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朝臣若有所思地望着夏凉雪仓皇离去的背影,顿时议论纷纷。
未央殿。
身着金黄色凤袍的夏凉雪满脸焦急,还未来得及摘下头冠便扑到了凤华延的床边,话未出口,姣好的眸中便落下泪来:“凤哥哥,你醒了?”
凤华延睁着狭长的凤眸,眸光还算清明。指骨分明的手略微费劲地抚上夏凉雪光洁如玉的脸庞,嗓音低沉道:“放过赵笙歌。”
夏凉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朱唇微颤:“凤哥哥,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凤华延淡淡的收回手,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干咳了几声,几滴妖艳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雪儿,朕不会负你。你放过她。”
一字一句,都是向着赵笙歌。
他昏迷了三日,她不眠不休照顾了他三日。可他醒来,开口闭口都是赵笙歌。
若他知道赵笙歌已然半死不活,不知道是不是会死心。
夏凉雪发狠地想到,贝齿咬唇,似要滴出血来。
“若是臣妾不想放过她呢。”夏凉雪忽然笑道,目光落在凤华延唇边的血渍上。那张和笙歌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一种令人发怵的狠毒。
凤华延蹙眉,目光清冷,单手撑着自己的胸口道:“雪儿,你变了。”
夏凉雪被他的目光狠狠刺痛,那种嫌恶的,厌弃的目光让她脊背发寒。
“凤哥哥你是嫌臣妾脏了吗?”夏凉雪的声音忽然就低了下来,柔弱削瘦的肩膀抖得厉害:“是因为赵笙歌的身子干净,臣妾的身子不干净了是么?”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的,而是在意到刻意去避讳。
“朕没有。”凤华延淡漠道,喘着气坐了起来:“替朕更衣,摆架天牢。”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嗜咬,密密麻麻地疼渐渐延伸到四肢百骸。
凤华延痛的昏死了过去。
“凤哥哥!来人,快传御医!”夏凉雪知凤华延是蛊毒又发作了,不由得又心疼又气恼。
御医用银针压制了蛊毒之后便命人抬了一大桶的药浴过来,太监们服侍着凤华延泡进了浴桶,一时间,未央殿烟雾缭绕,充斥着淡淡的药草香气。
夏凉雪娇柔的小脸上尽是憔悴,纤手轻轻撑着额头,红唇轻启,问向面前跪着的李御医:“皇上身上的蛊毒有没有法子解,今日你便给本宫一个说法。”
“臣,臣的师傅太真高僧,曾经在南疆呆过一阵,精通蛊毒之法,但他年事已高,已经许久未曾下山,臣怕他经不起舟车劳顿。”
“本宫不管,五日内,必须将他给本宫带来!”夏凉雪沉了声音道:“否则,本宫要你全家给皇上陪葬!”
“臣,臣遵旨……”李御医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硬着头皮应到。
“你退下吧,这几日想法子压制皇上的蛊毒你也辛苦了。”夏凉雪淡淡的挥了挥手下逐客令。
“是。臣告退。”李御医退了下去,满脸无奈。
师傅年事已高,哪怕是自己亲自上山,他都未必肯下山医治皇上。不过眼下也只有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