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珊抬眸看了屠欧御好一会儿,他俊脸的泛着倦意和苍白,双眸已然紧紧闭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的心尖霎时微疼,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靠往他,清凉的脸儿轻轻贴在他汗津津的胸膛上,不再言语。
屠欧御收拢手臂,圈紧她的肩头,薄唇在她额上拓印下温柔一吻。
两人都不愿意打破这种难得的温馨氛围,亲昵地相拥在一起,渐渐堕入梦乡…丫…
放置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萧珊猛地醒来,睁开惺忪水眸的一刹那,粉唇立刻被堵住。
屠欧御贪婪地含着两片柔女敕如花瓣的唇狠狠吸吮,一条长腿极霸道地抬起夹住她的纤纤细腰,早晨,男人体内本就蠢蠢欲动的烈火,因她的柔软美好而烧得更旺。
顾不上那条受伤的手臂,他双手并用,大力撕扯她身上的裙装。
女人被他吻得娇艳欲滴的红肿唇瓣是致命的诱惑,白瓷般的颈子更是他最爱舌忝弄的地方,他完全疯魔了媲。
“你疯了!”萧珊惊呼,头脑还处于混沌状态,手脚却要在最短时间内进入防御中。
“我就是疯了,珊珊,我要你!”屠欧御睁着布满血丝的眸子,狂热地低吼。
“咯咯!”有人敲门,接着是贺明宇的声音扬起:“BOSS,有急事找你!”
听得出,贺明宇平素淡静的声音全然变成急迫,显然真的有很急的事。
“什么事?说!”屠欧御有些烦躁地命令道,大手将萧珊按在自己胸膛里。
——刚想诱.拐娇人儿来一场激烈晨战,那个不识趣的贺明宇却来搅局。
萧珊怨念地瞪了瞪眼前贲张的男性胸肌,小耳朵竖起,在揣测贺明宇究竟有何等大事敢来惊扰受伤的屠欧御。
“金祖光病危,想在死之前见你一面。”贺明宇迫不得已的挤出这一句话来。
“他死就死呗!他不死我还想弄死他!”屠欧御恶狠狠的回复。
——敢动他的女人?这金祖光早该除掉的!只是这几年来,他一心要对付屠金河,而且也花了大量的时间去查找萧珊的下落,没时间想起这号人物而已!
“……金祖光说,如果你想要澳门赌场的另一半股权就现身,不现身的话就别怪他将萧珊的身世来个惊天大爆料!”贺明宇咬咬牙,将金祖光特助传达的原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
贺明宇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BOSS大大正与萧珊同室共处,说不定是同床共枕呢。
“备车等我!”屠欧御深邃的黑眸迸出肃杀的戾气。
贺明宇应了声离开。
室内静默一片。
萧珊情不自禁地咬着下唇,脑子飞快运转。
——这五年来,她的身世一直没有公之于众,想必是屠欧御和屠金河齐心协力压下来的成果!那些一心要报复屠金河的人一旦知道她是屠金河的亲生女儿,会怎样攻击她?
屠欧御敛起神色,垂眸淡淡看她一眼:“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萧珊轻轻摇了摇头,浅声道:“中午还有个餐会需要出席,我也得回去了。”
熟知他这个人喜欢清爽,萧珊先起床为他放水泡澡,然后用保鲜纸给他裹住手臂。
偌大的浴室异乎寻常的安静,屠欧御泡在热水里,萧珊站在洗手台旁边刷牙洗脸。
男人炽热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她的身子,萧珊当然感觉得到,心上却无奈又悲伤。
她与屠欧御,交集起来就是一个血红的X!!!永远的ON!相爱容易相守难哪!
这一刻,她深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对她的爱意,但是,他们不可能走在一起。
她曾经以为,他和屠金河可以化干戈为玉帛,那么,爱了就等于拥有。
然而不行,爱只是单纯的两个人之间的事么?
屠金河惹下那么多罪孽,众怒难填,偏偏她不可能为他开月兑,也不可能弃他不顾。
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在屠金河即将要死的时候,扶他一把,让他不至于死得那么惨,这是她这个身为女儿唯一可做的事情。
屠欧御盯住她那双华光流转的水眸,心知这女人又不知打什么主意了,于是沉声问道:“你在想什么?不许胡思乱想!乖乖听我的话,我自有安排!”
“你去整理好火烧眉毛的事吧!屠总!”萧珊转过头,对他展露一个特大的讥诮笑脸。
屠欧御眉峰一蹙,刚想开口,她已经盈盈转身,看也不看他就走了出去。
到他起水披衣追出,萧珊刚好换上一套裙子,纤长玉指从容不迫地拉上链子,水眸定定凝视他:“一起吃个早餐?”
他拧紧眉心直勾勾盯住她,一个站势维持良久。
萧珊似笑非笑地打开衣柜,找出一套西装放在床上,然后袅袅娜娜地走到他身前,体贴周到地给他换衣服。
屠欧御垂眸望着自己身上那双忙碌的柔白小手,喉头一阵紧缩,拼命忍住抓捉小手的冲动。
男人已然西装笔挺的伫立在原地,萧珊眯起眸子检视一番,满意地笑了笑,越过他身边,开了房门走下楼。
屠欧御深呼吸一口气,女人刚才的表现,就像一个体贴入微的妻子侍候即将出门上班的丈夫一般。
不对!她根本就是他的妻子嘛!
对着门口开怀一笑,露出又白又亮的牙齿,那种愉悦感,令他一颗心都似要飘上云端了。
下了楼,屠欧御来到餐厅,娇人儿正在餐桌前俯身调整早点的摆放次序,若不是身边有两三个佣人在,他会立刻上前拥着她,压在桌上狠狠吻。
他苦笑,自己一看到她,就似发情的动物,老是屑想如何扑倒她吻她占有她。
“好久没跟你一起吃早餐了。”萧珊回头对他缓缓笑开,先行拉开椅子坐下来。
屠欧御点点头,顺势坐在主位上。
娇人儿以前所未有的友善态度,全程笑着与他吃完这一顿早餐。
屠欧御不禁妙想连翩,回来之后,他会在给她安排好的住所里看见她,她那时一定是身穿家居服,围着围裙回过头对他莞尔一笑:“御,你回来了?”
这时,贺明宇大步流星走进餐厅,低声说:“BOSS,金祖光那边再次催促。”
美好的蓝图被打散,屠欧御阴沉起脸庞,烦躁道:“马上出发。”
他走到萧珊身旁,大手按在她纤柔的肩头上:“等我回来?嗯?”
“短期内,我不可能消失,放心!”萧珊淡然道。
今早,自己的气势不知不觉落了下风,是因为对这个女人太过好了?
屠欧御挑挑眉,有力的大手扯起她:“走,我送你回去。”
萧珊任由他带着她往外走,与贺明宇三人登上劳斯莱斯。
端坐在后座上,屠欧御强摁萧珊的小脑袋枕在自己肩窝里,以指月复轻扫她的柔女敕唇瓣,哑声道:“珊珊,别担心。”
清澄的水眸漫上一层水雾,萧珊的心掀起了澎湃的巨浪,语调却淡然无波:“没什么好担心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分明的感觉到女人的扭拧心态,屠欧御心上轻颤而迷茫,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还是等回来后,再好好谈谈吧。
别墅大门前,萧珊独自下了车,头也不曾回转一下。
——屠欧御,你自己珍重吧,我们真不要再有什么交集才是彼此的福气。
她敏感地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丝诡异感。
身后,车轮滑动的声音渐去渐远,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死忍住就是不回头去看。
“嘟嘟——”身后一阵嗽叭声和汽车驶近的声音。
她遽然回眸,还以为是屠欧御去而复返。
一辆宝马和一辆奔驰,缓缓驶进不太大的院落里。
宝马是龙在沃的,至于那辆奔驰车,萧珊不认识。
龙在沃和屠金河同时下了车,目光齐齐注视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萧珊。
龙在沃刚从香港赶回来,马不停蹄的就带着屠金河直奔萧珊的新住所而来。
昨晚常正宇很着急地打电话给他,拜托他留意和保护萧珊,其实,就算常正宇不这么做,他也要过来看看,那对龙凤双宝是他的孩子嘛!
“你刚回来?”龙在沃讶然问道。
常正宇昨晚有提起,他和萧珊去了绯色的周年餐舞会,龙在沃以为,虽然绯色是屠欧御的地盘,但那种盛庆,应该不会出乱子吧!
看来,他低估了屠欧御对萧珊占有欲的程度!
“嗯!”萧珊以鼻音应道,水眸一瞬不瞬的瞅着龙在沃身边的屠金河。
以前屠金河意气风发,保养得极得宜,中年人的风度神韵兼而有之。
而今的屠金河,两鬓早早银白,一条条皱纹烙在额上,脸色青白眼窝深,一看而知被愁丝千丝万缕紧缠着。
他,恶贯满盈!多少人想整倒他吐上一口唾液啊!
偏偏,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又不忍见他过份!
“屠先生,你干什么?”萧珊态度极冷地质问。
——她回国至今,都不曾去看他一眼,就是不想见到他!他风光无两时与她无关,他卑入微尘更是与她无尤!
“珊珊,爸没别的意思,只想来看你一眼!”屠金河的双唇抖得厉害,捂着胸口拼命忍着泪水,幽幽说道。
“你看到了?满意了?可以走了吧?!”萧珊瞪圆水眸,以极凌厉的口吻赶人。
连龙在沃都傻了眼,这个样子的萧珊他从未见过!
他一向认识的萧珊是个外表从容淡静,有时会耍点小宝,内心世界很丰富的女生。
以指月复抚着自己的下巴,他一副坐等看好戏等得都发麻发疼的观众,看着萧珊如何上演逆天奇葩。
他极讨厌憎恶屠金河,因为后者害死了他最最心爱的女人——萧芳!
他那时才十五岁,暗恋经常到孤儿院做义工的萧芳,可惜,花儿有主,这都不打紧,萧芳失恋后去镜月湖找姐姐茹芸诉苦,一去不复返!
这是他近两年才从萧珊嘴里了解到的事实。
“珊珊,别这样对爸爸好吗?”屠金河痛苦万状的哀求道。
——他好不容易才恳求常正宇告知萧珊的下落,由龙在沃带他来这儿实属不容易,难得见着女儿了,却受这般冷落,叫他情何以堪?
“爸爸?我告诉你,我不会认你的,你走!”萧珊狠狠的厉了屠金河一眼,决然而然地走进屋子里。
龙在沃眯起眼眸盯凝着萧珊的背影消失于门内,忍着气劝喻屠金河:“先回去吧,让她冷静一下,她自然会再找你的。”
屠金河深深吸了吸鼻子,当着小辈的脸他没办法哭,虽然现在他落魄了,但是气势上却不肯输给人半丁点!
东山再起,将女儿纳在羽翼下保护周全!这是他这五年来心心念念要做的大事!
屠欧御还想占有他女儿来要挟他?没门!敲碎他这副老骨头也得和屠欧御拼了!
——屠赫志当年那样折磨他,也没能整倒他,反而激起了他夺回属于自己所有的东西的***!
——而屠炳宪是个孬种,只听老婆杜丽美的摆布,根本没有资格掌权宝德!
——屠欧御倒是有点儿他当年的风范,可以暗藏锋芒装失忆韬光养晦十八年,但是,他才是真正的复仇者,哪能容得屠欧御抢回去的道理?
“还请龙先生照顾一下小女,等屠某东山再起之时,一定会重重酬谢!告辞。”屠金河郑重其事地对龙在沃一颔首,上了奔驰车,走了。
龙在沃僵在原地哭笑不得,屠金河还想东山再起?不单只他看不惯,料想其他被他整得家破人亡的人也不肯依!
若不是看在萧珊的份上,他也想参一脚去踹屠金河!
萧珊太艰难了,对于这种父亲,她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龙在沃暗暗叹息一声,缓步走进屋内,正在和保姆玩耍得兴头上的龙凤双宝马上扑过来:“爹地,爹地!”
微冒胡子渣的性感明星脸慈爱地往龙凤双宝粉女敕女敕的脸儿上蹭去,龙在沃的慈父一面尽显。
“你们俩有没有乖啊?有没有听妈咪的话?”
“有,宝宇吃饱了就睡猪猪觉。”
“有,宝贝想吃爹爹的糖糖。”
龙凤双宝的四双胖墩墩小手毫不客气地搜着龙在沃的口袋。
这时,萧珊换了套家居服下楼来,她水眸略环视大厅一圈儿,不动声色地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做饭菜给你吃?”
“我本想吃你亲手做的,不过,你俩等会就得出去。”他和她得一起赴那个午餐会。
“今晚吧,有事跟你商量。”萧珊眨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当着孩子的面提及。
***
屠欧御赶到澳门赌场,金祖光就躺在赌场总裁办公室里。
这个浑身怪癖的男人,临终时刻都要选在办公室里度过。
此时,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只余躺在大床上脸色蜡黄的金祖光,以及居高临下站在床边的屠欧御。
金祖光面容枯槁,本来就瘦小的骨架子如今只剩下极细小的一小坨,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目光却锐利又阴鸷地瞅着屠欧御。
“你来了……还是想要我卖赌场给你……我说,卖给阿猫阿狗也不……不会给你,死心吧……还有,在你来的路上……关于萧珊的身世……已经由网路发出去……你现在看看,一定会喜出望外。”
金祖光断断续续说出恨意绵绵的最后遗言:“屠欧御,你惹了我……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生时不能报……死后也不会让你忘记我!”
双目突突一瞪,金祖光气息尽吐,魂魄被恶鬼拖入地狱……
屠欧御嘴角好一阵猛抽,呸!真晦气!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还抱着一线希望,能及时补救或者阻止金祖光采取下一个行动,看来,这金祖光不单只要下地狱,是要生生世世都下狱!
匆匆走出办公室,屠欧御急不可耐地对贺明宇下达一连串的命令:“快!派人扫清网络上关于萧珊的消息!还有,派人查明金祖光的财产继承人是谁!”
贺明宇接令,跑到一旁开始调兵遣将。
这时,保镖走来向屠欧御禀报:“BOSS,有位凌晨光先生请求瞻仰金祖光遗容。”
这赌场实际上还属于金祖光掌控的范围,只是屠欧御今早赶来的时候,派了大批人手守在门口,封锁了出入口。
“让他进来。”屠欧御手一挥。
心里有预感,没结过婚又没生儿育女的金祖光,连个亲属都没有,这来吊唁他的第一个人,很有可能是继承他家业的人!
未几,一个西装笔挺,高大有型的年轻人走过来,与屠欧御面对面站定。
“屠董您好,我叫凌晨光。”凌晨光微眯妖孽的凤眼,定定凝着屠欧御。
“你好,请问你是金祖光先生的亲朋好友?”屠欧御淡淡相问。
“他这几年将所有的家业都卖给我了。”凌晨光直言不讳相告,金属般生硬的嗓音透出冷冽,凤眼却跳跃着莫名的光束。
——屠欧御,我终于见到你了,好兴奋啊!你很快会尝到死亡的滋味,一如我品尝到的那般!
屠欧御闻言,高大的身躯一震,以前隐忍听闻金祖光再不如从前那般积极经营赌场,而是大洒金钱恶习难改地花天酒地,最想不到的是,金祖光会花光所有财产。
利眸直勾勾盯着眼前一如妖孽降世的凌晨光,屠欧御嗅出对方浑身散发的危险味道,这个凌晨光对他说这番话,用意何在?也太直率了吧?
“那么说,以后我和凌先生是合作伙伴罗?”屠欧御微勾嘴角,伸出大手:“欢迎凌先生!”
“好说,好说!”凌晨光立刻握住屠欧御的大手。
两只男性大手加手交握交捏,难分难解。
“BOSS!”贺明宇攥着手机走过来,眸子一扫两人交握的手,眸光不禁黯下:“凌先生请进,金祖光先生的遗体快要交移送了。”
“这位是,一心一意帮助屠董打江山的贺特助吧?幸会,幸会!”凌晨光不紧不慢的瞅住贺明宇,皮笑肉不笑地扫量着。
“凌总。”贺明宇笑着回视他,目光落在对方光滑得可疑的下巴上。
——常识告诉他,嘴上无毛的大半是太监,看这凌晨光年纪也不小,绝对不是未成年人!那就是太监罗?
凌晨光点点头,从容不迫地走进办公室里去。
屠欧御和贺明宇走进另一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