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真欢假爱 126 深爱你这城2(5000+)

作者 : 阑西

尖细的高跟鞋在光亮的石质地板上踩响不停。

那手术室外。

因心中的忐忑不安而走来走去的人,眉心始终是拧着的。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她在手术外的那一排椅子上又坐下媲。

纤细的十指落放在膝上,相缠着,混乱地打着结,一如她此时刺客焦躁不安的心情丫。

纪念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有几个小时了,这几个小时里,林晓蛮直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来得比一光年还要漫长。明明期盼着纪念能早些安全地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却同时又犹豫着,等到她从里面出来再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和她交代这孩子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最后是手术室上方“手术中”的灯蓦地一暗,开门声戛然响起。

林晓蛮猛地站起,目视着医生和护士将还在昏迷中的纪念推了出来。

走在一种医护人员最前的,正是纪念的主治医生陈医生。

看到在外面等了很久的林晓蛮迎了上来,摘下了医用口罩,说道:“手术很成功……”

手术很成功。

一瞬,热泪涌上眼眶,林晓蛮直想哭。

只有简短的五个字,她却直觉心口悬着的那个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疾步走向还躺在推床上的纪念,悬宕着看她,只觉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比任何时候还要憔悴,烟眉浅浅地蹙着,睡梦中似是也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握过纪念柔软而凉透了的小手,仓皇地吻她的手背。

泪,情不自禁而落,打湿在雅白的床褥上。

“念念,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像是被什么触动了,那浓密而纤长的羽睫,动了动。

视野里闯进的一线光明一点一点扩大成一片凄惨的白,缓缓睁开双眼,纪念最先看到的便就是泪眼婆娑的林晓蛮。

痛,来自全身各处的疼痛在恢复意识的瞬间,逆袭而上。

所有的事与物,最先跳入视野的,就是悬宕在手术室门前那“手术中”的那三个偌大的红字。

加您使劲儿地摇头,想让自己整个人变得清醒一些。

下意识地,她抚上小月复。

这是她从怀上这个孩子起养成的习惯。

双眸猛地睁大,动作、表情跟着一僵。

平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呢?

“念念,你醒了?”

林晓蛮简直没有想到纪念会在手术一结束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偏过头她试图从陈医生那里找到答案,却发现惊讶是同样的。

“病人提前醒过来?一定、一定是麻醉师把药剂量搞错了!”陈医生断定。

麻醉?手术?

这都是什么意思?

纪念陡地坐起,动作一牵扯到小月复的位置,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痛到她捂住了小月复,痛到她额上霎时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痛到险些再次倒了下去。

痛,那么清晰,叫她如何找到理由来劝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只是梦。

林晓蛮几乎不敢去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了。

指尖,探向纪念颤抖的双肩。

“念念……”

却在听到她冷冷开口之后,被闲置在半空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色犹如冰冻三尺之寒。零散的长发垂肩,挡住了她一张憔悴的小脸,将她所有的表情都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像是在极力地克制着来自内心深处的巨大悲恸,她双肩颤抖的幅度跟着越来越大,像是秋日里飘零在枝头的叶,于萧瑟的寒风中轻轻的颤,孤独而又无助。

走廊里静默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大声喘气。

忽闻她低低地干笑了两声,缓缓抬起头。凛冽的眸光于那略显凌乱的长发下凌厉而出,一一逼问过这围在自己左右的“帮凶”。

“我要你们解释给我,这是怎么回事……”砥砺在唇齿间的恨意,让她每吐出一个字来,都要耗费上好大的气力,她顿了一顿,“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了哪里?!”

突然扬高了语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跳。

双手无力地垂在了腿的两侧,林晓蛮想到过把这件事告诉给纪念之后,所有糟糕的状况,却唯独没有料到还有比那最糟糕的更糟糕的那一种。

在纪念眸光的审问下,她没有气力在隐瞒下去了。

“孩子……孩子……”唇瓣几度张张合合,最后狠狠一咬牙,道出了那个残忍的事实,“孩子,被拿掉了。”

尾音落下,林晓蛮阖眼,实在不忍去看纪念心如刀割的表情。

晴天霹雳,当头劈下。

纪念直觉一阵晕眩,险些栽倒在地,强撑着意识才勉强坐稳。双手紧紧攥着雪白的床单,指甲深陷进血肉里去。连纪念也不知道,那翻滚在胸口的逆流在血管里的情绪是多么大的悲恸,才会让她在这个时刻,还能挤出笑来。

苦笑,残破。

深呼吸过后的胸口重重伏下,她双眸里的冷光让人愧不能视。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命啊!是谁、是谁允许你们这样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拿掉他的?是谁!”

悲与痛,让她的低吼在这寂静的长廊里变得异常尖锐刺耳。

她心里的痛,林晓蛮又怎能不懂?从不轻易落泪的她,泪珠簌簌滚落,哑着嗓子哭求道:“念念,你听我解释——”

话才说了一半,手术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一直在里面做最后整理工作的实习小护士走了出来,看到陈医生就站在手术室门口,堆了一脸的笑,迎了上来:“陈医生,我还说呢,刚护士长刚把流产同意书落在里面了,没拿去你那儿存根,见到你了,我就直接给、你、好、了……”

小护士在感受到周遭冷凝的气氛之后,连大气也不敢再深喘,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干脆没了声音。

而陈医生在看到这突然闯进的小护士的时候,脸色也跟着一沉。

流产同意书?

极度的伤悲,让纪念已经几乎不会再察觉到心间再有的轻微的波澜了。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倏地跳下推床,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穿鞋,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跑到小护士的面前,一把夺过那张纸。

纪念疯狂的举动,让小护士吓得躲到了陈医生身后。

而看到纪念如此这般,林晓蛮想上前阻止,却却了步。

目光一行一行地扫过,却在看到那张纸的最下的时候,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家属签字那一栏上,赫然签着那个人的名字。

贺连城。

他的笔迹,她认了太多遍,仿过太多次……又怎么会认错?

是他。

是他亲手签下了这张纸,是他安排了这一切,是他一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罪魁祸首是他……是他!

他怎么可以?咱们可以?

她以为,就算在他那里那段时间的相处都是逢场作戏,就算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都是存心利用……可他对这个孩子,多少还是存有那么一丝心软的吧!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纪念悲极反笑,苦笑而后是深陷绝望的狂笑。

“念念……你别这样!”林晓蛮再看不下去了,两步走上前去挽过纪念纤细的手臂。

顿感握在手心里的手臂颤了一下。

笑声戛然而止。

她说话时有异于平常的沉着冷静:“贺连城呢?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林晓蛮一怔:“念念,你现在的身体,不--”

“我问你,贺连城在哪里?”

声音冷然,那看着自己的眸光森森。眼前的这个纪念,陌生得让林晓蛮觉得害怕。

“我问你贺连城在哪里啊?!”只听她突然歇斯底里地一吼,林晓蛮下意识地松开了攥着纪念的手。

“他……他……”

“你说啊,说啊!”纪念一声一声扬高,气场上已将林晓蛮逼到孤立无援的角落里。默然,她情绪似是平静了些,苍白的唇瓣轻启,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晓蛮姐,你从来……从来都舍不得骗我的。”

林晓蛮咬唇,她是从来都舍不得骗这个妹妹。

可……这让她说出口,她于心何忍啊?

无耐,阖眼她坦诚相告:“在Rich酒店。今天,今天……是他和莫妍的婚礼……”

那一瞬,纪念想,心最痛,也不过是如此了。

对这世界,她已经拿不出任何表情来了。

多戏剧的一天啊!

她躺在手术室里拿掉他们的孩子,而他,却牵着她爸爸的遗孀走上红毯……

话说出口,林晓蛮只觉面前的纪念像是一颗尘埃,轻到她抓不住、握不牢,好像她一秒就会飞走似的。她再次抓住纪念的手臂,苦苦哀求:“念念,你听我一句,好不好?今天,不要去找他了。等你身体恢复了些……要么明天,明天好不好?我陪你去……”

但见纪念目光一寒,从她的眼里,林晓蛮看不到几个小时前还有的一丝一毫的亲信来。

疏离地,仿佛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放开。”

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话语,这是她最后的决绝。

“念念……”

林晓蛮再想说些什么,在纪念的眼神下,也都怯懦在喉间了,只能目送着她冲跑出去,自己却再无能为力。

那纤细而柔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林晓蛮瘫坐在地板上,任凭身边的医生和护士怎么劝也不肯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她拨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安东尼的声音便跟着飘进:“你那边怎么样了?纪念的手术,还成功吗?”

“嗯。”她用极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那就好。”听到纪念安好的消息,安东尼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手术很顺利了,不是吗?怎么你……”

“东东……念念她……她跑去了婚礼现场……”

*

*

*

草坪、彩带、花球、白纱……

但当纪念赤着脚踩在那一片松软上的草坪上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这一切都似曾相识。

好似不久以前,她也曾在这里,有过一个短暂的婚礼。

没有婚纱、没有捧花、没有见证人……有的就是他那个冒牌的牧师,两只戒指,还有那问纪家借来的地方……

那棵槐树也还在。

“贺连城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纪念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是你爱自己一样,无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他说:“我愿意。”

他说过的一言一语,她都清楚地记得。

怎么他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给了另一个女人这般盛大的婚礼……

远远地,她能看到那一袭白纱的新娘于众人面前亲昵地挽过他的手臂,倚在他宽厚肩膀笑逐颜开,在照相机里留下了一个个永恒的瞬间。

脚步坚定地迈开,她走向那婚礼现场人群最聚集的地方。

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

彼时,那对新人正在牧师面前庄严宣告。

“贺连城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莫妍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是你爱自己一样,无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话音落下,那一身华服的新郎也迟疑了。

曾有过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每每听到记忆相关的话来,脑海里都会跟着浮闪过画面。

言犹在耳,不过是话里的女主人公换了名字。

贺连城的犹豫,让莫妍于一众人面前有些微窘,挽着他手臂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收紧,舌忝了舌忝下唇,她静默地等他的答案。

却是那突现在现场的纤细身影,让全场哗然了。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跟着移向那出现在婚礼现场的女人身上。

病号服的雅白,那张小脸的苍白,还有她那赤着一双脚的凝白,所有的白,在几乎在一瞬之间刺痛了贺连城的眼。

纪念的出现,让莫妍也是一惊,忐忑让她不自知地捏紧了贺连城的手臂。她……不是该躺在手术室里,今天……不该是她拿掉孩子的日子的吗?

婚礼因纪念的到访而暂停。

但当安东尼接过林晓蛮的电话,在整个Rich上下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的纪念,最后找到举行婚礼的花园时,看到纪念的身影的时候,奔波的脚步才开始渐缓。他走到纪念的身后,以一个朋友,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轻捏了捏纪念纤弱的双肩。

悲恸?

他几乎从她的脸上找不到这样的痕迹。

只见她微微仰着头,倨傲的下巴轻扬。在这场感情世界的最终局里,她最后失败的姿态,并不卑微。

如初绽的蔷薇,她轻笑着:“东尼哥,帮我倒一杯酒来,好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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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下午瓦家编辑通知说,这周六周日要日更8000(两更)

然后七月三号滴时候,要日更一万八(介个数字,某西也算不清楚了……)

总之,等更的筒子,可以不用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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