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拍摄现场回来之后,白无颜就开始上吐下泻,什么都吃不下,自然,广告的拍摄也只能推迟。夏明成去看望她的时候是傍晚。他推门而入,白无颜正躺在阳台上的藤椅上,素颜的她原本苍白的脸颊,由于生病更显白希,她凌乱的头发从椅子的缝隙间散落了下来。夕阳的光芒打在别墅的米白色墙上,窸窣的树影斑驳,红色的光芒打在她的窗台上,从屋内看,她就像快要跟着夕阳一起沉落一般。
夏明成轻轻的走近她,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椅子的缝隙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揽至她的胸前。
察觉到有人来了,白无颜才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要起来,夏明成却阻止了她的行为,冲着她浅浅的笑笑说:“躺着吧,不用起来。我就来看看你是否好些了。”说完,他自顾自的,将已经起来的白无颜再次扶到椅子上躺下。
夏明成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疼惜,让白无颜的双眼胀得生疼,和她签约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但是她却从未真正的关心过他,他为她的事业铺好所有的路,将她打造成今天的地位,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奢求过回报,一直宠着她,护着她,一刻都不曾减少过。
“我去给你熬点粥吧,听张姐说你几天都没有吃下去东西了。这样不行的。”说着,还没有等到白无颜有任何反应,他便走进了卧室,然后顺着卧室的门出去,下了楼。
看着夏明成的背影,白无颜的鼻尖再次涌起一阵酸楚。她明白这只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交易,无关情爱,但是他却逾越了界限,触碰到她心底柔软的那一块。
一个人的时候,白无颜的脑海里眼睛里,就连鼻子所闻到的气息也残留了苏言风的味道,想起他看自己陌生的眼神,不禁勾起她嘴角嘲讽的微笑,她冷笑一声,然后紧闭上双眼。
没一会儿,夏明成穿着围裙,端着刚刚熬好的粥,缓慢的移动着步子,一边向前移动还一边看看白无颜。
此时,白无颜已经从藤椅上起来了,挪着毫无力气的步子慢慢的走向卧室。看见已经起来的白无颜,夏明成立即放下手中的热粥,小跑到无颜的面前。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卧室的沙发,然后坐下。
他将热粥盛在一个小碗里,用勺子搅动着,不时的用嘴吹,等到热气散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靠近白无颜,然后盛一勺粥,慢慢的移到无颜的嘴边,见夏明成的举动,白无颜立即起身,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勺子自己来吃,但是却被固定了双手,夏明成看着她,强硬的说:“你只负责把粥好好的喝下去就行。”说着又往她的嘴里送进一勺。
白无颜微微侧过脸颊,面无表情,“你知道,我们之间从来都无关情爱,”说着她又转过头来,看着夏明成,“除了欢愉,你还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的眼里充满犀利的光芒,似质问又似怀疑。
夏明成不语,仍然用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热粥,然后盛一勺送进白无颜的嘴里。
白无颜再也看不进他冷漠的面容,就像看见苏言风陌生的眼神一样,她冷哼一声:“你不必这样对我,也可以达到你的目的,不是吗?”
夏明成放下手中的碗,专注的看着白无颜的眼睛:“小丫头,你我确实无关情爱,可是也无关风尘欢愉。”
“那又关什么呢?是你有慈悲心?”白无颜冷笑一声。
“以后,你自会明白。”丢下这句话,夏明成收拾好碗筷,端着下了楼。
白无颜淡漠的看着那个离去的中年男人,心底升起一股恶心的味道,突然觉得很想吐。
于是她起身跑进卫生间。弓着背用手指头抠了好久也没有吐出来。她无力的回到房间,摊在床上。
这个中年男人总是能让她想起她那自私的父亲,和那一辈子怯弱的母亲。
快八年了,自从离开家,这八年来,她都没有回去过一次。东躲西臧最终让父亲绝望,宣布自己已经车祸身亡。
不知道他们看见现在的自己,还会不会再次将她逐出家门?会不会当她已经死了,会不会当做不认识的陌生人?
想到这里,白无颜的心底不停翻滚。为了苏言风她变得一无所有,就连心也变成了空壳。她死死捶打自己的心脏,嘴里轻声喊着苏言风的名字。
“苏言风 ̄苏言风……”声音低沉却撕心裂肺。
终于她累了,疲惫的躺下,身子蜷缩在一起,不再动弹,就像濒临死亡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