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川眉梢微动,抬手扶着徐尽欢坐到一旁的座椅里,自己则蹲在她面前。
平时徐尽欢就算穿有跟的鞋子也不会这么高的,今天走的路又不少,脚后跟处一小片磨得通红,郁云川月兑掉她鞋子后,皱着眉手指在那处轻轻拂过,在她渐渐肿起来的脚踝处按了按:“这里疼吗?”
她整只脚被他握在左手中,手心的温度紧贴着她的脚掌,十分舒服,烫的她脸颊微红,闻言说:“不疼,再往左一点,那里疼。丫”
郁云川右手往左移了一些:“这里?媲”
她脚趾一缩,连忙点头:“对对。”
郁云川抬头看了她一眼,手指在那个地方仔细模了一会儿,就说:“没事,没伤到骨头,淤血散了就好了。”
说着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双手在她脚踝处按照一定的规律按摩揉捏,时快时慢。
V看的惊奇:“郁教授,这……难道就是中医?还有刚才她腰上那一声响是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他母亲是医学教授,对于医学上的事他自然也有关注,尤其是中国的中医,在外国人眼中,中国的中医就像上帝一样,徒有虚名,关键时刻指望不上。
郁云川神情专注,头也不抬的说:“普通的正骨手法罢了。”
“正骨?可是你怎么知道哪块骨头出了问题需要纠正呢?”
“不知道,所以需要模一模。”
“刚才没见你模尽欢的腰啊。”可能V也觉得这个问题不合适,说的挺小声。
“是没有模,但看到了整个过程,作为一个医生,人身上哪个部位有多少骨头还能不知道吗?”郁云川回答的理所当然。
徐尽欢脚不自然的动了动,原来他早就看到她了。
V的母亲坐在一旁颇有兴趣的看着郁云川为徐尽欢按摩,她以前就知道郁云川对中草药很了解,常拿来做实验,只是没想到他还会正骨这样的医疗手法,虽然她也不相信中医,但就针灸来说还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医者是为了治病救人,如果中医真这么神奇,对人类也是幸事一桩。
V也很感兴趣,不过他对郁云川与徐尽欢之间的关系更感兴趣,两人之前肯定是认识的,但为什么先前他提前郁云川的时候尽欢都没反应呢?
大厅里乐声悠扬,裙裾翩然,惟独这一角静静地。
片刻之后,郁云川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说完他抬头,就见徐尽欢正在看他,眼中含泪,却没有流出来,他表情一滞:“疼吗?”
刚才几人注意力都在徐尽欢脚上,她又低着头,都没注意到她竟是这副样子。
“……疼死了。”她一说话,眼泪顿时犹如珠子样落下,在浅紫色礼服上留下点点印痕,两年的时间,她用伪装骗过了所有人,然而在他面前一触即溃,是的,疼死了,快要被思念折磨死了。
“看你还乱跑。”他声音微微暗哑,低头掩饰的继续捏她的脚。
“是我乱跑,还是你不要的?”想起那时他突然消失,四个月毫无指望的等待,她更委屈。
V母子二人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也能猜出点端倪,汉语果然博大精深,理解方式也很奇特,要换成别的语言,肯定要被人误解的。
“我……”郁云川抬脸看她,脸上有些怒意,他忽然站起身,对V的母亲说:“老师,对不起,我今天不能陪您了,改天我再专门去拜访您。”
他不等对方回应,又与V道了声歉,捡起徐尽欢的鞋,俯身抱起她大步离开了。
徐尽欢吓了一跳,随即趴回他肩上,算了,不管他带她去哪里,她都愿意。
郁云川没有出酒店,反而顺着楼梯上了一层,沉着脸让她从自己兜里拿出房卡,进门后随脚踢上门,把她往床上一扔,抬手月兑了自己的外套,又粗暴的扯开衬衣领口,在房间转了两圈,像是有点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转眼见她只穿着吊带礼服,冻的缩着肩膀,顿时没了脾气,先去开空调,又揭起床上的毯子给她披上,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他说:“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徐尽欢早被他的举动弄蒙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浑浑噩噩的说:“明白什么?”
眼见他脸色又是一沉,她赶紧道:“明白,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
“啊……”
郁云川被她的反应气乐了,他算是明白了,跟她计较,只会气到自己,既然这样……他抬手揽在她脑后,把她往自己怀中一带,凑过去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吻住她的唇。
软软的双唇,残留着红酒的香甜,碰触的那一瞬间,身体都是一颤,徐尽欢原本支撑的手臂一软,彻底倒在他怀中。
两人都没什么经验,相互试探模索。
良久之后,他放开她:“明白了吗?”
“明白。”她躺在床上,半身被他抱在怀里,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迷蒙的看着他,估计这会儿她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郁云川皱眉,低头又覆上她的唇,楚楚又妩媚的神情,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徐尽欢揪住他肩头的衣服,感受着他的舌撑开牙齿探入自己口中,沉沦又清醒之间,她终于想起自己是谁,身处何地了,曾幻想过很多次与他再次相遇的场景,她以为两人再无可能,或许他已经结婚,谁知会是这个样子?
他根本没把时间放在心上,分别毫无意义,原来对于她,他从未放手。
一切的痛苦折磨都是她一个人的想象罢了。
“这种事你都能走神?”郁云川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嗯……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梦游?”徐尽欢捏捏他的脸,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豪放的吻了她?这是郁叫兽会做的事吗?
“梦游能从中国空渡到这里?”郁叫兽十分不满:“严肃点!”
“噗……”他当这是在讲课吗?还严肃点!
两人一齐仰躺在大床上,过了一会儿她问:“喂,你出差出到现在才忙完吗?”
“不是,”对于自己当年没说清楚就一去那么久,他很愧疚,软下语气说:“你走后一个月我就回学校了,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思,玩累了会回来的,就一直等着,谁知道两年多过去了你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徐尽欢扭头看他,他侧头与她对视,说:“所以……我只好追来了。”
“你消失那段时间干嘛去了?”徐尽欢咬着唇,压抑着想要上扬的唇角。
“被抓壮丁关小黑屋里去了,”他委屈:“五个月不见天日,我没日没夜的赶工作,不就是想早点回来见你吗?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结果你跑了。”
“到底干嘛去了?”两年不见,幽默感大涨啊,哼!
他沉默一瞬,说:“去研制流感血清和抗体疫苗了,卫生部临时下达的任务,太匆忙。”
徐尽欢呆住,两年前的那场流感有多恐怖?一旦感染,死亡率高达23%,而他却整天跟这些病原体打交道,在她伤春悲秋的时候,他随时面临着被感染的危险。
见她这个反应,他躺在那得意的笑,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胸前,满足的喟叹一声:“幸好你也在等我。”
趴在他肩头,她说:“两年了,我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你不在,我和谁结?”他的唇贴在她耳边说:“除了你,没人看得上我了。”
徐尽欢撑起身体看他,这大概是他说过的最赤、果动情的话,是没人看得上他,还是除了她,他谁也看不上?
俯首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亲,两年前她就想这么做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还是他主动送上门的,于是又咬了两口,味道不错。
可远观,亦可亵玩焉,不错不错……
他躺在那里笑,眼眸黑黑亮亮的,带着些宠溺,好像只要这样看着她,他就很满足了,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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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