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笑推着她道:“那可不一样,昨天晚上整上内营都听到你的**声了。”
紫燕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巧巧不再笑她的时候,才正了正色再次问道:“绿绮到底死了没有?”
巧巧道:“不知道,只说是自杀了,杨大人严守着大帐不让人进去看,听说把温神医也急招了过去,”见紫燕沉思着不说话,她又道:“你说,她们真的不是百花楼的妓女吗?那又会是谁呢?想必身份不一般,不仅王爷那么在乎她们,连那几个看上去很有气势的男人都在找她们,喂,你注意到了吗?其中有一个男人长得好俊逸哦!简直胜过潘安。”
看到她如花痴一般自顾自的陷入回忆中去,紫燕才神来,忍不住嘲讽道:“那人是我们这种女人一辈子都高攀不起的。”
巧巧拿出帕子来擦擦嘴角,怪腔怪调的道:“呦,连颛王爷都被我们紫燕姑娘迷惑住了,还有什么男人是我们不敢高攀的呢?”
紫燕任她冷嘲热讽,也不介意,冷冷的看她一眼,便又默不作声的坐着,那个男人虽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隐隐的她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尊贵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连颛王爷都逊他三分。
“昨天的事,就算天蹋下来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就算以死逼供也不能说,知道吗?”紫燕冷冷的交代道,巧巧听她说得严重,害怕的凑过来揪着她衣袖道:“紫燕,我可是什么都没干,也什么都不知道,不会真惹出什么麻烦来罢?”
紫燕冷冷的甩开她的手,“只要你听我的话,咬死了说不知道就没事,若敢乱说半句,我就不敢保证你这条小命了。”她长长指甲戳着她的额头。
巧巧突然间害怕的后退了两步,眼前的紫燕一身的戾气,分明是她不认识的,可是她娇艳的脸庞却又分明是熟悉的。
紫燕见到她惊恐的表情,起身走过来,双手轻轻扶住她肩膀笑道:“不用怕,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当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便是的,你看,现在唯一一个知道我们的秘密的人也已经死了。”
“你指绿绮?可是她死没死还不知道呢?”巧巧担心的道。
“不用怕,她迟早会死。”紫燕冷冷的眸光望着前方,眸中戾气大盛,就算她这次不死,日后若于她不利,她也一定会杀了她。
“好了,你好好休息罢,我要回去看看王爷。”紫燕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翩然转身出了帐,她紫色身影如一只冷蝶忽而闪过,巧巧转过头,只看到她一片裙角被风吹起,铺天盖地浓而烈地紫色映入眼帘,突然变得駭人,她怆惶闭了眸——
时至隅中(古时时间,正午。),圣殷才慢慢醒过来,他揉着发痛的额角撑身坐起,紫燕款款走过来,坐到床边为他身后垫了个高枕头,娇声说道:“王爷醒了,奴婢这就去准备您梳洗。”
圣殷艰难的睁开眸,沉声道:“不用了。”说着便要起身下床,紫燕死死按住他,幽怨的道:“王爷一觉起来,连让奴婢侍候洗把脸都不让吗?昨晚还浓情密意的……”
圣殷烦燥的闭上眸,冷冷的道:“放手——”原本只是想完事后就回去睡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在这里睡着了,他一夜未归,娬洛不知怎么样了,现在他哪有心情跟她周旋,连装一下都不能,他冷冷的变了脸色,一点情面都不留。
紫燕猝然缩回压住王爷身子的手,怯懦的站起了身,默默垂首站在一旁。
圣殷冷冷的起身穿衣,直到临走,都不再看她一眼,脚步匆匆的赶回大帐,刚刚走到帐门口,便见到杨阅焦急的守在外面,看到他便急急的跑过来道:“王爷怎么担搁到现在才回来?”
圣殷一颗心忍不住揪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娬洛?”他加快脚步冲进帐内,迎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感到一阵晕眩,杨阅上前扶住他,低声回道:“王爷,不是娬洛小姐,是绿绮。”
听到这句话,圣殷才慢慢的清醒过来,眼前也渐渐清晰起来,他垂眸,看到脚下一大滩已经变成黑色的血渍,几乎是嘶吼的道:“娬洛呢?”
他没有闻到她的味道,他已确定她不在了。
杨阅咬咬嘴唇,迟疑了片刻才道:“这是绿绮的留书。”他将一方折叠的纸递过去,圣殷迅速的展开来,上面只寥寥几个字,但却足以交待清事情经过。
——从来处来,回去处去——
纸上只这寥寥八个字,交待了娬洛的去向,来处来,去处去,能轻而易举不动声色的从内营将人给带出去的人还能有谁,只能当今圣上,他果然还是找来了。
圣殷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手中,手背上青筯爆出,咬着牙道:“绿绮呢?”
杨阅小声回道:“温神医正在救治,伤口很深,未开刃的刀被蛮横刺入,切口参差不齐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一定要她活。”圣殷冷冷的命令。
温儒佥俯仔细清理伤口,摇着头叹道:“担搁了太久,我也只能尽力,活与不活要看她的造化,真想不到,一个弱小女子怎么有这样横心毅力,硬是将息伤成这样。”
听到他模棱两可推违之辞,圣殷心中一沉,猝然转身出了帐,杨阅紧随身后,担忧的道:“王爷是想去追吗?不要——”刚刚的信他也看了,也看懂了,昨晚到现在,已经追不上了,就算追得上,追上去也是自寻死路,娬洛小姐本就是皇上的女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将她留在身边这么久,亵渎后宫仅这一条就可以至王爷死罪。
杨阅没有将话全部说明,但他知道,王爷全明白。
圣殷越走越快,快走到马旁边时突然重重的双手一齐用力砸在一只栓马桩上,腿粗的马桩顿时折断成两截,一半留在土里,一半硼出去很远,马儿受惊一跃扬起前踢嘶鸣着……
杨阅默默随在身后,此时,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王爷,只能任凭他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