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亲手种了一片竹林,种的时候也未曾想过,那竹林是否有朝一日将毁于一旦。
她也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爱的时候也未曾想过,会有一天被他伤得散了万年修为。
做了她想做的事情,又怎么会苦,只是可惜了这结局,并非她能掌控。
皓月当空,在红豆看来,今夜的月分外皎洁明亮,这场无眠,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庭院中,支了一把贵妃椅,她就倚着身看月亮。
“极月,极尽着月亮的光华吗?”红豆伸出手,鞠一把月光在手中。
感受到一丝气息,红豆一抬头,就看见玄螭斜倚在紫筑的门边上。一身紫衣与紫筑合而为一,让她甚至未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眼眸清澈的如同未曾经历过世间一切险恶般,红豆向他伸出手:“你们人间有句话,叫做月色凉如水,你看这月色凉吗?”
屋檐的阴影笼罩着他半个脸庞,他未看红豆伸过来的手,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月光是没有冷暖的。”
许久之后,红豆曾想起今天玄螭说的这句话,原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早就说给她听,可她到那时才懂。
月光将红豆镀上一层皎洁,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可红豆却觉得这样很好,安静却不孤独。
玄螭从袖中抽出那支紫竹箫,箫声似水又似风,卷走了那月光的冷意,带来的仿佛是层层守护般得包裹。
红豆在阵阵箫声中,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些片段,不知是梦是幻。
耳边是嘈杂的吵闹声,众仙觥筹交错,虽然是观音大士摆得筵席,可她却丝毫没有什么兴致。照理说,紫微真君就算是不喜这样的场合,可于情于理也该露一面。她瞧遍了里里外外,就算角落都没放过,可是却找不到那一身锦白。
她找的心中焦急,随手一拍:“哎,那个谁。”一个耄耋老者转过头,嘴角胡子边还有刚刚吃过的桃汁。
“上神,有何吩咐啊?”老头用洁白的袖子,蹭了蹭嘴角。
“老头,怎么没看见紫微真君?”她头轻轻一扬,用下巴示意他,虽是询问,却看不出什么尊敬的意思。
老者一听,便呵呵地笑起来。“上神,你很像一个人。”
五彩叹出一口气,加大了声音:“我是问你,紫微真君呢?”
老者用手掏了掏耳朵:“我能听见,紫微真君是不会出现在这样众仙汇集的场合。”
“为什么?”
“因为他叫做极月。”老者模着花白的胡子,颇有卖关子的意味。
五彩本就没什么耐心,扯过老者的衣襟连连问道:“他叫做极月?他叫极月怎么了?”
老头被她拽的险些从座位上摔下去,忙答道:“他是凤凰一族,却叫极月这个名字,上神难道不觉得有所不妥吗?”
凤凰乃是浴火而生,所以凤凰一族供奉的便是日,那种光亮与炙热是凤凰一族的信仰。可是他却叫做极月,永远不与日同在,不与日争辉却有着自己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