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芊芊“爸爸是怎么死的”的责问，秦中强低下头。
“你说啊！”秦芊芊大声怒问。
“安静。”狱警警告道。
徐子豪拍拍秦芊芊的肩。
“出事那天，大伯去找我爸，他发现我爸跟林雄平在一起，就跟踪他们，他们最后来到秦氏刚交完工的新房的楼顶上。”
“你爸找林雄平做什么？”秦芊芊压抑着愤怒问。
“我爸他对不起大伯，我爸他好赌，妈妈控制了财权，我爸为了获得赌资，很早就和林雄平勾结，出卖秦氏获取小利，那天我爸知道，大伯已经找到爸和林雄平相互勾结的证据，大伯以前威胁过，如果我爸再做出对不起秦氏的事就让他坐牢，我爸害怕大伯真的送他去坐牢，想找林雄平要钱跑路，林雄平正好经过秦氏新起的楼房前，二个就上楼商量了，被大伯看见，大伯跟着上去，三人来到楼顶上，大伯非常生气，大骂我爸和林雄平。林雄平他……”
秦中强不敢说下去。
“林雄平他怎么样啊，你说啊！”秦芊芊悲愤的追问。
“林雄平明知大伯有抑郁症，却刺激他，说他是个笨蛋，自己身边的人出卖他都不知道；还说他无能，房子都不会起，起到一半就塌了，还在那儿充着开发商的名；还说几年之后，秦氏就会姓林，他的女儿只能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林雄平说的都是大伯耿耿于怀的事，件件都说到大伯的伤口上，所以大伯变得非常狂躁。后来……”
“林雄平真是个混蛋，我爸那些日子抑郁症本来就很厉害，这个混蛋却在他情绪极度反常的时候挖苦他，讽刺他，刺激他，让他失态，精神狂路躁，最后……他这是谋杀。”秦芊芊激动道，徐子豪拥紧她。
“我爸看大伯出事，觉得对不起哥哥，他抓住林雄平，想揭发他，让林雄平坐牢，但林雄平用钱收买了我爸。”
“多少？”徐子豪怒问。
“五百万。”秦中强低声答。
“五百万就出卖了亲情，出卖了廉耻。”徐子豪愤怒极了。
“我爸也怕自己受牵连，怕被大伯母责备，更怕林雄平到牢里把爸爸和林雄平相互勾结的事说了，所以他一时糊涂，接受了林雄平的建议，收了钱就逃走了。”秦中强低头道，他为父亲的行为感到可耻。
“牲口。”徐子豪怒骂道。
“他是我爸的亲弟弟，我爸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他怎么能这么做，他几次做出对不起我爸的事，对不起秦家的事，但我爸都原谅了他，可是他竟然在秦家最需要他的时候逃走了。”秦芊芊压抑着愤怒，小声道。
秦中强头低得更低了，道：“我爸他也很内疚，他在录音里一再骂自己是畜生，不是人，他说对不起大伯，对不起大伯母……他说他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伯一家对他的恩情。”
秦中强说完，头低到膝盖里，原本想请秦芊芊救他出去的话没脸再说出来了，全咽到肚子里。
秦中强满身写着羞愧。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徐子豪实在听不下去了，如果秦国安站到他面前，他一定掌掴他，揍他三天三夜才解恨。
秦芊芊听完手紧握，先是嘴唇发抖，然后手发抖，最后整个人发抖，徐子豪紧拥着她的肩。
“对不起，芊芊，对不起……”秦中强喃喃道，那样子像犯错的教徒在圣像面前忏悔一样，很虔诚。
秦中强说什么秦芊芊已经听不见了，脑袋嗡嗡作响。身子抖得像从冰水里刚出来似的。
徐子豪拥着他去领取秦中强的手机。
“我们去法院告林雄平，我们去告他，现在就去，他谋杀我爸爸，我要他坐牢。做牢，做一辈子的牢。”
秦芊芊有点失控。
“芊芊，你冷静啊，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我们先去找律师，看我们胜算有多少，如果有告的价值，我们就去告他；如果没有，我们就另想办法。”
徐子豪相对比较冷静。
“我要报仇，要报仇，要报仇，要为我爸爸报仇。”秦芊芊反复道。
“芊芊，我会帮你的，你别紧张，深呼吸，深呼吸，放松，放松，现在你是秦家的支柱，你要撑住了，要冷静，秦叔叔不会白死的，我们会找到为他报仇的方法的。”徐子豪紧拥着他道。
芊芊则一直在抖，边抖边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徐子豪整个把她抱在怀里，芊芊浑身冰冷，徐子豪想用自己的身体和心去温暖她。
徐俊杰办公室，他的心一直在芊芊身上，他在猜想着秦中强可能会对秦芊芊说什么话，这些话秦芊芊听了会有什么反应。
徐俊杰突然想到，秦中强可能会跟他说芊芊父亲的死因，如果秦芊芊听到这个，她肯定受不了。
自己最痛苦的时候是秦芊芊搀扶着他走过去的，徐俊杰不能让秦芊芊一个人去承受巨大的痛苦。
徐俊杰仿佛已看到秦芊芊悲痛欲绝的样子了。
徐俊杰急冲冲下楼。
保镖跟着下来了。
徐俊杰自己开车直奔辑毒所。
徐俊杰赶到时正好看到徐子豪和秦芊芊相拥的一幕。
徐俊杰看的角度比较远，他看到秦芊芊扑在徐子豪怀里，徐子豪拍她的肩在安抚上，看上去像一个小女人在使性子，他的男朋友友在安慰他。
徐俊杰停车，看了一会儿，转头折回。
徐子豪带着秦芊芊来到律师司务所。
律师听完徐子豪的陈述后问：“你们有没有别的证据？”
徐子豪摇头。
律师皱眉。
“那秦国安人呢？”过了会儿律师问。
“他死了。”徐子豪答。
秦芊芊已经悲愤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死的时候有没有跟身边的人说过什么，那个人能找到吗？”律师又问。
徐子豪还是摇头。
“恕我直言，你们仅凭一个死者的录音，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很难打赢这场官司的，胜数几乎是零，除非出现新的证据。”
“我要报仇，要报仇。”秦芊芊一个劲道。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律师遗憾道。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秦芊芊一个缠着律师道。
徐子豪几乎是把秦芊芊拖出律师室。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好，我们要报仇，我们报仇，我们回家去报仇。”徐子豪哄着秦芊芊道。
徐子豪把秦芊芊带到自己家里。
秦芊芊一滴泪都没有泪，只是念叨着要报仇，这正是徐子豪非常担心的，他真怕秦芊芊像他父亲一样因此情绪失控，做出不吉之事。
这一天一夜秦芊芊都情绪激动，徐子豪抱着她，安慰她整整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