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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徐徐前行,最后停靠在了婚姻登记处的大楼下,今天是元旦,是一年的开始,日子很好,许多情侣都来登记,那一对对手挽手着的男女,进去的时候还是男女朋友,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夫妻。
夫妻,多温暖的关系,意味着两个人是共同体。
容尉迟将车子停稳,熄掉了引擎,先是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率先下车,然后走向车门的另一侧,为她拉开车门,并弯腰帮她服务,解开安全带,抓起她的手,急急地说道,“快点!”
尤桐一阵尴尬,来不及说话,整个人就被他用拖的给带下了车。
“等一下,我的包!”她扭头去抓座位上的拎包,证件都在里面。
容尉迟就像是怕她中途落跑似的,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将她的包紧紧抓在自己怀里,两人别别扭扭地走向了办公大楼。
到了里面,果然人很多,要排队,容尉迟懊恼地皱眉。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了他们,过程很顺利,只是交钱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插曲。
容尉迟掏出钱包,翻了半天,发现里面没有台币,他在香港用的都是港币,回台湾后就直接到了医院,花钱也都是刷卡,所以钱包里一张台币也找不出来,俊容上微微一赧,沉声问向工作人员,“刷卡行吗?!”
工作人员顿时瞪了瞪眼,一副“你存心找茬”的表情,工本费而已,刷卡都不够他们扣手续费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只收现金!”工作人员冷声说道。
尤桐连忙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翻出钱包,从里面抽出递过一张大钞递了过去,“我这里有!”
周围顿时一阵微不可察的唏嘘声,显然是对于某人男**尊严的质疑。
容尉迟也觉得自己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俊脸黑了一大截,尤桐连忙讨好似的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啦,反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啊!”
此事成为容尉迟一生中最大的“屈辱”,若干年后,蓉儿对于父亲的崇拜依然丝毫未见,容容却总是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起,他和妈妈结婚的时候,还是妈妈请的客!”
出了结婚登记处,容尉迟依然还是一脸纠结,尤桐忍不住偷笑,他那别扭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大男人,跟个孩子似的!
她故意撅嘴说道,“瞧你,一脸不高兴,后悔啦?!”
他瞪她一眼,当然不是!
“后悔也晚了哦!”她继续故意逗他开心,晃了晃手里的红本本。
容尉迟侧目瞥了她可爱的笑颜一眼,冷峻的表情上终于有了一丝融化,趁着她不注意,他飞快地吻了她的唇,“快点叫我一声老公来听听!”
“我才不要!”她红着脸,轻拍一下他的手臂以示抗议。
“不叫我继续吻你了哦!”他又凑近,坏坏地威胁。
蓦地,旁边响起一串口哨声,尤桐扭头望过去,才晓得刚刚他偷吻她的画面,全都被人瞧了去,她的脸顿时红成了番茄,而容尉迟则很没有良心地朗声大笑,她羞愤不已,瞪了他一眼后,快步跑向了车子。
容尉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害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可是甜蜜之外又带着无限的酸涩。
他问过医生了,感染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病毒的人,有快速爆发和慢性爆发两种情况,快速爆发的人会迅速死亡,虽然丢了性命,但也免去了痛苦,而慢性爆发的人生命可以维持一些时间,但却会逐日加深痛苦,他已经发觉桐桐越来越怕冷,这说明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现在医学上没有任何有效的药物可以破解病毒,所以她只能吃一些增强免疫力的药物来强健身体,尽可能地用自身的免疫力来抵御病毒的侵袭,医生束手无策,而他能做的,就是让她现在的每一天都尽可能的快乐幸福,让她最后的人生因为爱而丰富圆满起来。
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他从未相信过有上帝,可是现在他想要相信,如果真的有上帝,请倾听他的祈祷,他想要和她在同一天里看日出日落,早上醒来,感谢上帝让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