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成轻声走到她的背后,站定良久,轻咳一声,海瑜缓缓回过头,望着眼前这个坚毅冷峻的中年男人,轻笑一声,“来了多久了?”
“不久。”夏明成凝视着她,声音低沉却有力。
“走吧。”海瑜缓慢起身,高烧的后遗症还未退去,身子酥软无力,她吃力的站定。
夏明成伸手要去扶她,却被她无情的挡了回去。
跟着夏明成上了车,没有一会儿工夫便到了以前居住的公寓。
夏明成打开门,海瑜跟着走了进去,还是以前的摆设,家具什么都原封不动,浅浅的灰尘表明自她之后再无人居住,家具都没有盖起来,看来时常有人打扫。
海瑜顺着客厅走,然后上楼,一成不变的模样让她的心颤了颤。
夏明成仿佛猜出了她的心思,轻声问道:“很惊讶?”
海瑜轻轻点头。
“为什么没有卖掉?”
“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
海瑜不再说话,沉默的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她走到卧室,看着墙上的艺术照,嘲讽的笑笑,“她真漂亮。”她指着自己的照片说。
“该叫你海瑜?白无颜?还是——”夏明成顿了顿,“林晓萌呢?”言语里不再温和,多了几分责怪与埋怨。从他看见天瑞的展览那刻起,对眼前这个女人仅剩的同情心也被消耗殆尽,她是他的情人却站在了自己的儿子身边,让他情何以堪?怎能容忍?
海瑜身子颤了颤,“看你喜好。”从容的答道。
夏明成有些不耐烦的挑了挑眉,伸手将海瑜猛的一拉,海瑜失去重心,身子开始摇晃,他伸出另一只手,十指将海瑜的下巴微微抬起,大拇指用力的压上去,眼里发出慑人的光芒,“你变了。”
海瑜表情淡漠,并没有因为被掐住下巴而扭曲,冷眼扫过夏明成的脸颊,轻声说:“你不也一样在变么?”
“你就那样确定,我会再帮你?”
“呵呵,帮?算不上吧?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不是吗?”海瑜嘲讽的笑了笑。
夏明成全部力量基于一点朝着掐住海瑜的地方狠狠的摁了下去,海瑜吃痛低吟一声。
“你认为,我能从你身上取得什么好处吗?”
“你带我回来不就证明我的价值不只是金钱么?”
夏明成不语,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两年不见,她的智慧和城府都增加了不少,唯一一点没有变的就是她永远让他模不透她。他小心提防,处处防范,却总是让他看见始料不及的画面。
海瑜侧过身子,不再看夏明成,径直走到阳台,摆弄阳台上那盆紫罗兰,两年过去了,它的风采仍然未减,夏明成站在她的身后,僵硬的表情渐渐缓和,站定几秒,便无声的离开了。
关门声从楼下传来,幽怨绵长,似乎夹杂着夏明成的哀怨声,海瑜浅浅的笑笑,并没有太大震动,仍然自顾自的摆弄那些盆景,就像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亲近。
阳光渐渐强烈起来,夏末的天气夹杂着秋风显得有些干燥,正午的阳光并没有夏季的炎热,却仍然刺眼,海瑜望望天空,眼睛自然闭合,伸手去挡住那刺眼的光芒,忽然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她悠闲的走进屋里,拿起在桌上震动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那个熟悉的称谓——小天瑞,眉头一紧,迟疑的放下,然后走向床边,将身子重重的摔了进去,不再理会。