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问道:“陛下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知道了,你下去罢。”莠儿缓缓闭上眸,将身子靠在枕上,她开始有些害怕,怕他再也不回来,也怕他回来,却带着她媲。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跟娬洛比,可是不知为何,还是会忍不住期待他的爱,她已经付出了所有,连心都掏出来作为交换,真的不想,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是一场空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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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帝都的官道上,有几百人形成的庞大队伍簇拥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缓缓前行,赶了四天路,人和马都有些疲惫,但警觉性还是高的,远远的看到前面一纵快马飞奔而来,人们立刻摆成阵仗牢牢护住马车。
“发生什么事了?”车内冰冷语声传来。
杨阅骑着马在旁回道:“好像是宫里来的人,有些眼熟。”
“过去看看。”
“是。”他驾着马向前跑去。
圣殷掀开帘子一角向外看了看,随即放下,此次前来他并没有带太多人,他已经暗藏埋伏,并确保万无一失,如果真的有事,即便他死了,他也活不了。
待那一小队人马赶到跟前,杨阅才笑着道:“原来是漠将军,失敬失敬,你们退下罢。”他喝退便装的侍卫,似乎并不担心有什么危险。
漠去向他拱手道:“久违了,杨大人,在下在此久候多时了,请罢。”他作了个请的手势,前率先在前方开路。
杨阅笑着点了点头,指挥着队伍再次启程,并派一个人回去通禀,他自己则留下来与漠云同行,走在最前面。
“漠大人最近可好?”他试着跟他交谈。
漠云带着讽刺的语气道:“托天皇陛下的福,在下这些日子忙得很。”
杨阅似不在意的一笑,眸中却闪现出某种峰茫,笑着道:“过得充实就好,老守在深宫中岂不是没意思的很?皇上的女人你也碰不了,对了,听说漠大人至今还是一个人,还没娶亲对吗?”
漠云将马僵拉紧,马儿便开始走得快了一些,故意与他拉开一定距离,不以为意的道:“杨大人不也是一个人吗?听说天皇陛下最近选了不少国色天香的秀女,可惜啊,杨大人也只有看得份。”
面对他的讽刺,杨阅只是轻笑,两人都不再说话,慢慢的向帝都方向走去。
前方官道上,一匹马儿已经飞快的转了好几道弯,这是进宫通报的使者。
今天的胭鸷宫十分清静,没有各宫打发人来送礼,也没有皇上源源不断的赏赐送进宫来,不光宫人们,就连娬洛都有些好奇,不禁问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清静?”
绿绮笑着道:“小姐不正希望如此吗?怎么清静下来反倒又问了。”
“太过清静了反而有些担心。”娬洛轻轻倚在鸾榻下,脚边熏着炭盆,殿里十分暖和,即便只穿着单衣不会觉得冷。
绿绮将一条毯子盖到她腿上,怪道:“我看呀,小姐你就是难侍候,热闹了嫌吵,清静了嫌闷,真不知道奴婢跟了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好笑的表情让娬洛忍不住轻笑,“呦,现在是嫌我了,敢情是找到好男人了,想让我快点给你自由嫁人去呢?”
“小姐——”她娇嗔着过来推她。
娬洛任她去闹,只是轻笑。
“小姐,莺儿求见。”秋水突然撩起厚厚的棉帘禀道。
娬洛脸上笑容殁去,疑惑的看过来,她来干什么?听到莺儿便忍不住
会联想到皇后娘娘,可是自从那天的事发生之后,她便刻意的想要避天皇后娘娘,她觉得她很可怕,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没人敢保证,可是,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妄下结论。
“让她进来罢。”她淡淡的道,绿绮过来将她扶起来一点,背后垫了厚枕倚坐着。
恍恍的,从殿外进来一个消瘦人影,跪下轻启道:“奴婢参见娬洛小姐,小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若不是听到声音,娬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形容槁枯、憔悴的女人是从前活泼灵利的莺儿,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她便被疯颠的皇后娘娘折磨成了这样。
目光中多些可怜悯,她微笑着道:“起来罢,赐座。”莺儿惶恐不敢坐,“谢娬洛小姐爱惜赐座,奴婢身份卑微怎么敢——”
“没关系,坐罢。”
她这才怯层的坐下来,绿绮也十分可怜她,特地为她倒了杯香茶递到她手里,“喝口茶暖暖身子罢。”
莺儿感激的对她笑笑,冻得通红的双手仍有些颤抖,紧紧的握着杯子取暖,良久才开口说话,“小姐,皇后娘娘的颠病,怕是不冶了,连薛太医都没有办法。”
娬洛淡淡的微笑,遗憾的道:“真是可惜了,皇后娘娘那么年轻,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不用客气。”
大冷天的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她皇后娘娘的疯病冶不好了吗?这翻苦心又是为何,难道是让彻底放松警惕吗?还是让她觉得前次事件只是意外而已,她心中尽管疑惑,只是不说出来,静等她下文。
莺儿低着头,像是不敢面对她,语声迟疑着道:“奴婢想求娬洛小姐可怜可怜皇后娘娘,不要把娘娘送去冷宫。”她突然跪下来,哭着求她。
娬洛有些惊讶,转头对绿绮道:“快将她扶起来。”
绿绮过去轻劝、掺扶,莺儿却不敢起来,伏在地上哭着道:“小姐,奴婢知道皇后娘娘以前有些地方对不住小姐,可是现在娘娘都成这样了,就请小姐可怜可怜我家娘娘,别抢走她的后位,别让皇上把她打
进冷宫。”
暂不去管她的鲁莽,娬洛倒有些为她的衷心所打动,长长地叹气道:“你衷心为主的精神让我很感动,只是这件事情你不该来求我,就算我能在皇上面说得上话,但他也不一定会听我的,再者,后位一事不是我能做得了主,我也从没想过要去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