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个懦夫,一个不敢面对别人也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夫。”她瞪眼,拼命的瞪大眼睛,狠狠的看向他,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眼泪滑落,可是,泪水却还是顺着眼角流下,这一刻,阳光里一身明黄耀眼,眼神却慌乱得如同小孩子的他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眼底有了层层的抑郁,突然间就纠痛了她的心。
曾经在学校里见过的那些男孩,也是有些忧郁的,可是,那是别人的忧郁,与她无关。
如今,他的忧郁,与她有关了吗?
突然间,高高在上的少年皇帝,变成了校园里老槐树下捧着书本凝望天空的忧郁少年。
她想忍住眼角的泪,却忍不住,终是流了。
如果说仅仅只是咸腥的透明液体从眼睛里喷涌出来,或许那不是眼泪,只是一种情绪的渲泄,可是此刻,这悄悄滑落的,带了一点淡淡苦涩的,就是泪。
……等到你为他流下第一滴眼泪的时候,你的生命从此将不再一样,你将会变成另一个你……那个声音突然就浮现在脑海。
这一刻,这个看似平凡的清晨,这个争吵之后的清晨,注定,爱上了吗?
她怔怔的。
他也怔怔的。
直到地面不停哆嗦的公公们发出细微的恐慌时,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为什么,被她眼角的那一滴泪水给诱惑了。
他忍不住的暗骂了一句,拂袖而走,再也不留半句话。
而她站在原地。
夜里,他会回来吗?
或许。
落叶飘零的夜,她依旧在弹着自己的曲,断断续续不成调的曲,和了远处木鱼的音。而老槐树边静静的,没了往日他练刀的影,不过,当风吹过的时侯,有刀光飞舞的身影自屋顶传来,瓦片间或会轻微的响。
暗紫色身影月光里恍若一片流莹。
以他的功力是不会让脚在宫顶踏出声的,可是,不忍心她一个人的落寞,于是故意发出了音,或许是想让她知道,这深夜里,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在努力,又或许是不想再听到她的叹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多的叹息!
“太后已经三天没有来御花园赏花了。”
十五天的日子就快到了,再过三日就是选后大典,御花园里因为少了太后的身影,变得莫名冷清,太后不来赏花,那些宫女和其它宫人自然也不敢来,园子里的花显得分外寂寞。
沈笑笑笑容不再,清水分明的眼睛不再弯弯。
她站在亭边,看着亭外一番景像:“北冥公主也没有再来过吗?”
“自从那日云姑娘晕倒后,太后和北冥公主便再也没有露面了。”身后守园的待卫恭敬的答,不知是谁说过新来的娘娘是位疯子,他虽刚从北苑调到御花园没有多久的时间,但仅仅只是一眼便看出,新来的娘娘不像是一个疯子,反而像极了高贵的皇后,这种仪态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也见过。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沈笑笑俯首,将琴上的弦调好。
莫名悲哀涌上心头,或许,她真的注定一事无成,琴已经练了好几个晚上了,不单连简单的曲子都弹不会,而且偶尔还会弄错音律,就如同上学的时候般,总是会做不好功课,惹得方老师不高兴。
莫名的沮丧充斥着心头。
她听到了来自墙边的一片喝彩声:“公主跳得好,跳得太好了,再跳一曲。”
奇异的西域舞曲声令她觉得心情莫名烦躁。
原本想走进墙内一探究竟的,可是眼下比赛就要开始,她不想再有过多的事端,于是转过身去,却在抬脚的时候,一个跌咧,差点摔倒在草地上,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轻笑俏皮的声音,秦天怀里抱着的一尾琴。
他斜坐于亭边的廊栏之上,唇角轻轻弯起:“或许是那些琴师太笨了,不懂得教,不如你拜我为师,我来教你。”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沈笑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才发现自己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不相信我。”他依旧是轻快的笑。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不一样的他似乎总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她不喜欢这个时候看似轻松的玩笑,于是转地了身去,却意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