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珊当然看得到男人眼中迸射出两簇怒火,两片粉女敕的唇瓣越发勾勒出充满娇媚魅诱的笑花,水漾眸子瞅着他,似乎在欣赏他暴怒的样子。
“萧珊,你果然欠教训!看来五年的时间,完全让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男人一把搂捏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力道顷刻加大,令她密密紧贴他英伟强壮的身躯。
音乐恰巧奏响,屠欧御随即带她进入舞池,跳第一支舞曲。
萧珊在屠欧御引领下翩然旋转轻盈的身子,她水眸微黯,眼神不与他接触丫。
“看着我!”屠欧御俯近她耳畔,沉声命令。
随旋律撇开小脸,她把风情万种的眼波投向舞池外的常正宇,就是不肯听从屠欧御的摆布。
常正宇双手插.进裤袋里,来到舞池边作深情状,与萧珊眼神互动,旁若无人。
因他们的挑衅,屠欧御眸底的熊熊怒火烧得更灼旺,那铺天盖地的火焰冲到眉宇间,凝聚成一团可怕的风暴,当舞曲骤停的那一刻,他凉薄的唇倾下,整个含住怀内诱人犯罪的粉唇媲。
萧珊刚想用鞋尖踢他小腿,只听到他含糊地发出警告:“别动,不想看到常正宇死于非命的话,乖乖听我的。”
水眸圆瞪,她深深望进男人坚定不移的幽深墨眸里,那儿满是笃定。
太了解他这种人了,他想要得到的,无论多么曲折迂回,都会耍尽手段去得到。
她何苦把常正宇拖进她与他之间的浑水里呢?唉,心中绞痛。
“跟我走。”他离开她的唇,浅声道。
他强健的手臂不容违逆地搂着她,于众目睽睽下将她往沙发那边带去,她没有再看向常正宇,而是垂眸垂头。
“你会看到一出好戏,这是你逼我的,本来我还想放过他。”他招来侍应生,端起一杯红酒,轻啜一口后,缓声道。
萧珊倏然抬眸紧盯他,恨恨地压低嗓音:“你还想怎样?!”
“有句话说得好,死罪能饶,活罪难逃,谁妄想染指我的女人,下场就会像他。”屠欧御阴沉无比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
蓦地站起身,萧珊快步走向常正宇,屠欧御狂肆大笑:“萧珊,别费力气了,你来不及了。”
萧珊脚步一滞,果不其然,舞池那边的常正宇急步迎过来,急切地对她说:“珊珊,我马上要飞去美国,车子在楼下等着,我先送你回去吧。”
一声巨响在心里炸开,萧珊耳膜嗡嗡轰鸣,屠欧御动手了!
当机立断,萧珊情不自禁伸出一只柔白小手握住常正宇的大手,水眸深沉:“不,常大哥你快去处理事务,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特助走到常正宇身边耳语几句,常正宇素来清逸的俊脸,如今罩上一层寒霜,他深深的凝了萧珊一眼:“那些保镖会护着你离开,我先走了。”
萧珊猛地点头,目光一直追随他的身影,直到消失无影踪。
一抹高大英伟的身影徒地来到她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掠到自己羽翼下,薄唇一勾,邪魅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两条路任你选,要么,尽你全力取悦我,要么,眼睁睁看着常正宇的集团公司股价大跌。”男人冷着声对她说。
萧珊怒极反笑,粉唇勾得弯弯的,声线捏成极幼细:“屠董,你都摆出大阵仗来逼我就范,我能不奉陪到底吗?”
“只是,我想不到屠董有特殊的癖好,不知廉耻地,专.抢.人.妻!”她咬牙切齿的朝他挑挑眉。
屠欧御神色上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但是太阳穴却霍霍乱跳,大手大力一握,在她嘶嘶呼痛中半抱半拽着她走出礼堂门口。
乘电梯直上68层顶楼的办公室,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电梯门开处,萧珊突然一掌推开屠欧御,想要逃出去。
屠欧御任由她逃窜,半明半暗的廓灯下,他一如驱魄追魂的撒旦,如影随形的追着她身后。
萧珊的小手刚一触到走火通道木门的把手,屠欧御的长臂已经捞住她的纤腰往回拖。
“呃——”她手脚并用的挣扎,不惜用手肘撞击他的腰和胸膛,但他似青峰般不为所动。
就这样,轻易把她拽进董事长办公室里,按摁在大班桌上,男性凛烈的微喘气息喷洒她耳后:“珊珊,看来你很喜欢玩逃亡游戏。”
萧珊的小身子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这个男人发疯的时候最会折腾她折磨她。
“屠欧御,别逼我恨你,我开始我的新生活,你拥有你的尊崇地位,何必非要纠结在一起?”萧珊呜咽道。
“……我以前那么爱你,还承诺要给你一个婚礼,你竟然一声不吭地逃走,这样的背叛,你说,你得死多少次才对得起我?!”屠欧御咬住她的耳尖恨声道。
“你能跟仇人的女儿结婚吗?”萧珊双手撑在桌面上,噙着泪水转过头去冷凝着他:“你能原谅我的爸爸?能放过他?”
屠欧御眼角狂抽,大吼:“不许你喊他爸爸,那种人你还叫他做爸爸?!”
“屠欧御,就算把我锉骨扬灰,我身上还是流着他的血液,这个事实无法改变!”萧珊猛地翻过身来。
屠欧御愤怒地压下强健身躯,直至把她上半身压贴在桌面,凌厉的利眸闪烁着如刀锋般锐寒的光芒:“好,那我弄死他!马上,立刻!他死了,你就无须喊他做爸爸,就会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
蓦然放开她,他掏出手机飞快拨号。
纵然泪眼朦胧,但萧珊已经看到插在文具筒里的裁纸刀,她猛然抽出闪电般指着他,厉声喝斥:“屠欧御,马上把手机丢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他身躯徒地一僵,冷冷地盯凝她,不单只没把手机丢过去,反而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素来气场强大的男人,如今却像一具主宰宇宙万物的神衹,她小脸熬白一片退无可退,身子已然抵到桌边。
屠欧御大掌扫过来,萧珊惊慌失措地挥手想格开他。
“嘶——”裁纸刀划出一道寒利的弧度,把男人的手工西装衣袖整个裁破。
鲜血从屠欧御的手臂涌出,“啪嗒!啪嗒!”迅速滴落地毯上,可想而知那个伤口的深度。
屠欧御被突然而至的剧烈灼痛镇住,甚至连呼痛也忘了,脸色苍白如纸,他瞪着她,满眸子的不相信。
萧珊的小手抖得无法握住裁纸刀,刀掉在地上,灼烫的泪水爬满了一张小脸,死死盯着那些血涌出来,又掉到地毯上,化开一大朵菀若高山上殷红的大红花。
她完全吓傻了,跌坐在地上,仰起小脸看他伤口又望他孤冷的黑眸,她连呼吸都觉得疼了,仿佛受伤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珊珊,珊珊。”他缓缓蹲躯,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大手想捞起她的身子。
扑身抱住他,她崩溃地大哭起来:“屠欧御……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颤得不成话的小手伸向他的手臂,抬起他的手臂却忘了如何紧急止血的方法:“你疼不疼?快些止血呀!”
“我没事,珊珊,不要怕,过来帮我包扎。”被她这么一哭,屠欧御的心神归了位,轻轻搂起她,带到沙发那边坐下。
她依旧在乎他,不是吗?虽然这种检验方法太过惨烈,但他仍觉值得。
***
伤口太深,必须要急召医生前来止血缝针。
随医生一周来的,当然还有贺明宇。
医生狐疑地盯了眼那道深得几乎能看到骨头的伤口,又望着抱着手臂微颤的萧珊,马上先给屠欧御打了一针,再缝线。
屠欧御朝贺明宇使个眼色,贺明宇凑近他,他低声叮嘱几句,贺明宇点头走了出去。
未几,贺明宇拿了一套衣裙回来,沉声对萧珊说:“萧小姐,换了衣服吧。”
萧珊抬起茫然无助的水眸,消化了贺明宇的语意之后,才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件黑色天鹅绒裙子,虽然裙子颜色是黑色的,但是上面凝着一块又一块的暗红血渍!
晚妆发型有些凌乱,萧珊点点头,那些发丝便散落到肩头,令她看起来像只迷路的小白兔般。
屠欧御瞄着她,不禁挑唇微笑。
贺明宇将萧珊带到秘书室,怜爱的看了看她之后说:“BOSS没事,你放心吧,换了衣服你们俩回镜月湖。”
萧珊的气息一紧,抬眸瞅着他,他抿了抿薄唇解释:“医生说,失血过多,怕他今晚会发烧,而他又从来不愿意被别个女人碰他,所以劳烦你看护他一晚。”
萧珊咬了咬粉唇,低头不语却也没有说不好,贺明宇偷偷笑了,退出去守在门边。
深呼吸几下,她换好裙子走出来。
刚好,屠欧御和医生一起走出办公室,黑眸与水眸碰撞对上,萧珊浑身一震,小手抓紧裙侧,有些儿尴尬与不知所措。
“过来扶我。”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亲昵与霸道。
萧珊飞快蹙了蹙眉头,心下挣扎要不要过去。
“快啊。”屠欧御催促道,语调却明显的软糯下来。
惊得那个私人医生瞠大眼睛,哟嗬,从未听过屠董会用这么柔的声调说话,看来这复出的大明星萧珊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萧珊看在那道伤口的份上,勉为其难的上前扶住他。
男人恶意地将高大身躯的重心完全压到她身上,她拼尽全身力气撑起他,一步步艰难地走去电梯口。
而贺明宇分明的置身事外,只是见她太辛苦了,他才施以援手按按电梯钮。
直达停车场上了劳斯莱斯,自然而然的避开了众多耳目。
后座密闭的车厢里,屠欧御沉重的头颅毫不自觉地压在萧珊纤弱的肩头,压得她半边身子抽得发疼。
可是,垂眸看了看他泛白的俊脸和紧闭的双眸,萧珊又不好发作,唯有任由他。
对讲机里传出贺明宇的声音:“萧小姐,喂BOSS喝点水。”
“哦,哦!”萧珊如梦初醒,失血过多等同于月兑水。
从小冰箱里找出矿泉水,她先扶正他的身躯,让他微微仰靠在椅背上,拧开盖子喂他喝水。
“好冰。”屠欧御喝了一口便推开嘴边的矿泉水瓶。
萧珊蹙着眉心用双手捂住矿泉水瓶,盼望藉此给瓶子加温,但是小手都冻僵了,还是不见那些水有温度。
“渴。”一个字从屠欧御的薄唇逸出。
萧珊盯着他的唇,那里已经显得干燥起痂,她想了想,狠下心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然后眼神乱瞄找杯子。
黑眸猛然睁开,大手横过来搂住她往他的怀里带,顷刻薄唇覆下,如饥似渴地汲取她嘴里含着的那口水。
呃!萧珊意识到自己又踩进他的陷阱里了。
屠欧御舌忝着她犹如甜美果冻的双唇,喃喃道:“别动,我的伤口快要裂开了。”
萧珊泄了气,由得他抱着她,良久,她才幽幽问道:“屠欧御,我们这算什么?”
“……”男人动了动,却没有答话。
她感觉到不对劲,抬起小手模向他宽宽的额,烫手的灼热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连忙按了对讲机:“贺大哥,他发高烧了。”
“嗯嗯,我们去医院。”贺明宇赶紧回应。
“回镜月湖。”屠欧御含含糊糊的启齿,声音不大,但不容人置疑。
“不行,你发高烧耶!”萧珊挣出他的怀抱,瞪着他。
“谁敢把我送进医院?”屠欧御睁开猩红的眸子。
“萧小姐,先回镜月湖吧。”贺明宇抢先说道。
萧珊气恼地拧过身子看向车窗外,相处这么多年,屠欧御病了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从来不肯进医院,原因是什么,她真不知道。
从前,她与他看似亲密,实则互不了解。
凝着车窗里自己模糊的影像,萧珊凄惨一笑。
回到镜月湖那幢大宅,萧珊特别的觉得压抑,然而她努力让自己投入看护屠欧御,她伤了他,看护他也是应该的。
连贺明宇都害怕了,屠欧御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但他仍努力赶人走。
“我在隔壁客房睡一晚,萧小姐有事就喊我。”贺明宇无奈地低声对萧珊说。
“好,我知道了。”萧珊坐在床沿,一边把湿毛巾按在屠欧御发烫的额头上,一边回头对贺明宇说道。
屠欧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半夜里,竟发起梦呓。
“你这个魔鬼!”他的声音平素是哑涩的,此刻,闯进萧珊耳膜里,居然感觉像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萧珊揉揉额角,抬眸看了看他,他的全身蒸腾出热气,开始发汗了。
她撑起身子拿毛巾帮他拭汗,他突然举起一双大手不停地挥舞:“屠金河,你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那个声音里含着的凄惨和哭腔,吓了萧珊一跳!
屠金河当年对幼小的他做了什么事?她的心脏被一只鬼手遽然抓紧绞痛。
“爸!妈!这里好黑!我要出去!”他拱起高大的身躯,紧攥的拳头像是揪住什么东西好一阵乱摇。
萧珊屏住呼吸,颤抖着小手去拉住他的那只受伤的手臂,再用力,恐怕会伤口迸裂啊!!
——这一刻,她好想哭,或许他受的伤害她不知道!
——他那么恨屠金河,或许都在情在理,那个名为她父亲的人,犯下罪恶罄竹难书!
“御,我在这里,我是萧珊哪!”她抱着他一阵拍抚。
屠欧御终于安静下来,大手一旦搂抱着她,便不肯再撒手,像抱着个抱枕似的拉扯着她。
两具躯体绞缠,萧珊只觉得自己的小身子已经快被他拧成了麻花,未几,又被他摆成从前一起同床共枕时的睡姿。
她窝在他的怀里,背对他而卧,心潮起伏。
他仿佛这样睡,才舒坦了,气息逐渐平缓。
一点点的挪着身子,几经艰难,萧珊才得以回转身子面对他。
煞白的一张男性俊脸汗湿湿的,她扯过丢在一旁的毛巾为他小心擦拭汗水,那具身躯不停地蒸腾出汗,她塞了个枕头给他抱着,去找来睡衣,小心翼翼为他换上。
小手难免会碰到他坚硬的胸肌,她的小脸涨得通红,为他褪下裤子时,看到隆起的男性象征时,水眸赶紧移开。
其实,又不是没有看过,不知看过多少次,但是——
一双小手忽然遭劫,她徒地睁开眼睛,男人一只大手便攥紧了她一双手腕,似笑非笑的黑眸紧紧凝住她。
虽然屠欧御全身乏力,但是制住她还绰绰有余,他缓缓扯下她的身子,将一双小手按在自己的昂藏上。
“怎么,你还怕看见它?”他笑谑。
萧珊咬牙切齿地瞪他,怎么高烧没烧糊了他的脑袋瓜?
“模模它,嗯?”他盅惑道。
“你去死!”萧珊情急之下,双手撑住他结实的胸膛,抵抗来自腰间的压迫蛮力。
“唉,你咒我死,你就变寡妇了,傻珊珊!”他装模作样地哀叹。
刚才烧得头昏脑胀的,但是仅存的一丝意识告诉他,她一直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看护他照顾他。
如果她这么做都不算爱,他真的一头撞死算了!
“陪我再睡一会儿。”他不再为难她,抱着她翻个身侧卧,免得压到受伤的那条手臂。
她心里翻腾着一股热浪,有个疑问已经跃到舌尖上,不问不快。
“屠欧御,能告诉我,火灾之后你是怎么生活的吗?”萧珊终究问出口了。
屠欧御蓦地身躯一僵,沉声反问:“为什么想听那个?”
“就是想知道,告诉我吧。”心里已经有充足的思想准备,萧珊义无反顾地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屠欧御断然拒绝。
“说吧,我要知道,也不是难事。”她坚持,或许这是打开彼此心扉的一个契机。
“我不想说,别逼我。”屠欧御的嗓音变粗,气息都开始不稳了。
萧珊沉默不语,身子也微微紧绷。
对峙了几分钟,屠欧御轻轻喟叹出声:“我现在还不想说,日后再告诉你,”
“说吧,我要知道,也不是难事。”她坚持,或许这是打开彼此心扉的一个契机。
“我不想说,别逼我。”屠欧御的嗓音变粗,气息都开始不稳了。
萧珊沉默不语,身子也微微紧绷。
对峙了几分钟,屠欧御轻轻喟叹出声:“我现在还不想说,日后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