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侍卫连声说道,忙开了门上铁锁,往里让行,“娬洛小姐请进。”
娬洛浅浅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进了那扇神秘阴暗的大门,脚下道路用石块铺就,到处都是钢铁建筑,一个牢牢锁住自由的地方,连空气都是窒闷的,压抑的令人喘不气来,不禁有些沉痛悲伤的感觉丫。
正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雄厚的男声,“娬洛小姐请止步。”
娬洛缓缓回过身,看到漠云拿着长剑站在门外,向她走过来,抱拳道:“小姐,皇上让属下来找小姐回去,请跟属下走罢,鸾舆就在外面。”
心中冷笑,她黯然垂下眸,故意没有乘车走着过来,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她的行踪,可是他还是知道了,自己好傻,这里是皇宫,有任何事情能逃得过皇上的法眼呢?只要他想知道就一直能知道媲。
她不再问什么,默默的向门口走去。
绿绮与春山面面相觑,只能跟过去,漠云看着那两个愣在原地的狱卒冷冷的道:“天牢重地你们是怎么把守的?竟敢让人随便进来,以后没有皇上的命令,不管是谁都不准放行,连只苍蝇都不准飞进来。”
“是,属下遵命。”两人单膝跪地,惶恐的道。
漠云冷冷地转身出去,娬洛已经上了辇,他随在辇侧缓缓往回走去。
文政殿里,圣睿冷冷的坐在御岸后头,望着跪在殿下的使臣道:“东西送到了吗?”
“回皇上,已经安全送到,估计现在那边已经看到信了。”
“除了这个,那边可还有什么动静吗?”他又问道。
这一次,使臣想了想,迟疑着小声的道:“好像没什么动静,新选了秀女,充实了后宫,还听说他与王后的关系十分融洽。”
“当真?“圣睿诧异的望过来,他已经这么快就忘了娬洛,接受了新的女人吗?这不像是他不服输的个性啊?
“好像确是如此。”
沉思了片刻,他冷声道:“好了,你下去罢。”
使臣躬身退下,迎面碰上进来的漠云,又抱拳行了个礼,才匆匆下去。
漠云好奇的望望那人离去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转身进殿,立在庭上轻启道:“皇上,属下已经娬洛小姐安全送回了宫。”
圣睿沉吟半刻,冷冷的道:“她没有问什么吗?或是说了什么?”
“没有,她一句话都没说,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十分认命的样子。”
她是在怪他跟踪她,限制她自由吗?他心中一片涔寂,苦笑着道:“媛王妃与静王妃情况如何?”
漠云道:“还是老样子,不吃不喝,一幅怆然等死的心态,不想茍活。”
对睿冷笑道:“严加看守,不准让她们死,还没等到良人来救,怎么能就此死了呢?岂不是太便宜了那负心汉。”
淡淡兰草香的味道,他眸中染上戾气,阴霾的笑意令人望而生畏,骨络里生出寒意来。
胭鸷宫
绿绮带着宫人退下,留小姐一个人在殿里休憩。
娬洛闭着眼躺在鸾榻上,哪里睡得着,皇上一定以为她去天牢是想要救她们,或是对她们传达一些圣殷的话,谁又会相信,她只是想去看看她们,那两个一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可怜女人,虽然从前并不是太合,可是沦落到此,谁还去计较那些呢?只是一份情而已。
更令她难过的是,他居然信不过她,还派人跟踪自己,以为他们早已原谅彼此,冰肆前嫌了,原来还没有,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日已西下,殿里昏沉沉的,她没有命人点灯,只身躺在黑暗里,青麟香炉里袅袅弥散出沉沉缈缈的幽凉香味,深深吸进一口,觉得心里沉痛好些了,她转了个身,微微抬眸,昏暗的殿里有一个漆黑的庞大人影。
娬洛駭然坐起身,看到那个黑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离自己十米远的距离,她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看到她周身凌乱,散发诡异的韵味,直盯盯的望着自己。
她被她看得发毛,浑身的毛孔都吓得张开,颤声问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宫中?”
那个人没有说话,仍是直盯盯的望着她,向前走了两步,便停下,伸出手向这边抓过来,在空气里勾了几下颓然落下,只到门外脚步声起,她飞快的转身向外跑去。
“娘娘,皇后娘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吓了奴婢一跳,莺儿正四处找你呢?奴婢送您回宫去罢。”
这是秋水的声音,娬洛长长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不住喘息,刚刚真的快被吓死了,原来一个疯颠的人竟然这么可怕。
“来人,来人——”她大声唤着宫人。
门口闪进来一个黑影,春山立在殿下道:“小姐何事吩咐?”
“上灯。”
听到吩咐,接着又进来几个宫人,吹亮火折子,将殿里的灯全部点上,瞬间变得灯火通明,娬洛微起眼睛看了看刚才皇后娘娘站过的地方,仍然惊魂未定。
“咦,这里是什么洒了上去,怎么有一股灯油的味道?”春山望着脚下一块深渍疑惑的问道,并用手指蘸取了一点放在鼻间轻闻。
听到声音,娬洛缓缓朝她看过去,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刚刚皇后娘娘站过的地方,只是刚刚自己初见亮光,看不清楚,现在才看到地上那一片有些深的污渍。
“那是什么?”她轻声问道?
春山站起来回道:“好像是灯油。”
灯油?娬洛迷惑了,冷声问道:“是谁把这么多灯油酒在这里的?”
春山看看身后众人,大家都摇摇头,说不是自己,“不知道,小姐说不要上灯,所以奴婢就在外面看着,没让人进来打扰,看这油渍新鲜干净,像是刚刚洒上去的,这就奇怪了,奴婢明明没有见任何人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