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熙阁,其实就是靠近宁沁堂的一座小院落。i^本以为分配到一套破落的房子,想不到还是挺干净宽敞的一座院落。
正房朝阳,寸寸阳光透过雪白糊纸映入室内,照得秋日的房屋如暖阳入春。穿越正房就是寝室,雕有百子千孙寓意图案的葡萄花饰的红木床,正中摆放着大理石书案,上摆放着精致绘画花瓶,插着满满的一束束红花,西墙上当中挂着副一米来唱的对联。正房两侧各有两间耳房,家具摆设也是齐齐当当。
这位陈管事虽然态度嚣张,但干事还是蛮利索的。
芷兰收拾心情,欢欢喜喜地搬入了福熙阁。宛儿见到那一房子的摆设,也转忧为喜,高高兴兴地蹦跳着进去。
“其实将军也是在乎小姐的。那帮子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是站错边了。”宛儿一边偷笑一边收拾行李,还不忘念念叨叨地说着,“估模着是那几位姬妾想给小姐一个下马威故意行事,小姐也别被吓着了,找个机会训示一下她们,也好叫别小瞧了咱们。”
“行了,行了,还不手脚快些,都快正午了。等会还要到厨房领些膳食呢,饭堂几点关门?”芷兰虽然高兴,但对于众姬妾刚才听到“福熙阁”三个字的表情总存着些疑虑。
“饭堂?”宛儿一愣。
“就是厨房。”芷兰说道。
宛儿点点头,一副明白的模样就小跑了出去。
芷兰扯了扯衣服。那披在锦服下的身子还有多处青红的淤痕,特别是身下和双脚伤痕累累,一举一动都扯着娇弱的肌肤,不时觉得疼痛。这幅身子本来就发育不良,而且年纪又轻,在现代可算是未成年少女,这样遭罪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
芷兰忙活了一会了,没心情了,也就踱到阁外的小花园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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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特别明媚,照得人暖洋洋的。%&*";花园内的几株一串红含苞待放,错落摆放的几盘木芙蓉争相斗艳。
芷兰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感受着难得的安逸。
“夫人,地方还合心意吧。”一把温婉的声音传来,正是刚才帮忙圆场的丽姬。丽姬身旁跟着一个小姑娘和几个奴仆,安静地待命一旁。
“鹑姐姐,怎么过来了。”芷兰对于这位刚才出手相助的美女心存好感,连连招呼道:“来来来,进房间坐坐。”
“那就谢谢夫人了。”鹑姬也不见外,陪着芷兰就进到正房内坐坐。
芷兰迎着鹑姬进了内堂。
偌大的厅堂空荡荡的,虽然摆设齐全,常用的物品却还没收拾好。宛儿刚跑去厨房领膳食,阁内也没别的奴仆,她只好亲自倒水冲茶。
鹑姬看不过眼,立即招呼来身边的奴婢小枝吩咐道:“快快快,怎么能让夫人动手,这还不懂事。”
“嗯……是的,夫人”。被唤作小枝的奴婢手中捧着一大对物品,有些左右为难。
鹑姬看到,转身向芷兰说:“这些是我父亲在江南一带取来的蚕丝绵被,冬日取暖最好不过了,还有就是一些布匹薄锦之类的小物品。我看夫人行装不多,估模着没带什么家常过来,边自作主张取了过来给夫人。”
“这……还让姐姐操心了。”芷兰感激不已。
鹑姬很亲切地继续说道,“只要夫人不嫌弃我多事就好。如果夫人不介意,我让小枝把东西放到房内,如何。正房开阔,怕弄脏了东西也不好收拾。”
“还是姐姐细心,那就遵从姐姐的意思吧。”芷兰连连道谢。
鹑姬随即招呼来小枝,让她指挥奴仆把东西都搬到里面去。芷兰和鹑姬则在正房坐下来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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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仆们收拾东西去了,鹑姬轻声解释,“本想和丽姐姐一同前来帮忙的。但丽姐姐的儿子小宝颇是调皮捣蛋,丽姐姐也走不开,唯有托我先行过来一趟。”
“哦,丽姐姐有孩子了。”芷兰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点意外。意外的不是丽姬生了孩子,而是那个古板暴虐的廉将军竟然也生的出孩子,果然人不可貌相,天没理啊。
“是啊。丽姐姐的孩子都有六岁了,就爱闹事,还谁的话都不听,只有丽姐姐制得住他。”鹑姬浅笑道,“府里也没别的孩子,大家都宠着他,没法子。”
芷兰也笑笑,不以为然,“独生子女嘛,也就娇纵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独生子女?”鹑姬疑惑。
“哦,就是独子的意思。”芷兰连忙解释。
鹑姬也没多问,继续说道:“话是这么说,就他一个孩子,再宠下去就无法无天了。可惜府内姐妹们都不争气,这几年也没个动静。大家都盼着夫人来了之后为廉府开枝散叶呢。”
“姐姐说笑了,芷兰刚来府中,也不懂规矩,不知道礼数,和姐姐们差远了,怎么能讨得老爷的欢心。”芷兰连忙解释。
这一半实话,一半虚话。她不得宠估模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且n个女人分一个男人,这位鹑姬是真的宽宏大量还是在拈酸吃醋,她可把不准。
“哎,我说句实话,夫人也别见笑。”鹑姬沉下面色,无奈地说道:“大人对谁都一样,冷冷淡淡的,也就是到李夫人房里的次数还多些。我也不过一个月见上一两次面,老爷偶尔爱听听曲子散散心才来我房里,即使留在房中,过夜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这种女子的闺怨,在古代可少不了。芷兰也没法子,只好安慰道,“或许他肾不好……不,大人忙于朝政,没空留恋府内而已。姐姐别多心。”
鹑姬也点点头,低头不语。突然,她想起早上的事情,又低声对着芷兰说道:“对了,夫人也别介意李夫人的话,她说话一向直爽,对待我们也是这样。”
“哦……没关系,大家都是姐们,理应和睦相处。”芷兰浅笑。即使生气又能如何,在薛府还有个娘亲可以依靠,来到这里还真是无依无靠,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况且李夫人的父亲最近过世,李夫人见到夫人更加是……”鹑姬欲言又止,不敢往下说去。
芷兰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只好大胆地问:“这……和我有关系吗?”
鹑姬也是一面意外,反问:“夫人是真的不知道?”
芷兰的确不知道,“还请姐姐直言。”
“李夫人的父亲就是老爷军中的大将李成,在邯郸城护驾一战中战亡。夫人的父亲……当时也在场吧。”鹑姬看着芷兰的面色,婉转说道。
芷兰一听真的吓了一大跳。
她的父亲的兵士杀了李夫人的父亲,这梁子不仅是结定了,还是结大了。
芷兰紧蹙眉头,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鹑姬继续说道,“而且府内诸事杂务一直都是李夫人当家处理的,大人对李夫人也是颇为信任。这王上一纸婚书,估模着李夫人心里也有些想法。”
芷兰听后,眉头皱得更紧。就像本来是当副处的,上头没人,当好几年还有希望升正的。这一下子来了个空降兵,立即占据正位。说不气人哪是假的。
新仇旧恨一起来啊。芷兰忧心忡忡,只好沉默不语。倒是鹑姬连连安慰,一直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