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哑妻 梅拉的新生活

作者 : 梦里归尘

梅拉在床上躺了10来天,她的伤口慢慢地愈合了,后来她的手模到疤痕的时候,轻轻地摁上去,也不觉得疼了。梅拉松了一口气,她总算可以睡得舒服一点了。她的手按了按因一直朝着一边侧卧而扭得有些酸痛的脖子。

在等待伤口愈合的日子里,梅拉有时候会去外面的院子里走走。她看到外面墙根下堆放的果然是一摞一摞叠放起来的牛粪饼。

这些牛粪饼个头均匀,大小一致,而且每个上面都印着制作者清晰的手印,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透着一股淳朴的田野气息。

梅拉以前下乡的时候,曾经看到那些藏式房子朝阳的那面,墙上全是拍着牛粪饼。她知道,在某些以牛粪饼作为主要燃料的牧区,能做出高质量的牛粪饼和牛粪砖,是一个藏族家庭主妇持家本领的最好表现。这些牛粪饼和牛粪砖都有着独特的图案和花纹,无论是贴在墙上还是码在墙头,都不仅是一村一地风土民情的具体体现,还是每家每户张扬个性的绝佳载体。

梅拉欣赏地看着这些带点艺术特色的牛粪饼。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样认真地盯着一个牛粪饼,带着欣赏的眼光,看上半天。

梅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她已经基本熟悉了这个院子的布局,不至于想方便也要慌慌张张地趁着无人的时候到处寻找了。

这天,趁着天气晴朗,梅拉打开院子的门,朝着外面走去。

这是梅拉第一次走出这个异域时空里的家。她贪婪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朝着四周看去。

梅拉看到院子外面不远的地方,是一堆石头,有些石头上还刻了字。石头整齐地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丘,上面长了几根稀稀疏疏的草。

梅拉知道那是玛尼堆,她按照顺时针的方向绕过玛尼堆,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信步朝前走去。

狭窄的小泥路旁边长着带刺的灌木,梅拉穿着多扎鞋行走着,鞋底与鞋面相接的地方,有些粗毛线已经磨断了,张着口。细小的沙子,一会就钻进了梅拉的鞋里,咯得梅拉的脚底生疼。梅拉想月兑了鞋子倒掉泥土,她看了下这双用牛皮做底,底高二寸,腰高至小腿之上的鞋子,叹了口气。这种鞋子月兑穿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梅拉只得拣着稍微平整一些的路面往前走。

小路拐过一个弯后,朝着下面的缓坡地延伸了开去,一直消失在一片绿色里。

她看到一片开阔的地上,全是绿油油的青稞。青稞长得很茂盛,叶子带着点深绿。

梅拉飞快地朝着青稞地走去,走近了她才发现,地里不全是青稞。好些地方,野草长得更茂盛,颇有陶渊明“草盛豆苗稀”之意,只不过,在眼下的景色里,要换成草盛麦苗稀了。

梅拉看到青稞地的尽头,几个人弯着腰,一字排开正在拔草,间或有欢笑声远远地传来。梅拉有些好奇那些人是谁,她在小屋醒了快半个月了,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除了格勒、泽卓嘎、德西,她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人。

梅拉很想走过去看看,但是又害怕见到别的人。她这样一句话都不会说的窘况,她该怎样处理呢!

梅拉有些遗憾地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她又看了一下四周,很多平一点的地方都是青稞地。这些青稞地被包在四围的山里,一条河将连绵的大山划成两半,蜿蜒着消失在山与山相接的地方。

山上稀稀疏疏地长着不知名的灌木,山笔直地向上指着,山顶上全是白色的石头,光秃秃的,在太阳下白花花的一片,有点耀眼。

梅拉仔细在山里寻找,她看了半天,也没见到多少牛羊。

她心里推测这应该是农区。

她想起这半个月里,她只喝到两次酥油茶,每次只有两小杯。格勒、泽卓嘎和德西都只喝了一杯。

想到酥油茶,梅拉的舌头在嘴唇上舌忝了一下,好像那次喝的酥油茶的味道还停留在嘴边一样。

梅拉皱着眉想着这半个月清茶加糌粑的生活,她以后还得这样生活下去。她还得适应这简朴得让人难受的生活,除非她想办法去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

梅拉开始幻想自己的美好生活,至少要能经常喝到酥油茶,偶尔也能吃点肉食!想到牦牛肉,梅拉觉得自己的嘴巴里已经淡得快要失去品尝各种食物的味道的功能了。

不过,梅拉还是很佩服自己,天天糌粑、清茶,她也觉得那糌粑每顿吃起来都很香甜,看样子自己天生有适合这里的生活条件的能力!

梅拉的身子好了,她不好意思再躺在床上。梅拉在睡前想了一下,她决定仔细听着德西的动静,跟着德西一起去捡牛粪。

天还没亮,梅拉就听到德西悉悉索索起床的声音,她赶紧爬了起来。看到德西已经叠好了氆氇,她也照样将自己盖的氆氇叠好。擦着睡眼,模索着跟着德西出了门。

德西回头看了一下梅拉,走到外面拿了一个篓子,出了门。

梅拉紧紧跟在德西的后面,皎洁的月光,将他们要走的路照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安静地在月光下走着,她们的脚步声在山谷里清晰地回响。

梅拉走得不快,她还不习惯这样走夜路。德西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顾自地敏捷地在山下的小路上拐着弯朝上走,一会就只剩了一个极小的影子。

梅拉慌了,她赶紧提起藏袍,跌跌撞撞地在小路上跑着追赶德西。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跑着,那高高的鞋底让她把握不住力气的轻重,梅拉跑着跑着,被小路上凸出的石头绊了一下,以狗啃食的姿势扑倒在了路上。

听到动静的德西转回头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梅拉,她急急地喊了一声梅拉,便跑回到她的跟前。

梅拉不好意思地看着被自己拉了后腿的德西,乖乖地跟在德西的后面使劲朝上爬。

梅拉不知道自己曾经流了多少血,只是爬到半山腰,她便觉得头晕眼花,全身乏力,坐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

德西看了气喘吁吁的梅拉一眼,将背上的篓子放下来,朝着旁边有草的地方走去。

这时天已经亮了,梅拉看着德西在那草地上弯着腰,寻找着。她歇息了一会,也就将篓子背过去,学着德西的样子寻找起来。

但是草长得稀稀疏疏的,草地上一块牛粪也没有。梅拉有点泄气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她看到顺着她们来的小路的尽头是几处低矮简陋的泥巴房子。早出劳动的人们正三三两两地朝外走。

梅拉听到德西欢喜地叫了一声,她朝着德西看了一下,只见德西发现草地里有一块干牛粪,她像捡到宝贝似的,赶紧揣进自己怀里,又低腰寻找起来。

被德西感染了的梅拉,也跑去了那边的草地。果然她也找到了几块牛粪,梅拉刚开始拿牛粪的时候,还有点顾忌这牛粪会沾手。她先用脚将牛粪踢了一下,看到牛粪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并没有掉下多少灰屑,便用两根手指将这坨牛粪捏了起来,丢进篓子里。

怀里揣了好几块牛粪的德西,刚好走向篓子,准备将牛粪放下,恰好就见到了梅拉这幅怪异的模样。

德西惊讶得张开了嘴,她总觉得从山崖上跌下来之后,梅拉就变得怪怪的。

德西想起出事前的梅拉,就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的。她们说什么,梅拉都要凑过去插上两句嘴,平时做什么事情也是手脚伶俐。

德西看着梅拉现在连走路都不稳当的样子,捡个牛粪还用那样笑人的动作。德西有些怀疑这个人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妹妹,梅拉的行为看起来倒像是娇贵的小姐。

德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梅拉摔下山崖是她亲眼看见的。

她慌慌张张地哭着从山崖旁边的小路绕过去找到梅拉时,只见梅拉的额角刚好撞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石头、地上全都是血,梅拉已经昏死在了地上。

她背起梅拉就跑,等到家时,她肩上搭着梅拉脑袋的那块,已经被血给渗透了。

闻声赶回来的格勒抓了一大把香灰就往梅拉额角上的窟窿里堵,血一会就从香灰里渗了出来。旁边的泽卓嘎赶紧颤着手,又递过一捧。格勒捂着香灰,连手一起按着梅拉的额角,好一会,他感觉没有血往外渗了,才轻轻地松开僵硬了的手。格勒皱着眉,只见自己手掌心、手指上全是混着香灰的暗红的血,连手背上的指间也全是血渍。

泽卓嘎心疼得只是哭,格勒不耐烦地骂了一声:“哭有什么用!”一边又抓了一把香灰,洒在湿透的香灰上头。

失血过多的梅拉被小心地安置在了床上,像个死人一样,脸色惨白。她偶尔睁开眼睛看一下四周,又胡言着睡了过去。

格勒看着受了很大惊吓的梅拉,忧心忡忡地在燃着的牛粪里不时撒上一些药材,那药材和牛粪一起燃烧着,发出一种好闻的味道。

几天之后,昏睡着的梅拉神情渐渐地安定了,她一直睡了一个多月,才醒过来。

德西想着在梅拉身上发生的一切,她心疼地看了一下梅拉。梅拉正在高高兴兴地寻找着牛粪,见到干牛粪就一把抓了起来,已经没有了刚才矫揉的样子。

德西想,摔得那么重,脑袋也许摔坏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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