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枯骨-夜沫若 昨日旧事今日错 一

作者 : 精埰

夜色已沉,天上仍飞舞着雪花,北国的冬夜里格外的寒冷。慕容夜抖抖身上的积雪,挪了下僵硬的身子,转身朝内院的卧房走去。

他给的时间够多了,就算看着她厌恶冰冷的表情也不愿再见到她与他人相依相爱,身穿红装嫁入他家。天知道,那一刻的凌迟是他从不曾体会过的痛彻心扉。

缓缓走过廊道,柳絮般的雪花飘零着落到廊里,然后融化,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他怅怅一笑,推门而入。

外堂候着几个侍女,看他进来尽数行礼,慕容夜挥手,径直朝内阁走去。

暖阁内熏香缭绕,是她最喜欢的香,撩开轻薄的幔帐,隐隐看到那个人躺在床褥上,竟是半步不敢在往前。

听到脚步声走进,花沫然微皱了眉,来人脚步沉稳内敛显然是他,想到之前女子跑来说过的话,她昏沉的头越发的沉重。

来人也不打扰,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目光专注如火的让她浑身颤栗。胸口的窒息感上来,她强迫自己睁开眼,慢慢坐了起来,有些事她还要做。

来人看她醒来,拿着她身上盖着狐裘想给她裹上,手还未碰到就被打开,果断干净还脸上还带着厌恶。慕容夜顿了下,才僵着手臂对上她冰冷的眼。

“炎帝陛下这是做什么,莫让人笑话了。”花沫然哑着声音,无比讽刺的说。

大手收回在身后握成拳,慕容夜看了眼旁边已冷了的菜,一旁候着的侍女马上过来收拾,锁儿犹豫了下也一并跟了出去。

花沫然靠在软榻上,神色冷冷,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陌生而又熟悉。

男人似也不计较的回看过来,俩人眼神相交,有那么一刻十年的相伴儿时的记忆一并涌上,让她应接不暇。

她一直以为俩人相交如如知己,不似太子哥哥般的宠溺,让她只想任性撒娇。慕容夜,凤储国的二皇子花无劼,在他三岁时候被打入冷宫,母妃刘妃赐死。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他能活到七岁,又怎会是个简单之人。

她想笑,也确实笑出来了,因为慕容夜说:“沫儿可是有话要说。”她笑的凄楚,满心酸涩,她不得不说,他们果真是知己,他太过明白她。

“不错,确是有事找你。”她涩涩道。

这个人有有自己的睿智,她也有自己的聪明。棋盘上俩人棋逢对手,乐赋里两人各有千秋,她一直相信她是懂他的,却原来,只是他懂她。

冷宫荒凉的小院里,那个总也一身清冷白衣卓卓的人,那副淡薄的面容下掩盖的也是世俗人心的贪婪。夺宫,称帝,杀嫡,权势永远是男人追逐的东西。只是,为何要是他。

花沫然淡淡的看着面前静坐不语的男人,事隔一年,她竟然能让自己如此平静的与他谈话。不得不说,吴国之行,那个倾心爱她的男人卸了她所有的锐利,而这杀父背叛的恨意也隐在了心底。

城门决裂,皇宫囚禁,废了她的名,到逃离吴国,再到她的大婚日,如今两人再见,她竟觉得似乎从来都不曾认识过这个男人。陌生冷硬的容颜,漆黑深邃的眼和这一身的阴晦霸气,就连身上的衣衫也换成了玄黑色。

她淡淡的笑,似在欣赏一幅优美的画,只是眼里的冰冷越发的渗人。

墨沅说的没错,这个人的隐忍和城府极深,她看不透。

“要说什么。”慕容夜看她笑的别样,也不计较,一双眼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俩人之间的气息安静的诡异。

外面侍女端着热菜进来,忙活着在桌上摆了新做的点心和几道菜,罢了行了礼就出去了。

慕容夜动了子起身:“先吃饭,一会又冷了。”随着起身的动作一顿,锦绣云纹的袖口被人轻轻拉住,他登时僵在原地,心跳如鼓。

“我有事与你说。”看他停住,拉他的手收回。

慕容夜回头,熟悉的大眼里能看到自己影子,只是榻上人面色冰冷带着疏离。

慕容夜点点头坐下,其实在她知道了自己的心事后,俩人还能这样平静的说话他已经很满意了。

花沫然看他坐下,微皱了眉,男人靠的太紧,屋里又熏了香,让她倍感压抑,头昏沉的厉害也懒得兜圈子:“我与你回凤储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完了,我便随你回去。”想了想又加了句:“不会在回这里。”

慕容夜眸光闪了闪,点头。

“放了锁儿。”花沫然知道他会起疑,也懒得解释:“让她安全呆在这里就好。”

慕容夜冷峻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不论怎样这都是俩人第一次好好谈话,他答应:“好。”

花沫然疲累的阖眼,猛然听到身前的动静,睁眼就看到慕容夜手上拿着那件狐裘做试要给她披上,一时呆住,只得冷冷的看着他。

慕容夜笑了笑,这次没有退开,固执的给她裹上,在她还未有动作前,大手一伸,撩开锦被就横抱起她的身子。

“你”柔软的混着淡香的身子顿时僵硬,花沫然呆滞的瞪着他竟是忘了躲。

手下是她真实柔软的身子,怀里人发呆的脸上挂着气恼的粉红,慕容夜嘴角笑了笑,他满足的把头放在她颈间嗅着熟悉的味道,眼神也变得柔软。

叹息:幸好,她找回了。

花沫然晃着昏沉的头,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慕容夜怀里,脸顿时冷了下来。她想过很多他不杀她的理由,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

她冷冷的看着自顾给她碗里布菜的人,嘲嘲一笑:“你既答应了,就可以滚了。”

正在夹一块水晶虾的人动作一顿,本已经夹起来的虾掉在桌上滚了滚,停下。

花沫然眼跳了跳,那是她喜欢吃的水晶粉果虾仁,她垂眸冷笑:“看着你这张脸,我吃不下饭。”

夹菜的人放下筷子又拿起碗勺开始盛汤,动作仔细小心的仿佛没听到她刚才的话。

花沫然不觉烦躁,打掉他手里的碗,目光恨恨的犀利道:“慕容夜,昨日已逝,覆水难收,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若要我不恨你,今生都不可能。”

慕容夜目光落在地上的碗,白色的骨瓷碎成许多片,这是她第二次摔碎碗了,覆水难收。他苦涩一笑,他没有要收昨日,只是想和她过今天。

“没说不让你恨我。”他深沉盯着地上破碎的碗,回头看着花沫然的脸,肯定的说:“…就算恨我,今生你也别想离开凤储半步。”

花沫然嗤笑,好个不离开。是谁消了她的名,夺了她的家,让她流浪在外,武功全失。

慕容夜看到她嘴角的笑意,眼睛眯起,大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俩人这样久久对视谁也不肯示弱半分。下一秒,慕容夜漆黑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欲念,花沫然眼神一变,伸手就朝他脸甩去。

扬起的手被他轻易抓住压在怀里,另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固定住,头也越来越低。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花沫然咬着牙,“你敢!!”

俩人距离近在咫尺,鼻尖相贴,慕容夜笑了。

他能感觉到到怀里人颤动的身体,亦如那夜般,她的柔软她的乖顺,都一一展示给她的夫君。而对他,她居然说:他敢?

慕容夜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会让她知道,他到底敢不敢,或者说有多敢。

低头,在她触不及防之下一吻落下,在那片樱唇上疯狂的撕咬啃噬,狂暴的气息袭来,夹杂着怒气,让她顿时僵在了原地。

嘴上的触感让她本就昏沉的大脑更觉沉闷,男人用舌尖撬开她紧闭的唇,霸道的吸取卷走里面的一切,水痕顺着嘴角滑下。

“…呜”大脑近乎要窒息,僵硬的身体开始发凉,男人的气息似要吞没她,手被压的死紧,她只得扭着身子微弱的挣扎。

感觉到她的反抗,又记得那夜无论他怎样对待,她都无比顺从,心里越发隐晦,嘴也更加用力。就这样吧,只有这样她才能牢牢记着,用力恨着,不会再想逃离。

烛火下,男人漆黑眸子深沉的可怕,他用力按着怀里人挣扎的身子,暴虐而发狂。

不多时,一股铁锈在俩人嘴里弥漫,血腥气也未让男人停下动作,动作也更加的粗鲁,大手划过她的脖子腰间,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裳给他扯的七零八落。挣扎中,她伸手一扫,哗啦一阵响,一桌的佳肴被她掀翻在地。

慕容夜终于停下了动作,只是眼中的戾气仍是不减,他哑声道:“沫儿,今夜,我便让你知我敢不敢。”抱着她跨过地上零星的碎片,朝床榻走去。

花沫然听明白他的意思,浑身发抖的瞪着男人,说不出一句话。

慕容夜低头,此刻她樱红的唇上还挂着血迹,衬着苍白的脸越发的潋滟诱惑。他眯了眯眼,不可抑制的吻再纵而下,白皙的手在眼前划过,一个耳光清晰的响在耳边。

房中顿时静了下来。

花沫然抬手又是一划,慕容夜本能的后退一步,松了手。

花沫然喘息的掉在地上,地上铺了厚毯倒也不觉疼,回头,看着慕容夜,拿一支玉白发簪对着自己的脖子,哑声说:“你再上前一步,就带尸体回去吧。”

慕容夜没有动作,烛火下,他冷峻的脸平静非常,只是那双深沉的眸子不时闪动着一丝欲念,他轻轻摇头:“你不会的”

没看到他怎么出手,手臂就被击中软软落下,瘫软的身子更加瘫软,她只能睁着眼,看哪个人隐讳的朝自己走来,大手一伸,她已经落在他怀里,男人霸道的气息混着龙涎香让她只觉冰冷。

霸道窒息的吻再度附下,嘴里的甜腥让她更觉厌恶,身上落满了他的气息。身子再度被他抱起,大步朝床榻走去。她颤着身子想挣扎,却无法动弹半分,心也越发的悲凉。

“你也是花”她颤抖着想说些话阻止,却无法表达所有的意思。

被大力丢到榻上,花沫然不敢睁眼,男人高大的身子压过来,有力的大手扯掉了身上所剩不多的衣物。衣襟破裂的声音犹如那日大婚时,喜房里他们闹的划绣巾,那日一句一句的吉言喜语犹在耳边,而抱着她过火盆许一生的人却不在。

她凄凄的一笑,就这样死了吧

那个人再也见不到了,她今生都注定永沉暗黑地狱,生不及生,死不会死。

疼痛感袭来,身子颤栗的如浮苓般漂浮,随着男人的喘息声,呆滞的大眼终于闭上,就这样吧,这样肮脏的自己永远不再奢求那人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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