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下课,徐尽欢就匆匆出了校门打车回家,昨天晚上也已经跟郁云川打了招呼,说今天不去他那了。
想到昨晚,她又是一阵失神,表白以失败告终,却意外得了一个拥抱。
见到她哭,他不哄也不劝,伸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也许那算不上拥抱,只是将手小心的贴在她背上,两人之间依然有冷风穿胸而过丫。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明明因为她的一句话都会欣喜的掩饰不住,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又要保持距离?
昨晚她苦闷的想了很久,今天不去见他,心中倒是豁然开朗了,她在做什么?不是说好等一等的吗?如果昨晚真的说出口了,无论他接受还是拒绝,两人目前的境况都会很艰难媲。
接受了,两人要如何相处?偷偷模模的地下交往?如果拒绝,结果可想而知,今后她再也不会去他那里学德语了,甚至两人为了避免尴尬又会重新回到最初的定位——老师和学生。
进门的时候徐长夏正坐在窗边的琴凳上,用一根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琴键上,十分不连贯,偶尔抬头看看窗外连绵的雪景,从他平淡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然而眼神有时候时骗不了人的。
见到徐尽欢进门他十分惊讶,连忙站了起来,敲琴键的手背在身后,那一瞬间,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就像一个被大人发现了正在做坏事的孩子,急切的想要掩饰。
十二月二十五,圣诞节,是他与祝水潋的结婚纪念日。
心里本来就有委屈,她不禁鼻尖泛酸,眼泪在眼中滚了滚,最终收了回去。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好让司机去接你啊,今天不是星期天吧?”他说。
徐尽欢走过来坐在琴凳上,把徐长夏也拉着坐下来,笑道:“来看看你还要分星期几吗,除了星期天我就不能回来?”
“当然不是。”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尽欢没再答话,双手搓了搓,让冻僵的手指暖和灵活一些,抬手弹起了曲子,正是徐长夏刚才弹得那一首,也是那天她弹给郁云川听的那首德语歌曲。
这首曲子曾让祝水潋迷恋了好一段时间,原曲是四手连弹的,祝水潋每次弹的时候都会拉她来充数,不然她又不是天才,怎么会只听一遍就能记下整篇曲谱并小有改动的变成钢琴曲。
有了左手的辅音润色,右手不再孤单。
然而徐长夏没有了祝水潋,她的身边没有郁云川,就像两个完整的圆,各自丢失了最重要的一半。
弹着弹着有泪落在琴键上,她回头抱住徐长夏,呜咽着说:“爸,不难过,今后我陪着你。”
徐长夏身体轻轻颤抖,抱着她说:“好。”
到了一月份也就意味着令无数学子苦逼的期末考试即将来临,临时抱佛脚的人太多,图书馆经常是满满的,上自习得提前占座,徐尽欢也紧张起来,不过却没间断去郁云川那里,想见他是一回事,想学好德语也是真的。
两人好像同时得了间歇失忆症,谁都没再提那晚的事情,徐尽欢背单词背的头晕眼花的时候会去他书架上找《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之类的书瞧两眼。
她一直觉得很神奇,手腕处不就是模到心脏一跳一跳的吗?这痒那疼的到底是怎么模出来的?但里面通篇的文言文让她头晕眼花又加重了几分,只好重新放回去,换成了他平时讲中药学用的教材。
本来以为他在课堂上讲的那么连贯流畅肯定是下功夫备了教案课件的,但教材上干干净净,一个多余的标记都没有。
他坐在电脑前瞥她:“同学,期末考题在这呢,你想看吗?”
徐尽欢讪讪的笑:“嘿嘿,我只是想抓住复习重点而已,云川老师你误会了。”开玩笑,他那副阴阴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会把考题透露给她的样子。
苦逼的努力了大半个月,考试终于结束,整个校园重见欢声笑语,过不过那都是来年的事情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放假,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多么美好的词汇啊。
陈优优与楚依萱都是南方人,据说坐火车还能买一条线的,两人都在收拾东西,徐尽欢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走廊里时不时回响起行李箱滚动的声音,骨碌碌的碾压而过,显示着它主人的归乡急切。
两人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陈优优就问:“欢欢,你过年去哪里?”
徐尽欢眯着眼睛说:“不知道呢,我想陪着我爸,又想去看看我外婆,很矛盾。”
如果没有她,徐长夏孤孤单单一个人,她想想就觉不忍,可她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感情也很深厚,这都半年没见了,想得厉害,老人家也常常打电话来唠叨着想她。
要不把徐长夏也带去德国?如此的话这个年谁都别想过好了。
蛋疼。
没一会祝言明打电话来了:“考完了没有啊?”
“……完了。”听那边的动静像是在开车,这货怎么好像永远都充满活力呢。
“哦,是考完了还是你完了?”
“你才完了,你全家……全家都平安康泰,就你完了!”差一点又犯错误!
“嘎嘎……”他在那边得意的笑,然后是关车门以及与别人争执的声音,最后又听他说:“我到你们学校门口了,破保安说今天人太多车子不让进,你在哪呢,需要我帮你拿东西吗?”
“好啊好啊,过来帮我搬东西!”有人送上门来当免费苦力,不用的是白痴!
听了她十分欢快热情的声音,祝言明狠狠啐了一声,大概是在恼恨自己嘴贱。
徐尽欢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些生活用品,而且也只是从西校区搬到东校区的公寓,等人少一些的时候再让徐长夏的司机过来接她。
今天学校破例允许男生进入暮云院,楼下都是等着为心爱的姑娘免费服务的男生。
徐尽欢提着包等了一会儿祝言明就到了,大冬天的,这货穿的依然单薄飘逸,修长的身材,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优雅笑容,一路招摇走来,许多女生频频侧目,男生则皱眉不满。
徐尽欢皱眉,把包往他身上一扔:“扛着!”
其实那就是个背包,再大能大到哪去?祝言明往肩上一甩,今天他穿的一身休闲装,背个背包倒像是出游,添了几分洒月兑,他臭美的一甩头发,说:“没办法,天生这么帅,你就是整个麻袋来,咱照样能给你抗出英国公爵的贵族风范!”
“还英国公爵呢,我看你像卡西莫多还差不多!”
他继续贫嘴:“卡西莫多怎么啦,卡西莫多还有个吉普赛美女做老婆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爱斯梅拉达嫁给卡西莫多了?”
“那是他不行,要换成我,早弄到手了,哪还有接下来的破事儿!”
徐尽欢无语的看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又臭屁的人!
后来祝言明又不断抱怨路程太远:“怎的这么远,早知道就去北门开了车再去东校区了。”
“哦,走差不多的路程去北门,开了车围着学校绕半圈去东门,然后再下车走进东校区的大门,对吗?”西校区的东门与东校区的西门就隔着条马路,祝言明又不是不知道,真不知道白痴到哪种程度才会说出这种话?徐尽欢决定不再理他。
白痴会传染的。
两人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女人尖厉的声音自楼道内传来,徐尽欢也没多想,大概是楼上老教授家的儿子儿媳吵架了吧。
只听那女人说:“……那可是你爸爸,我帮你照顾了这么久已经够意思了,这么多年你在国外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现在回国了还不管!你不管我也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没有人答话,徐尽欢就想,这么大声,楼道内又有回音,让楼上老头老太太听到多伤心,教书育人一辈子,临了没人照顾,再说前阵子不好见着老教授的儿子回来过吗,怎么就不闻不问了?
祝言明也啧了一声。
两人迈上台阶,就见二楼的楼梯转角处,一个羽绒服黑丝袜身材火爆的女郎站在那儿,满脸愤慨,一跟葱白手指还指向楼上。
徐尽欢看了一眼,觉得该女郎有些面熟,莫非用开水烫过?仔细一想,猛然一惊,腾腾几步上楼,二楼门口站立的,果然是郁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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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梦到有人说偶作品抄袭,二货作者半夜爬起来开电脑查看,木有……嘎嘎,先奉上一更,看今天能不能二更,不能的话明天加更,下周三是万字更,提前通报一下。收藏涨涨跌跌,可能有人觉得偶太墨迹,直接说出口不就完了,但偶不想改变风格,慢热温吞,要的就是这股子温暖劲儿。↖(^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