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他威严的斥道,虽然语声有气无力但脸上凛凛地怒意仍然让凌贵妃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她心悸的抚住胸口。
直到现在,他已经知道他是被下药了,只是不明白凌贵妃为何突然倒向圣殷,自她现宫以来,他自认待她不薄啊媲!
看到他惴度猜测的目光,凌贵妃缓缓在身后绣墩上坐下,笑着道:“皇上,你可要看仔细了,过了今天你就永远都再也见不到臣妾了。丫”
圣睿冷冷的望着她,“你们还敢行刺朕吗?”
“臣当然不敢行刺皇上。”
门外一道冰冷的男声传来,圣殷高大的身影随即出现在门口,他脸上带着镇定的微笑,缓缓撩开羽帘入内,凌贵妃带着欢欣之色迎上前去,“王爷——”她娇羞的伏到他身上。
这一刻,圣睿渐渐明白了,他冷笑着,由齿缝中吐出两个字“贱人。”
凌贵妃闻若未闻,不在乎的笑笑,仍旧粘到圣殷身上不肯松手,
“王爷,我已经按您的吩咐给他吃了三日极乐迷幻药,宫中一切也都打典好了,我们可以随时出发。”
圣殷冷冷的嗯一声,将她身子推开,“你先出去等着,本王有话要跟皇上说。”
凌贵妃极不情愿的转身出了内阁。
现在诺大室内只剩下兄弟二人冷冷对峙,圣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用胳膊撑着床,极力想要坐起身来,却终是徒劳,小小的动作让他额上涔出汗来。
圣殷在他床边的绣墩上坐下,“四皇兄,自小我们之间文畴武略就不相上下,在父皇面前一场一场的较量,从来都不分胜负,直到那一年你被颜皇后相中收为义子,这一切都变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超不过你。”
圣睿冷笑,“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要告诉朕,这个皇位原本就是属于你的,是朕夺了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是吗?”
“四皇兄夺去这些,本王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为何偏偏要抢走娬洛,你明知道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圣睿缓缓睁开眸,望着他冷笑道:“你的女人?朕跟你说过她从生下来就注定了是朕的女人。”
“就因为她是太子妃的女儿吗?”他幽幽道出真相,圣睿吃惊的看着他,转而冷笑,“是她告诉你的对吗?”
“没错。”圣殷语声黯哑,“她跟我说从此让我只做她的爹爹,而真正应该做她爹爹的人却做了他的夫君。”
说到夫君二字,他双手猛然握紧,隐忍地咬着牙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圣睿冷笑着道:“爹爹?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倒是你?你才是天下人心中真正的娬洛的义父。”
圣殷轻笑,冷冷的道:“不管事实究竟如何,今天,我要带她走,永远不回来,这圣王朝从此再没有我这个颛王爷,宫里也不会再有娬洛。”他眸中闪现着坚定的光茫。
听到他说要带走娬洛,圣睿突然变得激动,愤怒的吼道:“不准,如果你敢动她,就别怪朕不顾兄弟情份杀了你,你以为下点迷药将朕迷倒你们就能顺利出宫吗?”
圣殷不慌不忙的笑道:“四皇兄调来的十分人马现在还在路上回不来,而三万御林禁军要有皇上的命令才能禁宫,四皇兄现在躺在这里别说是下旨,就连人影恐怕都叫不来一个。”
他说的全是事实,圣睿此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被动,他心中猛然抽痛,紧紧的闭上眸不再说话。
圣殷冷冷的看他一眼,接着道:“还有一件事要跟四皇兄讲,顾将军与姑苏交战已经近六年了,可报回来的伤亡人数却是寥寥,难道四皇兄从来都没怀疑过吗?”
圣睿猝然睁开眸,冷冷的望过来,“你想说什么?”
哈哈,圣殷却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他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他摔帘的声音清冽刺耳,圣睿痛苦的闭上眸,这一切是早有预谋的。
***
暖阳普照,远处宫里的喜乐声遥遥传过来,浣衣局里却十分安静,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常年的无望累积下来,众人心中早已失去了当年盼着有招一日能离开的期望,目光中有着绝望般晦暗平静色泽。
娬洛眸中亦是这样的平静,晒了近一个时辰,再加上劳动,渐渐有些热了,于是她将木盆移到树荫下面,苏姑姑巧无声息的凑过来,“娬洛小姐——”
她声音轻的像缕幽魂,娬洛吓得身子一震,转过头来看到她谄媚的笑脸,嘴上涂着火红的颜色,张口笑时宛如一张血盆大口。
她勉强对她笑笑,“苏姑姑有什么事吗?”
苏姑姑低身附到她耳旁道:“我昨天跟李公公说了你身子不适,李公公让我去太医院拿了药,现在正熬着呢,等会端给你喝。”
娬洛稍有诧异,李公公这次怎么没有刁难她,“苏姑姑,你说李总管让你去给我拿了药?”
“对呀,”她轻拍拍她的肩,“其实李公公人挺好的,只是身在官职不能跟任何人都亲近,所以有时候对刚来的人是苛责了点,李公公让你代他向你问好,说以前的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同在浣衣局,大家都是苦命人。”
娬洛低下头轻笑道:“我怎么会计较呢?李公公拿药给我吃我就很感激了。”
苏姑姑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她夺过娬洛手中正洗的衣服扔到木盆里,将她拉起来道:“你跟我来。”
“去哪里?”娬洛茫然的被她拉着向偏僻处走。
还是昨天的房间,娬洛被她拉到桌边坐下,叮嘱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端药。”
娬洛站起身道:“不劳姑姑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苏姑姑将她重新按回到椅子上,“你现在身子不适怎么能到处跑呢?等着我。”她说完就迅速的夺出了房门,十分慌张的样子。
回廊拐角处,李远端着药盅立在廊下等着,苏姑姑匆匆走过来,从他手中接过药盏道:“李公公,你答应过我的事可别忘了,要不然皇上那里——迟早人支知道。”她临行前,再一次冷冷的威胁他。
李远恨得直叹气,“咱家是那种会说话不算数的人吗?赶快去罢,记住要小心,千万小心。”
苏姑姑满意的笑道:“奴婢知道了。”说完就端上药扭着丰臀往回走。
面前一碗浓黑的药汁静发别样清苦的味道,娬洛皱眉道:“姑姑,这是什么药?怎么闻起来更苦些.”
苏姑姑将药碗推到她面前,笑着道:“这是医治你天葵失调的草药。”
娬洛不解的道:“我只是恶心呕吐,怎么给我催天葵的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