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厚实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秘书小姐微笑着将身后的人引到跟前。
“总裁,阮小姐来了。媲”
办公桌前正专注于工作的英俊男人从文件中抬起头,秘书小姐朝两人略一颔首,退离并带上门丫。
阮静萱微笑着走进办公室,她今天穿了一条藕粉色香奈儿连衣裙,微卷的大波浪让她秀丽的面容多添了一分妩媚。
“我挑这个时间过来,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阮静萱语带玩笑,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周靳廷放下手中的派克钢笔,笑了笑,“你一向公私分明,挑这个工作点,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绝不会来。”
阮静萱眼底的笑越发浓郁,语气带了丝调侃,“难得能得到周大总裁这么高的赞誉,看来我这几年为《全球金融》起早贪黑的忙活也算是值了。”
周靳廷笑而不语。
阮静萱看着他,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丝黯然,即使那天在君澜酒店她鼓足勇气跟他表露心意,甚至吻了他,再见面,他们依旧还是从前的样子。
其实有些事情她一直很清楚,他这么睿智的人,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明白她的感情吗?他从不点破,不过是把她当朋友,可她很贪心,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敛下心头那抹晦涩,她扬唇而笑,“不过我今天来这还真就有点假公济私的成份存在了。”从手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全球金融》主编室给你的采访邀请函。”
周靳廷唇角的笑渐渐收住,目光落在桌上的信封上,良久,抬眸,目光沉静,“静萱,你知道我一向不接受媒体专题采访。”
阮静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房抽紧了一下,这个答案原本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可从他口中听到胸口还是经不住的犯疼。
“因为小天吗?”阮静萱静静的望着他,分明看到他愈渐变深的瞳仁,她却还是要说下去,“因为小天说过,你的专题采访只能她做,所以你从来不”
“静萱。”低沉的声音微微降了一个调,黑眸悬深。
阮静萱苦涩一笑,“对不起。但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这次的采访,《全球金融》在财经界的影响有多大你应该也很清楚,这对你和对周氏都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机会。”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应该了解我,我做出的决定是不会再有任何改变的。”
阮静萱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紧接着办公室大门就被人推了开,一道娇小的身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秘书小姐拦也拦不住。
子菱没想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不由一愣。
“周总,对不起,这位小姐”
周靳廷的目光从某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移开,打断秘书小姐的话,“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小姐错愕一瞬,赶紧点头离开。
“今天学校没有课吗?”周靳廷皱眉看着她,显然诧异她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子菱也不怕,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把周黑子扔了?”
周黑子?
周靳廷的眉头拧的更紧了,虽然昨晚就听到她这么叫那只猫,可今天听到却还是觉得莫名刺耳,给猫取名字不足为奇,可她偏偏给它冠上个周这个姓氏,不免让他觉得有些故意的因素存在。
“是又怎么样?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不去上课跑到我这里来的吗?”黑眸掠过一丝不悦,
子菱却完全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激到了,“那是我的猫!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凭什么自主主张把它扔掉!”
周靳廷的脸色陡然一沉,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味。
阮静萱心惊子菱胆大的同时,也大致猜到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刚要开口相劝,子菱就已经转身朝门外走去,伴随而来的是办公室大门被重重摔上的巨大响声。
门框犹自微微颤动着,阮静萱错愕的目光还没来得及从门上移开,就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静萱,这封采访邀请函你拿回去吧。”周靳廷冷峻的面容已然恢复如初,将桌上的信封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
“靳廷。”
“静萱,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周靳廷清冷的声音近乎透出冷漠,听得阮静萱心口发凉,窒息般的一阵阵抽痛。
即使小天已经走出你的世界,你难道还是不能把她忘记吗?
捏着手袋的手指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她有她的骄傲与倔强,将信封收回去,强扯出一丝笑容,“主编本来还觉得以我跟你的交情一定能让你答应的,看来她还是高估了我。”顿了顿,又道,“你的话我如实转告的,今天是我打扰了,我先走了。”
看着略带狼狈逃离的身影,周靳廷眉宇微拧,却到底还是没有开口留她。
*
子菱离开周氏后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回了公寓,把整片公寓楼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找了个遍,都没看到黑子的身影,就连装黑子的笼子也没看到,会是被公寓里其他的人捡走了吗?
子菱累的满头大汗,在一阶台阶上坐下,用手扇着风试图让自己凉快些,抬头张望间却是发现公寓大门口装了监控,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这边是高级公寓楼,所以小区里几乎每隔一段距离都会装一个监控摄像头,她现在只要去保安室让他们把今早的监控调出来不就能知道黑子被谁捡走了嘛!
子菱俏颜一喜,立马站起身朝保安室跑去。
*
听完文覃的工作汇报,周靳廷刚准备挂电话,就听到那边沉吟一声。
“还有什么事吗?”浅金色的笔尖在文件签名处落下几个遒劲字体,周靳廷停下手中的钢笔。
文覃迟疑片刻,道,“刚才子菱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子菱没有去上学。”文覃其实已经算很厚道了,因为班主任还说了,前两天那丫头就有无故旷过一天课。
克制住再次皱眉的冲动,周靳廷闭眼轻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他拨通子菱的手机,如他所料,她没有接电话。
看了眼桌上剩余的几份文件,终是全数合了上,拿了钥匙起身离开。
*
手机在书桌上嗡嗡嗡震个不停,子菱冷眼看着它,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就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关成静音,往桌上重重一搁。
尽管刚才已经冲了个冷水澡,可她心里头那团火还是消不下去。
你说能不气人吗!?好不容易想从监控视频找点线索,哪知道哪个摄像头不好坏,偏偏就她们那栋公寓楼门口的监控坏了!
还有就是那个该死的物业!平常收那么高的物业费,关键时刻竟然连个坏了的摄像头都不去换!以后如果楼里哪家被偷了,找谁去!
子菱暴躁的一拍桌子,起身拖了拖鞋噌噌噌的朝厨房走去。
翻找了好几个冷藏柜,才把那听藏在边边角角里的啤酒找到,手肘关上冰箱门,“噼呲”一声拉开罐环叩,仰头灌了几大口,冰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下滑,爽的子菱控制不住的眯起眼。
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
子菱眸子一睁,几乎都养成了条件反射要把啤酒藏起来,结果一口没喝好,直接呛进了气管里,手忙脚乱那会居然还不忘把啤酒罐塞回冰箱。
周靳廷进门就听到她在咳嗽,快步走进厨房,就看到她扶着流理台一个劲的猛咳,原本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
眉头皱紧,迅速走到旁边倒了杯凉开水,“喝点水。”一面大掌贴上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子菱捂着胸口,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就着他递上来的玻璃杯喝了几口才缓过劲来,鼻子喉咙里还都是刺辣的味道。
通红着双眼抬起头,就看到那人正皱巴着眉头盯着自己。
子菱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们还在冷战中,噢!不对,是她在生他的气!这个**独*裁霸道又冷血的机车男!学他一样冷着脸皱眉瞪他,丝毫不记得刚才是谁给她喂了水让她止了咳。
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刚一路积压的怒火竟奇迹般的消退了,剩下更多的只有无可奈何。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周靳廷语调舒缓,连带着冷峻的面容都柔和了好几分,硬碰硬只会让她越发的叛逆不肯听话,或许他可以换种方式跟她相处。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照进来,如数的泼洒在他身上,子菱怔怔的看着他,竟有几秒钟的愣神。
待她彻底收回思绪,那人已经走进客厅,子菱懊恼的敲了一记脑门,刚抽什么疯呢!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我没什么跟你好谈的,三岁一个代沟,我跟你差了大了去了!”说完踢踏着拖鞋走出厨房。
周靳廷回头,面色如常,“看来你是已经不想要回那只猫了。”
刚迈向走廊的脚陡然停住,子菱瞪大眼睛看向他。
周靳廷在沙发上坐下,神情淡淡的望着她,似乎是在等她做决定,可眼里的笃定却让子菱恨得牙痒痒!
都说商人多阴险,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阴险之辈中的佼佼者!!
*
“你开条件吧!要怎么样我才能把黑子接回来。”子菱双手环胸,一坐下就很大气的先开口了,反正是被他威胁,索性早点进入正题。
“你确定我说什么你都能办到?”周靳廷看着她,
狗屁!难道你让我从楼上跳下去我就跳啊!嘴上却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奸婬掳掠就行。”
周靳廷看着她的眼神直接呈现出一种无可救药的感觉,片刻,淡淡道,“这个月月考你只要能考进班里前二十名,我就答应你。”
子菱眼一瞪,几乎立马就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上个月月考她可是班里倒数第一,一下子让她跳进三十个名次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办不办得到在你。”他是商人,而且是成功的商人,所以他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我的要求并不高,我甚至没有要求你考进前十,当然,你可以自行选择。”
周靳廷绝对‘民*主’的把决定权抛回了她手里。
子菱吸气吸气再吸气,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周靳廷指不定死了好几回了,憋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说话算话!”
*
“嗯,我也刚到泰光,没事,你不用急,我在冰雪皇后等你。”
子菱接到安冉打来的电话时,刚下计程车,外头火辣辣的温度让她几乎是逃也般走进了泰光。
自从那天在周氏遇到江映帆,当天晚上安冉就给她打电话了,一个劲的道歉,子菱本来也没有怪她,一个是多年的世交好友,一个是才认识不过几天的自己,任谁当时都会不知所措,而且安冉的表现已经算是友好了,没有当场甩她一个耳光。
冰雪皇后是在泰光负一层,要穿过一楼的珠宝专柜厅搭扶梯才能下去,一路走马观花,那些华丽的珠宝首饰简直都能恍花子菱的眼了,视线却在某一处微微一停,子菱秀眉轻蹙,别开眼。
“还真是冤家路窄。”轻喃了句,径直朝扶梯走去。
那边某珠宝装柜,看着柜台小姐拿出来的首饰,肖东都已经快产生视觉疲劳了,也不知道那些个女人怎么都会喜欢这些玩意儿,“瑞昭,你帮我随便挑一个吧。”肖东一脸无精打采,捏起一条嵌着红宝石的项链,眯眼看了看又放了下去。
秦瑞昭微微勾唇,示意柜台小姐拿出展柜里的一个祖母绿孔雀胸针,“今天是方姨生日,一年也就一次,我过来陪你选也只是做个参考。”
肖东撇了撇嘴,转过身,随意的倚在柜台上,一脸吊儿郎当,“这又不是看比基尼美女,我才提不起那个兴致,再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妈,除了生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能过的节哪个少不了我的礼物,我瞅着,她今年又嘚换保险箱,尽喜欢瞎折腾这些。”
秦瑞昭摇头失笑,把胸针递给他,“这个怎么样?”
“我看看。”肖东接过,举起手,对着灯光比了比,微眯起的眸子却是在看到某道身影时陡然睁开,
“怎么样,行不行?”秦瑞昭问,
肖东立马收起胸针,转过身,朝秦瑞昭一晒,把胸针放回柜台,摇头,“这胸针我前年就送过了。”
“这款胸针是我们今年才出的款,应该不会…”柜台小姐的解释直接被肖东一个冷眼瞪了回去,“难道曼城就只有你们一家珠宝店?”
柜台小姐瑟缩一下,即刻噤了声。
“好瑞昭,你是我亲兄弟,我妈也就是你妈,你就当行个好,帮我再挑挑成么。”肖东讨好,就差点往秦瑞昭身上贴上去了。
秦瑞昭无奈,又指了指柜台下另外几件首饰。
趁他不注意,肖东悄悄回头看了眼,就看到子菱搭扶梯去了负一层,心里冷哼一声,上回学校的事如果不是后来被瑞昭知道了,让他收手,他哪那么容易放过她,今天可是你自己撞到我手里的,不收拾了你就难解小爷心头之恨!
“瑞昭,我烟瘾犯了,你先帮我挑着,我去抽个烟。”
秦瑞昭侧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眼角余光却发现他并没有朝大门外走,不禁意外,回过头,就看到他已经搭了扶梯,去了负一层。
*
更毕,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