻静,所以往来的车辆少。
卫则习惯性护在苏凉末身侧,在经过马路时,一辆车子忽然疾驰而来,苏凉末毫未察觉,卫则伸手将她推开,几乎是电视里经常看到的一幕,这会却真实在眼前上演。
苏凉末看到卫则被撞出好远,身体随着柏油马路连连翻滚,她完全惊呆了,那辆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引擎盖一侧甚至能见凹痕,苏凉末稳住趔趄的步子急忙朝卫则跑去,“卫则!”
他躺在路口动也不动,身下有血渍开始蔓延出来。
苏凉末惊慌失措,她完全挡不住那辆车的速度,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碾压过去,卫则就必死无疑!
她拽紧手里的包,猛然想到里面有把占东擎给她防身用的手枪,苏凉末赶忙掏出来,扣动保险,砰砰砰连发几弹,其中有一枪正好打中了汽车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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