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吧。爱睍莼璩不过,你提出的条件我若做不到,那么,你还是给杜晴烟。”落云曦厚脸皮地摊开右手,不管真假与否,总要试一试。
萧铭定定地看了她一阵,深深叹了口气,将药丸放在她雪白的手心,低低道:“总是这么防备我,连当朋友也不行吗?”
他说着,猛弯腰,连声咳嗽起来。
萧铭急忙背转过身,一面咳,一面在怀中模出一条丝帕捂住嘴。
落云曦踮起脚尖,悄悄窥视了数眼,瞅得清楚,那洁白的丝帕中央绽开几朵血梅,她略皱眉,这病不轻呐攴!
捏了捏解药,落云曦沉声道:“你的病,我也会帮助离王殿下想想办法的。”
其实,对萧铭的病况,落云曦心中是有数的。
萧铭头也不回道:“不必了,由它去吧。遛”
他的语气透出一丝悲凉。
好一会儿,他的脸色才恢复如常,回头勉强一笑:“我走了。”
落云曦望着他虚弱的眉眼,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铭转头,脚步有些虚浮地走了。
落云曦跟着出房,月色清辉洒满院落,黑暗中,萧铭走远。
她低头看了眼攥在手心的药丸,因手心的温度,药丸表面变得有些粘。
将药丸移到鼻前轻嗅,落云曦微眯凤眸,认真辨别着。
轻微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走进来的不是春柳等侍女,而是君澜风。
“你怎么在这?”落云曦惊奇地问。
“等你啊。”君澜风微微一笑,走到她跟前道,“掌灯时分就来了,你迟迟不回,便去和你外公下了一棋,还没分胜负飞羽就回来了,你外公见我没有心思下棋了,便放了我过来。”
落云曦直抽嘴角:“他不知道我去哪了吧?”
“不知,我只和他说,飞羽带你出去玩了。”
“嗯,可你这么晚还在我这里,他有没有不高兴?”落云曦有些担心地问。
“不仅没有不高兴,还很满意。”君澜风拖长了声音,意味不明。
落云曦吐了吐舌,罢了,他不问也好,也免得自己向外公解释和君澜风的关系。
“那……刚才萧铭来了你知道吗?”落云曦继续问。
“嗯。”君澜风点头,“本是不知,但他出去时被九煞看到了。怎么?这是九头散的解药?”
看到落云曦手中的药丸,君澜风有些吃惊。
“还不能确定。”
“西德王子带来的九英草我摆你房间里了。”君澜风说着,牵住她的左手,推开|房门,径直带她去看外间的三盆九英草。
“太好了!”落云曦笑起来,蹲,随手摘了一片长而窄的叶子,“有了它,很快就能知道这药丸是真是假,还可以研究出配方。”
“嗯。我陪你。”君澜风闭了房门,取出夜明珠悬起,就坐在靠窗的桌旁,默默陪着她。
一个时辰后,落云曦便将药丸的配方研究出来了,这果然是九头散的解药,千真万确。
她和着温水服了药,君澜风替她将药方子记到医书上。
做完一切后,两人并肩躺到榻上,欣赏窗外夜空那一轮明月。
“曦儿,这药确定对身体无害吧?”君澜风总是放不下心。
毕竟是药三分毒,他就怕落云曦身体受到伤害。
“没事的。我已经感觉到体内很温热,毒性在慢慢化解。”落云曦低声安慰他。
“那就好。”君澜风虽是如此说,却不敢睡着,生怕睡着后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反手拥落云曦入怀,柔声道:“曦儿,你睡吧。”
君澜风一夜未合眼,一直到第二天,落云曦从睡梦中睁开双眼,他才松了口气。
见君澜风眼底有淤青,落云曦很无语。
昨晚他就说睡不着,果然一晚没睡。
“现在你你睡了。”落云曦从他怀中爬起来,强行将他按倒在榻上,替他盖好被子,沉着脸道,“别起来。”
君澜风无奈地勾了勾唇瓣,这样被她摆布的感觉真像是个孩子。
不过,他喜欢。
“那我睡,你别离开,你也陪我一起。”
如果她走了,他更加会没心思的。
君澜风握住落云曦纤细的手指,一手掀开被子,将她往怀内一带。
厚实温暖的被子下,两人相拥到一起。
落云曦心头无限温暖,小手模着男人的脸颊,轻声道:“好,继续睡吧。”
这一觉睡到晌午,直到春柳匆匆忙忙来敲主房的门:“小姐,小姐!”
落云曦爱睡懒觉她自然最清楚,没有急事绝不会进来打搅的。
落云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心里想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春柳会这么急,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宫中来旨了,宣您进宫呢!”
这时,一道很无辜的男子声音也插了进来:“落小姐,能不能方便下告诉我们王爷,皇帝一早就在找他了。”
这道声音将春柳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看着九煞,脸色发白。
九煞在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九煞冲她苦笑了下,他一早上都没听见屋内有动静,更不敢随意出声吵了主子和落小姐睡觉。
可是,皇帝一大早就送消息去了君府,要君澜风去驿馆接西德王子。
他们自然不敢说王爷在颜府,只推说王爷在睡懒觉。
皇帝倍觉惊奇,中山王可是从来不睡懒觉的,所以他并没有再去打搅君府,转而找了端木离相陪。
但一过晌午,这事就要纸包不住火了。
就算是睡懒觉,也不可能睡到中午吧!
一听到落云曦说话,他就迫不及待地张口了。
落云曦嘴角直抽,看向身旁的男人。
君澜风舒适地躺在被窝里,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嘴角勾着慵懒的笑,双手紧紧扣着落云曦的腰。
“听到了吗?”落云曦笑盈盈地拍拍他的脸。
“嗯,听到了,可是不想起来怎么办?”
君澜风心中极不情愿。
“那也不成啊,快点起来吧。”落云曦也心疼他,但君命难违。
她伸手将君澜风拉着坐起,拿起一旁的外衣细细地替他穿。
君澜风眼睛一亮,又立刻眯起,装作没睡醒的样子,心中却万分得意。
曦儿竟然给他穿衣服……落云曦抬头看到男人的无精打采,无奈一笑,抓住他的左臂,先给他套了左衣袖,再给他穿了右衣袖,细致地为他扣上衣扣。
“裤子自己穿!”落云曦将长裤扔给他,自个儿起来梳洗了。
她的声音并不小,却忘了春柳和九煞还在房外没有离去呢。
听到莫名其妙的一句,两个人都是身子一震,嘴巴张得老大,互视了一眼。
尤其是九煞,险些就站立不住瘫倒在地了。
裤子自己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主子还要落云曦给他穿衣吗?天啊!
他捂住额头,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在天夜,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被别人服侍穿衣是件极平常的事,但这事若是发生在君澜风身上,就太不正常了!
王爷自小就**生活,至少,从来没有叫别人服侍过穿衣……他不禁红了脸庞。
不多时,房门打开,君澜风率先走了出来,也不顾忌院子里其他下人,
反正他在颜府过夜,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九煞,我们先回府。”
自然是叫落云曦先进宫,他则不宜在这时进宫。
颜国公不放心落云曦独自进宫,叫了马车,亲自送她。
nbsp;进宫其实也没什么事,无非是皇帝嘱咐她为西德王子做翻译,跟随西德王子左右。
西德王子很高兴,一面用生硬的汉语问皇帝:“中山王?”
皇帝将疑问的眼神投给一旁的喜公公。
喜公公拿着拂尘跑了出去,就有人来报,说中山王起来后便去了驿馆,现在正在驿馆呢!
皇帝点头道:“那就让他不用进宫了,朕叫王子和离王、落云曦过去。”
出宫后,西德王妃与落云曦坐同一辆马车。她拉住落云曦的手,笑嘻嘻地问道:“你嫁给王子好不好?”
落云曦被她的大胆直接吓到了,结巴了会儿,才用英语问她:“你不是王妃吗?你难道不介意我嫁给王子?”
“不介意啊。”王妃摇摇头,“王子有很多王妃,我看他很喜欢你,你不如和我们一起生活吧。”
落云曦暗抽一口凉气,问:“他有几个王妃?”
“五十几个吧。”西德王妃扳了扳手指。
“我……去!”落云曦暗骂一声,尼玛一个番邦王子居然纳了五十几个妻妾,不对,等等!
“都是王妃?地位都一样?”她纳闷了。
“是啊,待遇都一样,大家在一起生活很公平。”西德王妃笑了起来,又纠正道,“不过呢,长得漂亮些的,年轻些的,王子喜欢的,肯定更受宠些,这是没办法的事。”
见她一脸泰然自若,落云曦无语了。
在天夜一夫多妻妾也就罢了,海国比这还可怖,这么多女人,地位还差不多,这可是要闹翻天了啊!
但看这西德王妃的模样,若是女子都像她这样温顺平和地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我想,像你这样有魅力,肯定非常受宠。”落云曦赞美她道。
纵然她阅过无数欧洲女子,但像西德王妃这样有一头纯正金发的却不多,蓝眼睛,高鼻子,薄嘴唇,确实是个大美人。
西德王妃听到这样的赞美,笑得嘴都合不拢。
“你也漂亮啊,我们一起享受王子的恩宠吧。”
她握住落云曦的手。
“啊不不,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落云曦赶紧拒绝。
西德王妃不太甘心,还想游说她,车帘已被掀开,露出端木离微笑的俊脸,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美人,还不下车?”
在他身旁,是笑得一脸灿烂的西德王子。
原先落云曦对他还有些好感,但听了西德王妃的话后,再看他时,他脸上赫然写着“五十几个王妃”几个大字,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君澜风走过来时,落云曦赶紧钻到他身后,有了这具庞大的身体在前面挡着,她觉得安心多了。
“带他们去哪玩?”端木离第一个问道。
“你也去?”君澜风皱眉看着他。
好不容易他有了能跟曦儿光明正大出游的机会,端木离该不会也没眼力地跟着吧?
“你说呢?”端木离白了他一眼,“这可是父皇的意思,你懂的。”
君澜风确实懂。
“可你也清楚本王的心思,就算皇帝下了圣旨,将曦儿赐给端木哲,但那也阻止不了本王和曦儿的亲近。”君澜风淡淡陈述着事实。
“其余的我不管,我只完成今天的任务。”端木离偏过了头。
落云曦眼珠轻转,上前说道:“师兄,萧铭的病情你研究得如何了?”
端木离挑起长眉:“这事不急。”
落云曦行到他身边,一手罩在他耳边,低
声轻语道:“这病,我曾在一本医书上读到过,是和肺有关的,有可能是肺痨……”
她趁此机会,将治疗此病所需要的办法和中药,一一告诉了端木离。
萧铭给自己的解药是真的,她也不会食言的。
肺痨在天夜是极罕见的病,但端木离阅尽医书,对此病的了解比普通大夫多,听落云曦详详细细一说,几日来的疑问突然间便在这一刻化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