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水回国那一天凤御天便吩咐了礼部大臣们下去安排皇太女册封相关事宜。虽然之前有颁下圣旨但是还没有在国内行正式的册封仪式,如今看来为若水正名倒成了临近年关的头等大事了。
钦天监选定的日子在十一月二十三日,距离除夕的到来也还有月余的时间做准备,礼部众人倒也安了心。
十一月二十三日,天气晴朗,若水早早便从床上挖了起来被宫中派出的宫侍侍候着梳洗换装,魑也在一旁帮忙拾掇若水三千青丝。今天对于若水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不仅若水受封,魑也会在若水受封之后接受册封,虽然不是若水的主夫但是重在可以跟随若水四处走访,魑对此是甚为满意。
若水穿上对襟金黄色袍服,纹样为凤穿牡丹。整件服装在鲜艳的金黄色缎面上,绣八只彩凤,彩凤中间,穿插数朵牡丹。牡丹的颜色处理得净穆而素雅,色彩变化惟妙,具有传统的山水画特点。与此相反,凤的颜色比较浓重,红黄对比度极为强烈。袍服背上是缂出的一直红色凰鸟,细致的尾羽拖在了袍服的后摆之上,随着若水的步伐摇曳移动。头上是繁复的发式和纯金打造的各色首饰,脖子上挂着红色朝珠。
因着魑的册封是在若水之后且地点不同便没有和若水一起乘撵离开,太女府外的车撵早已备好,若水在宫侍的搀扶之下上了车撵,车撵便过宫门直直去了泰和殿。
大殿之上女皇凤御天已然安坐,两侧站立着文武百官。
若水下撵提步进了大殿,礼部大臣站在大殿左侧见若水进殿微微前移两步,打开手中诏书朗声道:“奉天承运,女皇诏曰:朕少时登机,至今已过数十春秋,可感上苍。惜年事渐高,于国事,有心无力,恐不多时。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亦念国中良嗣、俊才辈出,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查大皇女凤挽雅之女——凤若水人品贵重,俊秀笃学,颖才具备,深肖朕躬,大有乃母之风范,朕之夕影,可以承宗庙之继。今册其为国之太女,掌太女宝玺、宝册。众必视之如朕,诸亲王、长辈佐之,以固朝纲。另封左相墨矩为辅国公,加封太女少师一职,竭力辅佐太女治国。钦此!”
凤御天加封墨矩为太女少师也是有所考虑的,毕竟现在的朝堂已经是三足鼎立,若要让若水站稳脚跟必先找到一个强大的后盾。左相墨矩家世背景甚好,又有众多门生,且未依附于朝中任何一派,是清流之士并有一个适婚年龄的儿子,想来和若水是万般相配的。
若水跪在宫侍地上的锦团之上接旨,谢恩:“若水接旨!”
墨矩也出列跪在若水左侧接旨,谢恩:“臣墨矩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异口同声道。
凤御天高坐凤椅向下面跪着两人道:“平身!”
墨矩起身退回自己之前站立的左一位置,若水则起身抬头不惧地看着高坐的凤御天。
如此册封便算是告一段落,众臣也退到中和殿休息。
下午魑的册封也进行的相当顺利,若水穿着太女常服站立在凤御天身侧,微笑着看着下面受封的魑。
“朕惟教始宫闱,端重肃雝之范,礼崇位号,实资翊赞之功,锡赐以纶言光兹懿典。咨尔莫府魑,丕昭淑惠,珩璜有则,持躬淑慎,秉性安和,臧嘉成性,著淑问于璇宫;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以册印封尔为太女慧侧君,护佑太女左右。尔其懋温恭尚只,承妻嘉命,弥怀谦抑,庶永集繁禧。钦哉!”
魑因着没有家世恐遭人闲话,凤御天便做主将魑姓挂在了莫府旁支门下,也算是让魑有了一个比较正式的身份。
魑一身大红宫装,说不出的妖娆多情。美目流转,顾盼生姿。若水亲自下去伸手将魑扶起,这便是自己的第一位夫君。
十一月二十四日女皇颁下诏书昭告天下,十二月二十五日皇太女绕都城炽一周之后正式入住皇太女府,十二月二十六日在宫中中和殿举办晚宴,礼部大臣全权操办。
女皇此次饮宴的重要目的还是为若水挑选合适的大家公子做主夫、夫侍,为皇室开枝散叶。
各大臣也得了旨意,对于此次夜宴自是期待万分。只要家中有适龄公子都好好打扮了一番,带在身边进了宫门。
若水对于这种夜宴本来是敬谢不敏,但是现在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许多事情已经开始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若水的位置在女皇的右侧第一位,墨矩带着小小在左侧二位。
墨小小自一进殿便留意着自家娘亲所说的皇太女殿下,其实很好认,皇族之中能穿黄色衣物的除了女皇陛下便只有三日前册封的皇太女殿下。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的模样在心中描摹已不止千次,如今便在咫尺之处,想要靠近却被娘亲拉到了位置上坐下。
若水反正是被人注意惯了,此时有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也丝毫不介意,自顾自地和魑调笑喝酒。
小小的异常墨矩注意到了,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低头低声道:“太女殿下将来便是这凤曦国的君主,身边翩翩公子自是数不胜数,在太女殿边的那个红衣男子便是三日前一同册封的太女侧君。小小听娘亲一句劝:还是不要陷进去好。娘亲希望你的未来是可以和妻主琴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着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小小转头看了墨矩一眼,眼中满是掩不住的忧伤、悲凉,那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悲凉让看着的墨矩心惊。
“你……”
小小低头,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低声回答:“娘亲可知等一个人十五年是什么感觉吗?”
墨矩讶然的看着小小,“你从小养在府内,又怎么可能见过太女殿下?”伸手模模小小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小小抬头,嘴角是凄然的笑,“如果我说是前世的记忆,今世的梦境娘亲会相信小小吗?”
墨矩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小的发顶,道:“若真是这样,那便是你和太女殿下的缘分了。”这孩子从小便执拗倔强,此时若是不顺着他便会一直纠缠下去,也许顺着他反而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小小自然是知道墨矩的心里的想法,但是现在却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现在想做的不过是问问若水可还记得当时的承诺,又是否愿意兑现当时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