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很明显,是她自己要来的,圣殷几乎想要骂人,他转而狠狠的瞪着她道:“你来干什么?愚蠢至极——”
他虽然骂了自己,可是此刻,莠儿却觉得幸福而甜蜜,他在关心她,缓缓抬起头,当看到他的憔悴与削瘦时,不禁湿了眼眶,低下头道:“臣妾——担心陛下安危。”
圣殷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再说话,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个女人是因为关心他而来的,生气的同时,心中不禁划过一道暖流,漠明奇妙的丫。
室内响起拍手的声音,圣睿讽刺的笑道:“好好好——好一幅缱绻恩爱的场面,苏姑陛下与王后鹣鲽情深,真是另人羡慕啊!”
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圣殷冷冷的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媲”
“没有要干什么啊!只是王后娘娘来了,总算先让她跟陛下您见上一面罢!或许,她还有话想要对你说呢?”他手里玩着皮鞭,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圣殷心头一紧,难道她跟他达成某种协议了?想要背叛复国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也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她抓住的机会刚刚好,他疑惑的看向她。
莠儿迷茫不解,左右看看他二人,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怯懦的道:“我没有话要说……不是,是没有隐瞒陛下什么啊——”
圣睿突然冷笑,眸光凛若寒冰,“王后娘娘难道忘了吗?我记得朕昨天还派御医去帮娘娘诊脉,说来也真是可笑,自己的女人怀了身孕,却是由不相干的男人先知道,我怕陛下不相信,所以带了娘娘过来,亲自告诉你。”
眸里渐渐升腾出怒火,圣殷握紧又拳,骨络关节卡卡作响,凛然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玉玺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室里弥漫着灯油燃烧后的味道,纷绕的火光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阴郁而沉重的,没有一丝笑容,等待着即将要发生战征,与以往不同,这场战,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腥与撕杀,有着晦漠至深的残忍,就像没有喊叫、挣扎的死亡。
“你别忘了,这场游戏现在由谁来主宰,朕有权随时更换游戏规则,你只能服从,别无选择,听好,现在你有两条路可走。”圣睿缓缓的道,他如地狱的使者,身上散发冰冷的气息,语声犹如黑夜一般阴霾,
圣殷冷冷的没有说话,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第一条,她肚子里的孩子留下便可以换回你的命,女真国的玉玺仍然还给你,你也可以带走两位王妃,第二条,你的命留下,她可以带着玉玺与王妃回苏姑国,现在,你是想要自己的命呢?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道选择题太过残忍和血腥,他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无论选哪一个都是至命的打击,然而,他也不打算听他的。
圣殷冷笑,讽刺的道:“如果我想走第三路呢?”
他冷冷地坐着,静等他下文,手中长鞭映着烛火泛起寒光。
“属于我的东西我都要带走,包括娬洛。”他冰冷而坚决的话如同喧誓,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令人害怕。
圣睿轻笑,缓缓的站起身子,“看来,你还不太清楚状况,不过不要紧,朕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清楚,晚上再见罢!”
他向外走去,身后帖身侍卫紧随保护。
王常走到莠儿旁边,“娘娘,我们走罢。”
莠儿不舍的看着圣殷,他们还没认真说过一句话,“我……对不起,现在我要怎么办?”她希望他可以给她些暗示。
可是他只是望着她良久不语,最后默默的转身向牢房走去,仿佛是认命的,不挣扎的,她心里突然恐惧起来,他对自己这么冷漠,是要抛弃她们母子吗?
“陛下……”她哀哀唤他,想要跟过去,却被人挡下,他不过才走出去几步而已,苍凉的身影背对着她,却让她有一种相隔万里的错觉,“陛下,如果你选择你自己,臣妾也不会恨你,只是求你别再折磨自己,放弃娬洛小姐罢,她不属于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带着两位王妃回姑苏好好生活,做一个世人敬仰的君王。”
如果这是她最后的时间的话,她愿意将心里的话全盘说出来,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冷漠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心里变得异常压抑而沉重,她的话字字句句都点在他心中最痛的位置,娬洛、孩子,还有……她。
他承认自己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选择娬洛,放弃她们母子,可是在听到她这样宽容的话以后,突然有些警醒了,发现自己是多么自私无情的一个男人。
他慢慢转过身,隔着昏明的火光,她容颜有些恍惚不清,唯有眸中的泪光清晰可见,心里泛起苦涩,他凄楚的笑道:“我从没有感激过任何人,你也不例外,别以为说出这样一翻话就可以让我记住你的恩情,另外,我跟娬洛的事,与你无关。”
他的话冰冷而无情,用沉重的调子讲出来却仍能深深伤害她,莠儿觉得心中疼痛难忍,像被人撕裂一般,不禁苦笑,“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办法留住陛下的心,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暂时让你觉得愧疚而难忘,那又如何呢?不过是昙花一现,自欺欺人而已,这种施舍的爱也太悲哀了,我骁莠儿不屑得到,至于娬洛小姐,她与陛下的恩恩怨怨臣妾并不清楚,只是以旁观者的眼光,清楚的看到她感情偏向哪一边,她爱的人根本就不是陛下,如果说臣妾的爱太可悲的话,那陛下也同样可悲,更可怜……”
她居然说他可怜?圣殷冷笑,眸光变得凌厉而吓人,冷冷的道:“我要看到孩子出世,你最好保护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