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来了之后与徐长夏深入探讨了创业初期的一些经验,徐长夏精神不好,半眯着眼睛一副困倦的模样,却还要强撑着与他说话,徐尽欢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脚把江寒踢开,叉腰站在徐长夏病床前,一副老母鸡的架势:“喂,有完没完啊你!”
江寒瞥嘴:“你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免费讨些经验吗?你至于翻脸无情吗?”
“他伤这么重,昏迷了五六天,刚醒来你就磨磨唧唧说个不停,没看到他很困吗?你这人忒贪婪忒不识趣了。”徐尽欢怒骂。
“那有什么,你爸就是我爸,跟咱爸有啥可客气的?”江寒满不在意的摆手:“走走,吃饭去,爸你先睡一会,等我们给您买回来。”
徐尽欢立时就被呛住了:“你、你别胡说,谁是你爸啊魂淡!”
徐长夏还算淡定,只是被那声“爸”激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而已,幽幽盯着徐尽欢的后背无限感慨,一不留神女儿就这么大了,好像确实到了该恋爱嫁人的年纪了。
江寒不理他,转战徐长夏问:“爸,白捡我这么大个儿子您开心不?媲”
徐尽欢不再说话,瞥嘴睨着徐长夏。
徐长夏闭着眼睛冷冷的说:“不开心。”
开玩笑,他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女儿张牙舞爪的目光,再怎么说女婿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却是自家的,要坚定立场。
“嗯~~”徐二欢很满意,斜着眼看江寒,得瑟之意溢于言表。
之后去吃饭的一路上两人吵吵嚷嚷惹来不少人侧目。
晚上徐尽欢懒散的趴在窗台上,情绪有些低落,快十点了,他大概不会来了,心里一面告诫自己不可贪婪,郁云川也有自己的事做,怎么可能每天都围着她转?一面又可耻的为见不到他而失落。
她自嘲的想,真是没救了!
“你应该多陪一陪他,”身后有人幽幽的说:“以后还是照常去上课吧,我这里不用陪着。”
“嗯?”徐尽欢回头,皱眉说:“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有什么理由缠着他不放,再说……他很忙,哪用得着我陪啊……”越说声音越小。
徐长夏有些不解:“我说的是刚才,你应该多陪他一会儿的,我看他人不错,也挺喜欢你。”
徐尽欢一愣,吞了口口水试探地问:“你……说的是江寒?”
“对啊。”疑惑,莫非女儿心里想的是别人?
想法被证实,徐尽欢先是沉默了一秒,继而大叫:“那也叫不错?整个一无耻流氓!顶着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到处祸害人!你不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他吧?”
“……那他为什么叫我……那样称呼我?”徐长夏弱弱的问,感觉自己女儿正处在爆发的边缘,很危险。
“叫你爸就是你女婿啊,那突然跑来个神经病哭嚎着叫你外公难道就是我儿子?”徐尽欢仗着徐长夏的愧疚这两天都骑到他头上了,把自己老爸当儿子来呵斥。
徐长夏表示压力很大,觉得自己还是少说两句才比较安全些,重新闭上眼睛说:“好困啊。”
“……”
在徐长夏的强烈要求下,第二天徐尽欢回了学校,明明只隔了不到两个星期,死里逃生的她却觉得自己又重生了一回,以前看似平平的一切都带了些眷恋的色彩。
已经提前跟两个妞打了招呼,走上三楼,抬眼连自己宿舍的门板还没看到,就被两道身影窜出来抱住了,有人在她身边说:“欢迎你回来,欢欢。”
徐尽欢被这欢迎仪式差点勒断气,赶紧从她们的魔爪之下挣扎出来:“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不甘心?所以潜伏在门口要再次将我置于死地,太狠毒了你们。”
两人二话不说先把她拉回了宿舍,徐尽欢看了一圈,总觉得哪里不同了,又看了一圈,才猛然发现——赵媛媛的床铺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是只剩床板桌椅,东西都不见了:“赵媛媛人呢?”
“她?哼!死了!”陈优优完全是用鼻孔哼气。
楚依萱瞅了瞅她,对徐尽欢说:“赵媛媛搬去别的宿舍了,以后啊,我们就自由啦!”
徐尽欢挑眉,心里瞬间通透,大概是赵媛媛又和脾气火爆的陈优优吵架了,而这场大战没像以前一般偃旗息鼓,反而越演越烈,最后以赵媛媛申请调换宿舍为结局。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也不错,以后学习的不再受打扰,玩闹的也不必藏着掖着玩不痛快,大家各过各的,只是,瞅了瞅宿舍天花板,没有了赵媛媛镇、压,她们不得把上面四楼五楼六楼……全掀了啊。
回来的这天恰好赶在星期五,上午没课,下午是郁云川的中药学。
两个妞热情的拉着她拉了会家常,又各自坐回了电脑旁,徐尽欢一看,又是《逍遥仙侠》,貌似这段时间她都快把这事给忘了:“上周末不是有个假面舞会吗?你们去了吗?好不好玩?”
“好玩什么啊,就一人套个面具在那穷折腾,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看了一眼就回来了。”
楚依萱也说:“就是,特没劲,再说那时候你还躺在H市的医院呢,我们也没心情,不过去参加的妹子倒不少,都是冲着那一句谣传的‘据说易君白会到场’去的,结果有激动的妹子挨个掀了所有人的面具也没有找出易君白,于是假面舞会在一片碎裂的玻璃心中不欢而散。”
“和易君白一个宿舍的人说,易君白这次的确去了,只是没一会儿就走了,并且放出话来说一个月后的万圣节再举行一次真正假面舞会,那时候不止易君白,就连易君白暗恋的女孩也会出现,于是玻璃心又激动了。”陈优优补充。
徐尽欢没料到是这样,想到先前觉得易君白和师傅空对月很相像的猜测,不由问:“易君白也玩这款游戏吗?”
房间内忽然一静,那两只默默对望一眼,陈优优说:“玩……不玩呢?呵呵……”
楚依萱说:“据说是玩的,但叫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模下巴,徐尽欢想了一会又觉得特傻,游戏这么大,说不定只是性格相似,何必执着于一个游戏人物的背后是谁,如此会失去很多乐趣。
不过今天她没有上游戏,抱着课本和笔记课去了图书馆,落下了一周的功课,必须补回来才好。
下午是郁云川的课,不知是不是心态变了,总觉得他并不如一眼那样耀眼那样高高了,原本云端之上纤尘不染的他沾了些世俗红尘味,却更像个人了。
为了同学们能更准确快速的判断出几种样子相似药性却相去千里的药材,他特意去药房买了一些做样本,中药独有的苦涩味道在教室传开,并不让人讨厌,淡淡的苦味,有种让人心安的奇特力量。
药材传着传着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徐尽欢面前,陈优优对她暧昧的笑。
郁云川从讲台上慢慢走过来,问:“这位同学,能分辨出面前两种药材那个是阴香那个是肉桂吗?”
咳……原来面前这两种药材分别叫阴香和肉桂啊,和它们不太熟……
徐尽欢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还凑在鼻尖闻了闻,只能分辨出两种味道有些不同,最后一手拿一只,抬抬左手迟疑的说:“这个是阴香……?”又举举右手:“这个是肉桂……?”
看上去就是两截干树皮而已,她哪分得清这个,不过倒是想起一首诗,阴香装艳入青纱,还与欹眠好事家。梦里却成山色雨,沈山不敢斗青华。
此阴香应该是彼阴香吧?
郁云川望着她意味深长的笑:“回答正确,那可不可以请这位同学给我们讲讲,你是如何分辨的呢?”
“我……”还能怎么分辨,瞎蒙的呗,郁云川你明明知道还故意刁难我,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内心挠墙愤恨,表面却只能干笑:“两种药材味道虽相似……却略有不同不同。”
“对,接着说。”他鼓励的笑。
怨念的在心里把他摔打了百八十遍,徐尽欢也只好努力回忆刚才两种药材的味道:“闻起来较辛辣的是肉桂,阴香则稍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