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罢。”
御医如获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媲
圣殷重新闭上眸,将身子颓累的倚在榻上。
丫
娬洛看到桌子上那些海味山珍不禁皱眉,胸口呕吐感再次袭来,她放下筷子冲到门外,绿绮紧张起来,赶紧放下手中汤勺跟过来,“小姐,你怎么了?
娬洛躬着身子俯在檐下干呕,胃中酸涩异常,更是如火烧般难受,她对她挥挥手,“我没事,只是胃里还是不舒服。”
绿绮也十分不解,“上次御医来诊,开出的那些药也都吃了,为何这
病还不好呢?”
娬洛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擦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看见东西就想吐。”
她们返回殿内,娬洛却躺到鸾榻上,不再去餐厅,“绿绮,我吃不下,你让他们撤了罢。”
绿绮惊呼,“小姐,怎么又不吃饭?昨天你都没吃耶。”
娬洛被她尖叫声震得耳膜快要穿透,秀眉微蹙,“差点被你吓死,我是真的吃不下去啊?看到那些就想吐。”
绿绮正要说什么,却突然睁大了眼睛,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小姐,你不会是?”她蹲子俯在她身边。
娬洛受不了的翻个身向里睡去,“你好吵,退下。”
绿绮却干脆抓住她双肩将她晃醒,“小姐,你会不会是……”
两个陌生的字眼划过耳畔,娬洛缓缓睁开眸,“你说什么?”
“小姐你这个月葵水还没来,奴婢原以为是这些时太奔波了,所以忘了想到这个上边,但是现在吃了药也不见病好,奴婢就猜——小姐——是不是怀孕了。”绿绮怯怯懦懦讲完话,小心的觑着她神色。
她的心突然骤沉下去,感觉身子毛也瞬间闭合,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往后退缩。
十指紧张的扣在胸前,一颗心像是茫然掠过荒芜的鸟儿般没有方向感。
明明没有任何反映,但她却条件反射般显露出母性的本能,轻轻抚模着平坦的肚子,这里面真的有她的孩子吗?
意外之后,她突然间有些欣喜,好像寂寞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玩具。
她同样是个寂寞的孩子,整个世界没有东西是完整属于她的,现在孕育在她肚子里的未成形的婴儿却真正是她用骨血孕育出的生命。
她突然笑了,“绿绮,你确定我是怀孕了吗?”
绿绮诧异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了,“小姐,你笑什么?这个孩子不是陛下的,这下该怎么办啊?”
娬洛沉下目光,冷冷的道:“它是我的,我会好好保护它。”她坚定的目光中却在沉默中渐渐浮现伤感,浸出水润光泽,垂眸落下泪来。
“小姐,你怎么哭了?”绿绮惊慌的过去安慰,担忧的看关她一会笑一会哭的。
娬洛摇摇头,嗓音黯哑,“我只是高兴。”
绿绮受不了的叫道:“小姐你疯了,这孩子不是陛下的,你怎么能高
兴,怎么想要把它留下呢?以后你做了皇后,就算陛下肯容,姑苏国百万民众也容不下它。”
娬洛缓缓抬头,冷声道:“谁说我要当他的皇后?”
“陛下这么喜欢你,况且现在后宫空缺,小姐做皇后是明摆着的啊?”
娬洛露出不耐厌烦神色,“不要再说了,去吩咐厨房给我煮点白粥过来。”一想到肚子里还有个人吃饭,她就觉得心被某种幸福感胀得满满的,再不能任性下去。
绿绮诧异的道:“小姐,你又想吃饭了?”
“为了孩子,我也要吃,快去。”
听到她肯吃饭了,绿绮却雀跃不起来,忧郁的望着她道:“小
姐……”
“不要再说,快去啊。”她冷声催促,重新面向里躺下,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到小月复上,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笑。
绿绮只得不再烦她,郁郁的走去御膳房要粥。
绿绮刚刚走,便有两名宫人送了药来。
娬洛皱着眉,盯着那碗散发浓炽清苦味道的药汁,不悦的道:“这是什么?”
底下宫人恭身回道:“回小姐,这是陛下吩咐奴婢送来给小姐补养身子的补药。”
补药?娬洛心中一动,她伸手去端碗,可是当碗凑近鼻子那股腔人欲窒的味道便更加浓烈,让她无法忍受,想了想,还是放下,看来她的孩子因为挑剔不喜苦味的母亲而无福享受这补药。
娬洛挥挥手,“拿走罢,我喝不下。”
宫人惶恐的跪下,“小姐,请一定要喝,陛下说要是你不喝就要奴婢等人每人挨一百板子,求小姐可怜可怜奴婢们。”
一阵厌恶感袭来,娬洛紧紧的闭上眸深深喘气,他怎么变得这么嗜血,她冷冷的道:“你们把药倒了,就说是我喝了不就完了吗?”
“不行的小姐,若让陛下知道了,奴婢们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两个宫人跪地磕头不已,旁边药碗再次让娬洛犹豫了。
她再次将那碗端起来放到唇边,告诉自己一口气喝下去,可是,越是逼迫就越是害怕,她刚刚喝下一口的药只进到嗓子便被全数呕了出来,两个宫人被她剧烈的反映吓得手忙脚乱过来服侍。
清理完地上痕迹,两人又跪到殿下长跪不起。
娬洛喘息着将身子靠到厚枕上,无耐的望着她们道:“再跪下去我没也没办法喝,刚刚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喝不要救你们,我是真的喝不下,直接倒掉就说我喝了不就成了吗?这殿里只有我们三人,我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不行的小姐,陛下会知道的——”
她们好像只会说这一句,再不会说别的,娬洛受不了得长长叹气,摊摊手道:“那你们让我怎么办呢?难不成割下头灌吗?”她看看一旁剩下半碗的药。
她说到这个地步,两个宫人仍不起身,不住的以额碰地,咚咚有声,“小姐发发慈悲,救救奴婢们罢。”
“我是真的没办法,我喝不进去,我跟你们说过把药倒了就当是我喝了,这一个办法要不要去做随你们。”娬洛冷冷的道,她觉得自己解释的嗓子都快哑了,可是她们还不肯走,她索性重新躺下,面朝里不再理她们。
“我给你的补药,你都是这样倒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