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天灰蒙蒙的,晚上的天更是漆黑一片,偶尔见到几房院落点点烛光,房中人影对镜梳妆,等候着丈夫的点滴关爱。%&*";
芷兰无心顾及女子的悲戚,凭借着记忆来到了清音阁附近。
清音阁外池塘水中的鲤鱼依旧缓缓地游着,阁内传来微弱而清婉的声音。是鹑姬,她的声带已经好了。
芷兰悄悄地靠到墙边,听得见那歌声是越发的清婉悠长。
鹑姬唱毕,小枝在旁说道:“夫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动听,还好当时的药没伤着喉咙。”
鹑姬答道:“晋大夫乃一等一的好手,照料我的身子多年,是最熟悉不过的人了。那药量当然是配得刚刚好。”
鹑姬想了想,又道:“我休息也颇长时间了,也该请老爷过来聚一聚了。”
小枝立即符合着:“是啊,要不明日夫人到睦元堂附近逛逛,说不准还能偶遇上大人。大人可想念夫人了。”
“就你嘴甜舌滑,嘻。”鹑姬轻笑出声,“府内姬妾不能到前堂去,这是规矩。我啊,还是乖乖地在后院等着就是了。”
鹑姬细看自己的容貌,抚模着乌黑的鬓发,越发的满意。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就对小枝说:“明日你遣人告诉将军一声,说我身体不适。”
小枝抿嘴轻笑,说道:“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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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芷兰心里也有个大概。
活了几十年竟然真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骗到。%&*";是来到这里过得太安逸了?或是根本无心争斗由得别人乱来?芷兰想想,或许是后者吧。作为一个时空的过客,她没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甚至期盼着一朝倒下就能回到现代。要不是宛儿仗义护住,让她感受到这时代的一丝温暖,她可能早就坚持不下来。
她不求得富贵荣华,只愿伴着宛儿安稳度日。
对于鹑姬,意外的,芷兰没有怨恨,反而觉得有些可惜和可怜,可惜一名女子终日无所事事,也就为期盼丈夫的关注,逼迫得自己花尽心思;可怜一名女子为了博得宠爱,不得不残害自己的身子来算计他人;可悲这个朝代所有的女子也不过男人的衣服,随手可弃。
芷兰没想过与鹑姬争论,只是想再确证一下心中所想,以及好奇若鹑姬再见到她,会否还如以往一般的亲切友好。
咯咯……芷兰着靠近的木窗,轻轻敲了一下门。
房间里面的声音立即静了下来。随后,传来“咯吱”的声音,小枝探出头来,询问到:“谁啊?”
芷兰走到窗前,答道:“是我。”
小枝一看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沉闷的平常模样,轻笑问好:“夫人,晚上好。”
鹑姬也随后探头看了看,一见是芷兰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眉头。这细微的动作,芷兰还是留意到了。
鹑姬很快就收敛表情,如同往常一般兴奋地小跑过来窗前,拉着芷兰的袖子问道:“夫人,你可好,我可担心死了。”
芷兰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鹑姬招呼来小枝,吩咐到:“快请夫人进来,夜寒露深的,冷着了可怎么办好。”她突然想了想,又道:“还是请夫人从后门进来,省得让人看见了。
听着她的话语,芷兰不禁低头苦笑。
小枝立即立即从后院门出来,请了芷兰进内堂,而且很伶俐地搬上椅子、端上茶水。
虽是冬日,鹑姬的寝室摆放着若干个雕刻着百花争艳的铜制炭炉,焚烧着香料的清烟袅袅升起,将一室包裹得暖如春日。
芷兰坐下,啖了一口茶,才缓缓地问道:“姐姐最近可好。”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的声音哑了以后,除了夫君探视过一两次以外,府里姐妹也就例常询问一下而已。”鹑姬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抱怨道,“以前也就只有夫人和我感情好,夫人一离开,我这又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了。”
“听姐姐的声音,应该全好了吧。”我如常地轻声询问。
鹑姬模了模脖子,咳了几声才说到:“幸好大夫医术高明,倒是好了大半,只是偶尔还是觉得痰多难受,歌声是不比以前了。”她泪水盈满眼眶,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害了我也就罢了,还连累了姐姐受苦。”
“嗯……”芷兰依旧不作回答,静静地又啖了一口茶。
“夫人可埋怨我?”鹑姬掉落泪珠,盈盈跪下求道:“都是我的错,夫人若要责罚就请责罚吧。”说完,嗯嗯呜呜地就哭了起来。
芷兰一把将她扶回位置上,冷冷地回话:“没有的事,姐姐多心了。”
鹑姬挣扎了几下,依旧跪着说道:“是我连累夫人了。我去求过老爷又找过李夫人,告诉大家绝对不是夫人所为,可惜人轻言微,他们都不理会我,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芷兰心中不得不佩服,这等演技连刘嘉玲都要甘拜下风。女人能装到这个滴水不漏的样貌,也真可算是一项才能了。
芷兰也懒得当面猜穿她。当一个人的信用跌到零的时候,就算拿着dna报告大声喊着“李嘉诚是我爸”,也没人敢借贷。所以,即使她告诉所有人,是鹑姬自己害了自己再行嫁祸,估计谁也不信,或许还诬陷她冷酷无情,故作狡辩。更何况,她跟那个当事的廉莑总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他恨她一家子祸国殃民。她也怨他偏听偏信。
芷兰只是淡淡地讽刺道:“若姐姐愿意,可否陪我一同到李夫人处说明。当日也就我们四人,不难查出真相。”
鹑姬顿了一下,随即起身要扯着芷兰的袖子说道:“好,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我们这就去找李夫人评理去。”
小枝一听愣了一下,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鹑姬。
芷兰看着两人的神色,心中已猜测到后来的把戏。莫不过就是冤枉小枝再责罚一顿,总归不是她的错。
芷兰觉得累了烦了,她本是过客,从无纠缠姬妾争宠的游戏中心思,他们要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芷兰起身,叹气说道:“姐姐放心,大人本不喜我,我亦无意争宠。说白了,也不过王上的一枚棋子。夜深了,姐姐还是早些歇息把。我先走了。”
鹑姬抹了抹面上的眼泪,紧拽着芷兰的袖子,轻声问:“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芷兰不愿继续留在这过于豪华温馨的房间。她不理会鹑姬的哀求,径自步出了清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