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宜心中轻叹,只觉得身子又重了几分,她终于是敌不过娬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刚刚看她的眼神,是在暗示她不要将服毒的事让她知道,他是怕影响她心情。
丫
突然觉得好笑,可悲又可叹,她抬头直视她,冷冷的道:“对你说的话已经让津儿转达了,现在只是让你帮我给皇上带几句话。”
娬洛有些诧异,笑着道:“请讲,我一定带到。”她是逃跑的后宫,皇上因为圣殷救了她而不追究,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好好待在这就好,为什么还要让她带话回去再将刚刚平静的湖水搅乱呢?不是自找苦吃吗?
“回去告诉圣君,我没有背叛他,因为他从没有爱过我,所以不算。”她语声冰冷,脸上带着凄凄苦笑,一望之下令人生怜。
刚刚就觉得奇怪,她一出口更是语出惊人,娬洛有些尴尬,笑着道:“好啊……”
媲
莲宜轻笑,“你在笑什么,笑我傻吗?我的话很傻对不对?”
娬洛连忙摆手,“不是啦,没有,我只是……”
看着莲宜脸色越来越苍白,圣殷实在是坐不住了,冷声吩咐旁边两个宫女道:“把小姐送回宫去罢。”
听到他赶自己走,娬洛大为惊讶,不解的看着他,再看看鸾榻上的莲宜,最后慢慢站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你的话我一定会帮你带到。”
宫女上前掺扶,她扶着她们默默离去。
事态紧急,圣殷也顾不上解释,等她一走他便过去将殿门关上。
莲宜额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体内巨大的痛苦不断纠结着冲撞过来,如蚁嗜骨,她紧紧咬着牙,抓住身下坐褥,“你快走,不要看我毒发死去的丑态。”
她想给他留个美好的印像,而不是死前圆瞪双眼,口吐鲜血的惨烈。
圣殷走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如果还可以挽回的话,朕一定会
救你,现在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说出来,朕可以帮你圆梦。”
临死前,终于被他抱进了怀里,她觉得有些幸福,忍不住笑了,“没了,能被陛下抱着就是臣妾最后的心愿。”
圣殷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拌,极力在忍着痛苦,“你可以抓着朕的手臂。”他道。
“不,不要……”
翌日
迎亲队伍隅中时到,漠云带着两位王妃当廷叩见。
“属下参见天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漠云单膝跪地高呼万岁,而身旁两个宫装美妇却一语不发,冷冷的站在庭上,目光转向别处,连看都不看御岸后的人一眼。
圣殷只觉心痛,被她们这样对待一点都不恨,反而怜惜,几个月的牢狱之苦另她们原本丰韵的身子变得纤弱,面容憔悴。
皇上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陈尧悄悄看过去,发现两位王妃对陛下好像有些怨恨,迟迟不愿意行礼,为了打破尴尬,他走上前正在说什么,却见陛下沉声说道:“赐座。”
宫人连忙送上去两只红木椅子。
原来以为这样就好了,可是,两位王妃却不坐,仍旧直直的站在那儿,宫人们都开始害怕,小心翼翼的退到一旁,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
么事?
圣殷轻笑,走下庭来,“一路辛苦了,不累吗?”他看着她们,这两个曾经辜负过的女人,他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不过幸好她们还活着,有了莲宜的教训后,他彻底清醒了,再也不会让那样的悲剧发生了。
他一边拉一个,将她们一一按到椅子上,“朕知道你们受委屈了,回头一定向你们当面道歉,现在时间紧迫,漠将军还跪在那里……”
他若有所指,两位王妃对视一眼,十分清楚他指的是娬洛的婚事,于是不再挣扎,在椅子上坐下来,却仍旧不肯看他。
圣殷笑着走开,她们总算肯给他台阶下了。
“漠将军请起,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明日午时便可起程。”
漠云站起来,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笑容,“谢陛下,我们皇上已经等得十分着急了,呵呵!”
圣殷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话到嘴边又咽下,“明天——”
桌子上百鸟朝风喜服上金线织就的凤羽潢潢耀目,六屏宝冠压在上面,沉沉的一个坑,娬洛轻轻抚模着它们,刚刚小蝶亟亟进来报说漠将军已经将两位王妃送到,她明天就要起程回圣朝了,不是以圣朝妃
子的身份,而是以姑苏国公主的身份远嫁异国。
一夕之间,他又给了她新的身份,犹如当年她由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摇身一变成了颛王府里的郡主,过了今晚,她与圣殷那段懵懵懂懂的感情就真得断了,不知道现在他是什么心情,她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很多心事不断在脑海中翻飞,可是她却连一件都抓不住,明明脑子被那些回忆挤得满满的,待去想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一片空白。
昨天晚上,他又过来告诉她说,他没有将他怀孕的消息告诉圣君,她回去可以给他一个惊喜,他是笑着说的,可是她却笑不出来,他脸上带着泪痕,不知道是为谁哭过!
媛王妃与静王妃也一起回来了,现在这两个名字都已经变得好陌生了,她已经快要想不起来她们长得什么样了。
“小姐,公主,媛妃娘娘与静妃娘娘来了。”小蝶仓皇的跑进来,打断她思绪,娬洛站起来道:“是吗?到哪了?”
她有些意外,起身迎出去,没想到她们刚刚回来就来看她。
走到外殿,身子不未站定就听到殿外长长喧到声,两旁宫人挑着灯笼在门口退下,静王妃与媛王妃一齐踏进殿来,笑着道:“恭喜恭喜……”
再次见到她们娬洛只觉得亲腻,从前恩怨早已被时间遗忘了。
她笑着福了福身,“娬洛给两位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