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一边整理鞋袜一边问道:“大人也有这般闲情夜里赏月?”
沧澜笑笑,说道:“月色哪有夫人这般清丽,赏月还不如赏人。%&*";”
芷兰听着蹙了蹙眉头,不悦地说道:“你待别人也是这般……风流?”
沧澜听着哈哈大笑,连忙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夫人误会了。我也不过一时有感而发,若得罪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芷兰瞪了他一言,不语。她也不是小气之人,去夏威夷游玩的时候,连比基尼都穿过,现在不过露出双足,和以前比可差远了。只是古代人古板得很,自己不得不入乡随俗而已。
沧澜见她没说话,怕她动怒,连忙转了个话题说道:“告知夫人一个好消息,廉大人晋封为大将军,大喜啊。”
“哦,他升职了?”芷兰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之事。
击退秦**队是份大功劳,廉莑虽然闷骚却也算颇能干事之人,可见王上多疑,却也能唯才是用奖罚分明。只是这般晋封后,他的权势更大,威望更高。有钱有势的男人可危险来着。哎呀,弄得自己像个吃醋的大老婆,担忧老公富贵后抛妻弃子。想什么呢。
芷兰拍了拍脑袋,甩开奇怪的念头。
沧澜见她并无喜悦之情,反而有些好奇,“廉大人晋封乃是喜事,夫人为何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芷兰反问:“他加官进爵与我何关,他的钱包又不归我管,要是以后府里头多了几口人可更麻烦。”
沧澜以为她在吃醋,取笑道:“想不到夫人这般小气。原来是担心廉大人纳妾之事。%&*";”
芷兰摇摇头,说道:“即使他不主动纳妾,别人送来的女子也不会少。”
沧澜不以为然,说道:“娶妻纳妾乃是为了繁衍子孙,夫人作为正妻,看着廉府开枝散叶,子孙满堂,作为主母不是应该觉得高兴吗?当然,夫人得先生个嫡子才好。”
芷兰不认同他的观点,她说道:“男人富贵后娶妻纳妾乃是常事,女子去还要装着大方接纳新人,替夫君生儿育女。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男子是高兴,。只是这种不平等的付出,只能成全男子的幸福,却是女子的悲哀。作为主母,看着丈夫身边围着一堆女子,应该哭泣才对。”
“这……”,沧澜愣住,顿了一下才问道:“出嫁从夫,以夫为天,以子为荣,一般女子都是如此。”
芷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女子终有出头天,千年后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家庭才会更和睦。”
沧澜不明,插口问道:“夫人不正是一夫一妻吗?廉大人正妻就是夫人,夫人何必感到委屈。”
“妻并非只是正妻,姬妾也是妻,当男子只能娶一个女子的时候,才有公平的幸福存在。”芷兰轻声解释道。
沧澜以为她在吃醋,依旧笑着劝道:“娶妻纳妾,世间男子均如此,廉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娶上几房姬妾也不为过。况且女子只能绣花织布,男子养家糊口颇为辛劳。公平而言,女子理应度多体谅理解丈夫。”
“不仅是指他,而是这时代并没有给女子提供展才的平台,女子一身才气都埋没在绣花裁衣、煮汤做饭、姬妾群斗之中。其实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顶天立地,为国尽忠,为民尽力。千百年后,女子也是撑起半边天的人物,甚至比男子更强悍。像韩国还有个女总统,德国有个女总理,从政的女子比比皆是。”芷兰忍不住胡乱说了一通。
沧澜蹙着眉头,问道:“你是说,让女子骑马作战、替君王出谋划策?”
“男子能做到,为何女子不能。朝廷从未给女子当臣工的机会,为何就断定女子不能替君王分忧呢?”芷兰反问。
“也并非说女子无用,后宫妃嫔也有贤能之人能为王上分忧。”沧澜答道。
芷兰继续说道:“世间对于女子贤惠的定义,莫不过是德言容功,在外应对得体,在家相夫教子。若女子议事论证,则被视为祸害。”
“女子本分,的确不应胡乱议政,迷惑君王。”沧澜还是不认同。
芷兰明白这是千年后的思想,现在的人未能接受。寒夜渐凉,她不想继续争论下去,于是淡淡地对沧澜说道:“谢谢大人今日陪伴,天色沉了,芷兰想先行回去。”
见此,沧澜只好起身送别。
待她的身影渐渐走远,沧澜才眯着眼睛自言自语:“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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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三日,廉莑又被王上召进宫里头。
得胜回朝,又得王上厚爱,廉莑现在是如日中天的气势,巴结附合的老臣新将一大堆。他不过醉酒,又不是什么大伤大病,连番过来问候的人络绎不绝,快把廉府的门槛给踩断了。
廉莑应酬接待忙不过来,比在前线打仗杀敌的时候更加烦心。
这时接到王上旨意要入宫,他故意低调出行,就怕又引来一群人唠唠叨叨地说话。
“大将军可来了,快请。”伺奉王上的宦官低头哈腰,连忙把廉莑迎了进去。
廉莑以为是有要事商议,连忙快步进内。
和王上商谈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王上早定下日子外出到洪生岭狩猎,护卫的军队都已整顿候命。王上召见,只不过是要通知廉莑随侍而已。
赵国一般一年举行一次大型外出狩猎。这是份美差事,因为随侍狩猎通常都是王族和重臣爱将,王上一开心就会赏赐财物,甚至封官晋位。陪玩十来天换来高官厚禄,挺划算的。自传出外出狩猎的消息后,很多朝臣都在打听谁能跟随。没料到廉莑一回朝就混上了这件好事情,可让多少人看红了眼。
沧澜退朝后跟同僚商议公务,刚出门就碰到了廉莑。
“王上让我随侍狩猎。”廉莑叹了口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沧澜连忙拱手道喜:“好事,说不准还要再升一级官阶呢。”
廉莑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晓得,我一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沧澜当然知晓,不过想闹他一下而已。他劝说道:“你要是烦心那些啰嗦的老头,就跟我站一起好了。”
“你也去?”廉莑有些意外。
沧澜嘻嘻地笑着,“那当然,我跟随王上多年出谋划策,没功劳也有苦劳。王上一早就让遣人告知我,让我随队侍候着。”
廉莑听到这才安下心来。沧澜一向能言善道,在他旁边能打消不少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