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睿与他冷冷对望,执剑的手因为愤恨而轻微颤抖,手背上青筯爆出,他仇恨的目光像是欲将他洞穿一像冰冷峰锐,“不准你再提她一个字,她不是你的女人,从前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圣殷冷笑,出剑与他相博的时候同时说:“看来这次交易真的只是圣君使的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专心应战,眸中杀意愈加明显。
长剑横空挡住他直劈下来的那一刀,圣睿脸上现出讽刺笑意,冷冷的道:“寥寥几千人,你又能起什么大风浪。”
他一点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各处边关人马早已埋伏好了,不会放进姑苏国半个救兵,所有的情仇恩怨都要在此次全次偿还、撇清。
外面几千人马瞬时撕打在一起,被整个包围起来的颛王府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排山捣海袭来的呐喊声中,老天也像是在为这对兄弟惋叹,天空突然黯下来,乌云密布,惊雷滚过天际,发出可怕如撕裂般的声音,穿破耳膜。
媲
这片突如其来的雷雨,掩盖了那些震耳欲聋的撕杀声,血腥味刚刚弥散开来,便被雨水浇息,随着狂风吹散到远方,地上趟过的是谁家男儿的鲜血?无数人浴血奋战,又为了成就谁的帝王梦、平复谁的怨?
帝京百姓像是逆来顺受的孩子,隐隐的闻见不战火的味道,便带领着全家老小死死的插了门栓,躲在家里避难,乱世里,与无止尽的战争比起来,天灾**反倒是种怜悯。
不寻常的狂风爆雨下,胭鸷宫显得异常安祥。
融暖的殿里萦绕着兰草香,翔鸾锦屏上头飞凤栩栩如生,琉璃宫灯将整个室内照得通明,垂落的水晶珠帘映出万道璀璨,宫装美人斜躺的鸾榻两侧各有一个硕大夜明珠,在灯光里显出原有的色泽,蒙着一点点莹绿的光晕,有些神秘,两高旁宫人垂首而立。
娬洛微微瞌着眸,没有半点睡意,外面雨水冲刷屋檐地面的声音清晰的隔着窗棂透进殿来,一颗心呯呯跳着,有种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寸寸煎熬着她。
和着风雨泥土的清新,似乎还能闻到一丝血腥的味道,她不敢确定他们此刻的情形,也不敢妄自猜测,无论哪一种结果都让她无法接受,不敢面对。
只能闭着眸,装作漫不经心的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慌乱如麻,恐惧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外面更漏声清晰传来。
“小姐,已经三更了,你还要再等下去吗?不如奴婢帮您等着,你先进去歇着。”绿绮在旁小声提醒。
“你们都下去罢。”她未抬眸,清冷语声至唇畔幽幽传出。
不知不觉已经三更了,他离开宫已经两天了,若是今晚还不回来,不管明天他们怎么阻止,她都要出宫去,毫无希望的等他回来,这种感觉,比死还要煎熬。
几个宫女福了福身,鱼贯退出,绿绮仍然留在旁边。
“小姐——”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小姐,话到嘴边又吞咽下去。
娬洛背对着对,缓缓抬了眸,一片涔寂,“绿绮,你说他们会出事吗?”
绿绮摇了摇头,“一定不会的,两位陛下都是那么神勇聪明,一定不会用粗鲁的方法来决斗,就算打起来,奴婢也相信他们不会出事。”
“你为何这么肯定。”她心中苦笑,再聪明的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会变得愚蠢。
“王爷——陛下武功那么好,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嗯——这里是圣国,皇上也一定不会受伤,倒是小姐,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就听皇上的话待在宫里。”
原来她心心念念,关心的还是圣殷,想想也对,必竟她与王爷接触的多些。娬洛淡淡笑道:“在你心里,是不是仍然更加倾向于王爷?”
绿绮低下头,小声的道:“选择谁是小姐的权利,奴婢没有意见,只要小姐觉得幸福就好,不用在乎奴婢的看法。”
娬洛凄然笑了,语声落漠的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傻,怎么会选择爱上自己的仇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不知不觉得就倾向于他。”
原本,在姑苏国的时候就打算要放弃的,好好的做姑苏国的王后娘娘,望掉从前所有的事,可是命运却不肯妥协,突然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那一刻欣喜的感觉让她忘了呼吸,一种帖心帖肺的感觉硬生生将她的心拉扯回来,忘不了,从前自欺欺人以为可以忘得掉,全然不是,忘不掉生平第一个男人,他以扭曲的方式进入了她的心——“小姐,不要这样笑,奴婢觉得好心疼。”看到小姐凄苦笑意,绿绮实在忍不住,眼泪潸然落下,将她拥入怀里。
景颐宫
外面雨声滂沱,被囚锁深宫的女子眸光涔寂,冷冷的的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泼泄下来的洪雨,今晚的战争,怕是不会轻易结束,可是,就算漫长也好,她总算是熬到头了,这场仗后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再也不用在这宫里煎熬。
面对不爱的男人还要使出浑身解术讨好,明明是灭国的仇人,她却要装作是顺从的俘虏,臣服于他脚下,供他玩乐驰骋。
空荡荡的院子里宫人都已睡去,沉睡声中轻莹的脚步声慢慢走过院子,大颗的雨水沉重的落在油绸伞面上,撑伞的人低着头,宽大的披风盖着脸,她一路张望,畏畏缩缩的拐过重重回廊,进了殿。
只留一盏宫灯的殿里显得有些灰暗。
她远远的站着,雨伞上滴下来的水在地上汇成一摊,面孔掩在黑色披风下,她不敢抬头看窗边那人的脸,小声的道:“娘娘,外面下雨,奴婢来晚了,请妨娘恕罪。”
莲宜冷冷一笑,语声阴霾,“大胆的奴才,你还敢找介口?”
“奴婢不敢。”她惶恐的跪下,身子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