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水仙的心,刹那间沉到了冰点,心中狂乱地叫嚣着:“不,我不是落云曦!你们这两个禽兽,放了我啊!我不是落云曦!你们认错人了!”
此刻,她看到了自己原本光明的未来陷入一片黑暗,而一颗心,完全被怨恨和仇意填满!
他们要抓的是落云曦,要羞辱的也是落云曦!自己是被冤枉的啊,完全是在代人受罪!她是在代落云曦受罪!
落云曦,我恨死你了!
鲜血,自曾水仙的嘴角蜿蜒而下,她死死咬着嘴唇,身心,已与地狱交融辶。;皇宫大道旁,炎炎烈日灼烧着地面,曾水兰坐在马车内,一杯冰水接着一杯地喝,也解不了这酷署炎热。曾水仙的失踪仍然没有半丝线索,她的心愈发焦躁起来,掀开帘子问道:“落云曦去哪里了?”
车前侍卫伸手指了指来路方向,压低声音道:“太子妃,中山王的马车来了。”
曾水兰一怔,探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想,落云曦,该不会是让中山王载了吧?毕竟,太子府的人谁都敢命令,却不敢对中山王下命令啊澌!
黑色的马车平稳驶来,曾水兰下了马车,顶着烈日,冲马车内叫道:“中山王。”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君澜风撩开车帘,眉宇间是一贯的镇定与沉稳,眼光在一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曾水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马车内,探出一张无比熟悉的小脸来。落云曦望着自己那辆因马匹受狂,被扯下车帘的马车,嘴角连抽,说道:“太子妃,我将马车借与你们,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能用了,太子妃,你可要赔我一辆。”
曾水兰看到落云曦坐上中山王的马车,心内好不郁闷,加之妹妹失踪的事正烦着,听落云曦说竟然要自己赔她马车,那股子烦闷更掩饰不住了,皱眉道:“王爷,水仙被人掳走了,本宫正派了人在寻找,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它发生。”
落云曦轻叹口气:“这确实是件遗撼事,但太子妃,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赔我马车了,你不赔我,我还要赔父亲呢!”
曾水兰见她一心一意就念着那辆害曾水仙出事的破马车,怒从心头起:“落云曦,你到底有没有心!水仙被人掳走,生死不知,你却只记着你的破马车!”
落云曦惊怪道:“太子妃此话何意?曾小姐与我无亲无故,我为何要为她担心?再说了,太子妃借了别人马车,损坏后,不主动提价赔偿,反倒要我这个借马车的多次提醒,难道是想学市井泼皮赖帐不成?”
曾水兰径直无语了,心中恨的发苦,却无法表现出来,看了眼君澜风,后者凤眸深沉,面无表情,她深吸一口气,说道:“马车,本宫照价赔偿!等此间事了,你来太子府取钱便是。”
落云曦启齿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皓齿,眼光中却带着几分轻蔑:“太子妃,不是我说你,别人好心好意将东西借给你用,最后到还的时候,你不把东西给别人送去,反倒要别人亲自上你家讨要,这是什么道理?”
曾水兰脸色越来越黑,死死握紧拳头。
君澜风眼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忍住,沉声开口:“曾小姐被歹人劫走,太子妃现在心情必定很焦躁,顾不到太多。不过一辆马车而已,太子府还付不起吗?本王担保,太子妃将银两送到落府,交给你便是!”
君澜风一开口,事情便成定局,太子妃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落云曦轻笑一声,道:“嗯,我相信太子妃不会太小气的。”
曾水兰脑壳子都在疼痛,狠狠剜了一眼落云曦,才说道:“外面太热了,王爷赶紧进宫吧,不要逗留,本宫稍后再进宫。”
君澜风“嗯”了一声,拉上车帘,驾车的暗卫扬起马鞭,马车平缓地向前驶去。
落云曦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一旁,君澜风无奈道:“你这一张利嘴,说得太子妃都无言以对了!”
落云曦斜了斜眉峰道:“我大姐的订婚典礼,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君澜风面上颇显尴尬,嘴上却毫不示弱道:“我不是怕你看到端木哲跟别的女人订婚,你会伤心吗?”
落云曦冷笑:“担心他?还不如有空担心担心曾水仙现在的状况呢!”
君澜风眉头拧成一团,问道:“那辆出事的马车是你借给曾水仙的?”
落云曦不置可否,突然一仰身,舒舒服服地卧到柔软却透着冰凉的垫席上,本想把脚也拿上来,却发现在这时代穿绣花鞋,月兑鞋是极不文明的行为,又不能像上次一样弄脏他的凉垫,只得展开腿,抱着后脑勺,望向车顶。
君澜风缓缓说道:“要是喜欢,就将脚拿上来吧,这样不受罪吗?”
说着,他伸出右手,大掌将她的左腿架到了凉垫上。
心思被看穿,落云曦翻了个白眼,干脆将两只脚都拿了上来,盘腿而坐,说道:“如果我说,我早知道马车会出事,还将它让给了曾水仙,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
君澜风深深凝望着她的眉眼,沉声说道:“你说错了两点。”
“哪两点?”
君澜风比着手指:“第一点,你不是女人,充其量只是个丫头;第二点,这与坏无关,本王虽在后头,对前面的事却也十分了解,分明是太子妃强占了你的马车,你又何必替她们着想?若非要说个缘由出来,那就是自作自受!”
听了君澜风的话,落云曦的脸顿时笑成一朵鲜艳的花:“说得好!”
君澜风也被她的笑意感染,眉眼轻轻弯了起来,良久后,他低声道:“太后召你进宫,我也刚知道没一会儿,凡事谨慎谨慎再谨慎!只怕,有人会为难你。”他欲言又止,似乎有重重疑虑。
落云曦的脑海里不禁浮出三个字:杜晴烟。
似乎,只有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他才会这般。
君澜风见女子清丽的面庞一片冰寂,眉眼划过深思,怕她多想,温声道:“上次,你在杜家别庄见过的杜灵,还记得吗?这女子相当大胆,比曾水仙还要难缠,你要多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