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了?”娬洛疑惑的问道。
绿绮恍然回神,对她怯意的笑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小姐,要是哪天奴婢不在小姐的身边了,小姐会不会忘了奴婢?”
娬洛见她问的奇怪,不禁从镜子中打量起她来,“绿绮,你今天是怎
么了?怎么总是出神,还问一些奇怪的话?”
“没有啊,奴婢只是想到,万一哪天奴婢不能再跟在小姐身边了,就忍不住有些伤心。”她慌忙解释着,一翻借口托辞,却也是她的肺俯之言。
娬洛从椅上转过身抱住她的腰,撒娇道:“绿绮,我怎么能忘记你呢?答应我,除非真的有一天,你找到爱你的良人,否则别离开我好吗?我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谁来给我梳头,谁会不惜生死的护着我。”
听到小姐真心流露的字字句句,绿绮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又何偿不想一直待在小姐身边,可是今夜过后,她又还有什么颜面留在小姐身边呢?
她用袖子擦干净眼泪,俯身抱住娬洛道:“小姐,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说真得有一个人死去皇上才会甘心的话,那就让她死罢,只要他能不再折磨小姐,她死也无憾。
娬洛抬起头看她,帐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可是她隐隐觉得绿绮身上一片黯沉,有着死一般的沉寂与绝望,她刚刚哭过的双眸闪现着不同寻常的坚定与大义凛然。
“好,去拿我的白狐披风。”她没有拒绝她的提议,尽管心中有些疑惑。
绿绮在她探究的目光下极不自然的转首,想要避开那令她不安的视线,听到吩咐,便如获大赦一般怆惶逃离,转到衣箱前面寻找衣服,一颗心正被无情地煎熬着,连双手都不听使唤,握着小姐纯白的狐皮披风,却止不住颤抖。
她久久的站着,不愿意转过身去,她极力地想要停住身体的颤抖,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背叛与伪装对她来说都太过艰难,她是那样忠心爱护着小姐,可是却又不得不将她拱手送到皇上身边,尽管不愿意,为了家人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现在,她只求小姐日后不要恨她。
再一次逼退眸中的泪水,绿绮拿着披风回到娬洛身边为她披上。
娬洛静静的站着,看她一次一次红了眼眶,一次一次无声的落泪,转身、垂眸,始终不愿意让她看到她的悲伤,尽管她得很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知道,现在若问了,她一定会受不了,内心的情绪全部决堤崩溃。
绿绮,就为了你不惜性命救我出宫,就为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不管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跟你走。娬洛心中默默说道,她希望绿绮能看懂她宽恕的眼神,可是她始终躲着她的目光,不敢看。
“我们走罢。”当一切妆点好,绿绮轻笑着道,她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脸上一抹微笑显得十分勉强僵硬。
娬洛向她微微一笑,率先出了帐。
夜里的边塞十分寒冷,绿绮也披上了一件披风,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过一个个营帐,士卒看到娬洛小姐带着丫头出来散步,都十分有礼的退避到一旁,自动为她们让开一条通道,虽垂着首,目光却仍亟亟的望着那抹白色仙姿,直到人已走远,士卒们才总算收回目光,脸上仍上意犹味尽,不住回想着刚刚那惊鸿一瞥,心里直叹,美人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