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弗洛动了动,却依然没有声响,黑暗中他的眼睛泛着光亮,像幽深的湖泊,能看透程研思内心的小小不安和慌张。
程研思是傻的,她为了跟着梁弗洛,背弃了自己富有的老爸,抛弃了自己继承家产的权利,现在她只是一个为生活斗争的普通女人,以为幸福生活从此开始,却莫名其妙因为一个忽然闯入的女人担惊受怕。
“Langseng.”程研思小小的叫了一声,紧紧的抓着衣服袋子,这是她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那种为了心爱的人挑衣服的小激动,小开心,是她前所未有的。
“Jane,”梁弗洛抬起头,他就这么看着她,程研思却忍不住哭泣,她知道他要讲什么,只是她不能听也不想听,他们在一起五年,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知晓他的含义。
“嗯?还是试衣服吧!”她故意转移话题,手指因为抓紧袋子的缘故,指关节泛白,她是多么害怕梁弗洛把刚刚的话讲下去。
她不想承认他的真实心意。哪怕他不爱她,只要他还愿意留在她身边。
梁弗洛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脑海中隐隐浮现出陆川纪的影子。他深知他们之间的爱情无关风月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甚至怜悯疼惜。
又是一道闪电,雷声震耳欲聋,硕大的雨点声盖住起初的蒙蒙细雨,剧烈拍打着窗户,然后雨水横冲直撞,向这个狭小的空间蔓延,浸湿地板。
雷电照亮了面前女子的容颜,算不上绝美,可是清爽。
她循着光亮向他走,冰凉的手指伸出来,触模到他的纽扣,“Lanseng,试一下吧。”她似乎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冷漠眼神。
纽扣一颗颗解开,露出他精壮的胸膛,她说:“Lanseng,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皮肤,他几不可察的抖了抖,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推开。
“啊,”程研思惊了下,缓慢的挪动身体,哆哆嗦嗦抱着大腿蜷缩到角落,未开封的衬衫从精美的包装袋里滑出来,一模一样的深蓝格子衬衫,原来事情竟是这么巧合。
“Jane…”梁弗洛叫,他不是故意推她,只是神经性反应。
他从狭小的缝隙中走过去,踉跄几步之后,站在面前却不知如何是好。Lanseng,Lanseng。
几声低声叫唤之后,程研思开始哭泣,悄无声息,直到泪水盈满眼眶,溢出眼角布满脸颊。即使是当初和父亲恩断义绝也没有的撕心裂肺和伤痛欲绝。
Jane。
声音很微小,却近在咫尺。
程研思欣喜地一下子抓住这个声源,她以为未上战场身先亡。
梁弗洛没有弃她而去,至少他还在。
她就像个将要溺水身亡的孩子,而梁弗洛就是那根浮木,不管它将会存在多久,至少她要努力抓住。
“Lanseng,我以为你走了…”程研思带着哭腔,牢牢地抱着梁弗洛。
梁弗洛没想到对于他的这个举动,程妍思如此激烈。五年的感情说他一点没动容,那是假的。
如果没有重逢陆川纪,他可能会一直心安理得的假装深爱程妍思,可是凡是有如果的都不是事实,他和陆川纪就是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