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蓦然,关于易水寒这一段经历,他虽然从未说过,但夏花也猜得到,当时才刚刚16岁的易水寒是在怎样艰辛的条件下创造了怎样一段辉煌的历史。
易水寒漫不经心的望着轿车内黄色的帷布,语气矜淡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那两年让我学会了商场的生存法则,那就是野兽法则,每天都在改朝换代,每天都有新的事物在涌现,每天都有倒闭的危险,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像野兽一般,吞噬你身边的一切!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活下去!丫”
夏花感觉到了手心的冰凉,当时的易水寒该多么难过啊!一个16岁的孩子,本该拥有美好青春的少年时代,拥有一段青涩懵懂的爱情,却不得不在商场的尔虞我诈中,渐渐的迷失自己,迷失自己的青春!”
“什么都可以卖,什么都可以用来交易,什么都可以舍弃,只有没了心,没了弱点,才不会被别人所掣肘!可是你知道,我最后悔是什么吗?”
易水寒睁开了眼,定定的看向了身旁的夏花,明亮的如同清辉流盼的星辰,却仿佛承载了百年的孤寂,苍凉的可怕媲。
夏花似乎猜到了什么,心脏扑通跳动起来。
“我最后悔的就是——将最爱的你,也当做筹码给卖掉了!”
他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夏花,用尽全力,仿佛害怕她会消失般,脸上的表情如沉沉的雾霭一样哀伤。
夏花亦呆呆的看着他,无数往事如过眼云烟般从眼前掠过,世界仿佛也在这一刻不真切起来,迷蒙的可怕。
“我——可以请夏花小姐你,做我的妻子吗?做我易水寒的妻子?一辈子,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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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可以有多少种如果呢?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被母亲所抛弃,是不是就不会成为天使孤儿院中的孤女?如果没有进入天使孤儿院,是不是就不会遇到易水寒?如果没有遇到易水寒,是不是就不会经历那场浸透着阴谋与背叛的婚礼?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么多是是非非了呢?
深夜,夏花将自己放在床上,望着洁白精致的吊顶,怔怔的发着呆,晶莹的双瞳清亮的可怕。
白天汽车中,那沉默的一幕不断地,不断的重复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散。
“对不起……。”
女孩怔怔的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阴影中的眼眸……淡漠的近乎透明……
易水寒怔了一瞬,随即尴尬一笑,侧过颊,看向了汽车的正前方,悠悠道:“花儿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一句话?”
夏花疑惑的抬眸。
“我说,如果你真的有了爱的人,我不介意将那个爱上别人的你,亲手毁掉!”
夏花的手一凉,易水寒见状,握住了她的手,疼惜道:“看你!怕成这样,我说着玩的,我这么疼爱花儿,怎么会舍得伤你呢?”
他的笑容很和煦很温暖,夏花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轻松,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整整十二年,他的性情自己怎么说也模了个大概,易水寒从来就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这个男人,他的凶狠是内敛的,即使是温和的言语也总会透漏着一种难言的威慑!
“好了!”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勾出一抹优雅性感的笑:“你也累了这么多天,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夏花的心猛地沉了下来,随即陷入更深更深的不安之中,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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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易水寒以夏花脖子处的伤为由,让她好好在家躺几天,不过真正的原因,夏花不猜大概也了解了几分。那一晚,自己的的确确是伤害到了易水寒一直以来自信的近乎自负的骄傲!从来,就只有他甩女人的份,何时这样被赤×果×果的拒绝?
不过这样也好,两个人不见面反而会好些,至少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尴尬。每日夏花睡下以后,易水寒才会回家,早上醒来时,他也早走了。这样的生活的确很舒适,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回到了当初的感觉。既不过分疏离,也没有暧昧的靠近,只是简简单单的距离,不远不近,不松不驰。
这日夏花早上起床,正在客厅喝粥,司机小陈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走了过来,恭敬道:“夏小姐,还是像上个月一样吗?”
夏花瞟了瞟他手中的东西,“再加一万台币吧!”
司机点点头,正准备走,夏花却叫住了他:“等等!”
小陈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她。
“我妈——。”
夏花停顿了一下:“最近过了好吗?”
“夏小姐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小陈真诚开口:“伯母现在每天都在天使孤儿院内帮忙,她看起来比以前健康活力了很多,而且,她似乎也很想夏小姐。”
夏花的手死死的捏着勺子,面容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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